翌日。

  戚千亦照例出現在劇組。

  得知她來，戚然放下手中劇本，去確認她的狀態。

  昨天戚千亦跟紀永言一道離開後，她發了幾條消息過去詢問情況，直到現在，都沒收到戚千亦的回覆。

  戚千亦今天穿了一件高領針織衫，外搭黑色風衣，走起來虎虎生風，頗有氣勢。

  但走近一看，戚千亦的臉色著實有些憔悴。

  「昨晚沒睡好？」

  「嗯。」

  「怎麼回事？」

  戚千亦動了動唇，終是沒說出口：「沒事，只是沒睡好而已。」

  她昨晚做了一整晚噩夢，夢裡，她竟然徹底放棄了事業，跟紀永言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這些話。

  她不便輕易講給任何人。

  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夢中的她，為何會對跟紀永言步入婚姻殿堂那般排斥，甚至覺得那是噩夢。

  戚千亦不欲回答，戚然自然不會無禮追問，她換了個話題：「你跟紀永言昨天之後什麼情況？又分手了嗎這次？」

  「沒有。」

  戚然一怔：「啊？」

  這都沒分手？

  當然，這句話她也只在心裡默默吐槽，並未說出口。

  二人說話間。

  韓臻抵達：「早。」

  戚然朝他看去。

  韓臻今兒恰好也穿了件黑色風衣，搭了雙馬丁靴，隨意往那一站，就是時尚大片。

  韓臻的存在，好似就是為了印證那句：帥是一種感覺。

  「早啊。」

  戚然眯了眯眸子。

  戚千亦頷首：「早。」

  語氣比戚然還要冷漠幾分。

  不知道的，還以為韓臻和戚然才是至交好友。

  戚千亦已經做到如此地步，偏偏紀永言眼盲心瞎，糾纏得沒完沒了。

  似早已習慣戚千亦的態度，韓臻神色未變，走上前來，把手中的咖啡和小蛋糕遞給戚然：「都是無糖的，放心吃。」

  「謝謝韓總。」

  戚然笑眯眯地欣然接下。

  韓臻又把另一份遞給戚千亦：「冰莓美式和抹茶慕斯。」

  「謝謝。」

  戚千亦接過。

  韓臻的視線在她下唇結痂的部分定了一秒，又迅速掠過：「不客氣。」

  「我今兒下午有個會，咱們儘量速戰速決。」

  「好。」

  韓臻和戚千亦徑直去了紀淮的休息室，準備處理項目上的問題。

  戚然則返回片場，準備接下來的拍攝。

  休息室里。

  正式開始工作之前。

  戚千亦舉起手機，給她和韓臻拍了張照片。

  韓臻微微挑眉：「給紀永言報備？」

  「嗯。」

  聞言。

  韓臻也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你幹什麼？」

  「給項目組的同事報備，力證他們韓總確實在為項目奔波。」

  韓臻睨了戚千亦一眼：「怎麼？不許拍？」

  「沒有。」

  戚千亦翻開昨天尚未整理好的資料，又打開電腦。

  韓臻收回落在戚千亦身上的視線，看向手機屏幕，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他剛剛拍的照片。

  照片裡。

  戚千亦正在垂首發消息，而他，則偷偷衝著戚千亦臉頰的位置，以借位的方式，伸出手指點了一下。

  他盯著照片看了足有一分鐘，才收起手機。

  戚千亦已經進入工作狀態。

  韓臻也緊跟其後。

  時間走得飛快。

  眨眼就到了中午。

  韓臻在連續接了三個催促電話後，匆匆起身：

  「我得回公司一趟，午餐已經幫你和戚然點好了，你們可以一塊吃，等我那邊忙完再來確認你的時間，如果趕不上剩下的工作，明天再收尾也沒關係。」

  「是有什麼急事嗎？」

  「有關下午的會議，所以時間方面卡得比較緊。」

  韓臻收拾好東西：「先走了。」

  「好。」

  韓臻走後不久，戚然就跟韓臻叫的餐一道來了休息室。

  「工作還順利嗎？」

  不同於戚千亦的內斂，沉穩，戚然嘴角時刻帶笑，整個人活靈活現，十分熱烈。

  「嗯。」

  戚千亦點頭：「這是韓臻點的？」

  「對。」

  「他走之前特意去找了我一趟，說你今兒不能吃辣，所以菜品全都偏清淡，讓我多擔待，你怎麼了？」

  戚然把飯菜放在桌上，盯著戚千亦看了幾秒，注意到了她下唇結痂的位置。

  「沒怎麼。」

  戚千亦垂首，避開了戚然的視線，但還是不自覺地伸出舌頭舔了舔磕破的位置。

  餐廳是韓臻精挑細選過的。

  送來的每一道菜都鮮得令人咋舌。

  戚然挨個嘗了一遍，驚喜地瞪大了眼：「這家好好吃。」

  「確實不錯。」

  戚千亦指著面前的一道菜品：「嘗嘗這個。」

  話音剛落。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戚然扭頭看去，正對上紀永言辨不清情緒的眼睛。

  「韓臻呢？」

  「你怎麼來了？」

  看到紀永言，戚千亦立刻往旁邊挪了挪，放了一副餐具給他：「來得正好，一塊吃個午飯。」

  紀永言走到戚千亦身邊落座。

  視線先是在她身上掃了一圈，而後不輕不重地開口：「今天怎麼想起來穿這件風衣？」

  「這件嗎？」

  戚千亦有些茫然：「今天降溫了，穿這件比較合適。」

  「是嗎？」紀永言移開視線，但還沒兩秒，又看向戚千亦的風衣：「韓臻怎麼沒在？」

  「他公司有急事，先走了。」

  「該不會是知道我要來，故意躲我？」

  紀永言解開西裝扣子，靠在身後的椅背上。

  戚然夾菜的手一頓。

  抬眸看向紀永言，大概猜出了他到底抽的是哪門子瘋。

  「躲你？為什麼？」

  戚千亦還未反應過來。

  紀永言頷首：「他故意跟你穿情侶裝擠兌我，當然得躲著我點。」

  戚千亦：？

  說實話。

  戚千亦根本沒有注意過韓臻今天穿了什麼，經紀永言提醒，她才隱約想起來，是一件黑色的衣服。

  「他沒有，你想多了。」

  「男人最懂男人，他的心思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

  紀永言從隨身帶來的紙袋裡拿了件衣服出來：「試試看，我專門給你買的。」

  戚然：神經！

  短短兩天時間，她把這輩子的白眼都翻完了。

  好顛！好無語。

  「你什麼意思？」

  戚千亦突然胃口全無，放下筷子，直視紀永言。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偶然路過一家商場，覺得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就給你買回來了。」

  紀永言覺察到了戚千亦的隱隱怒意，但仍想把手中的衣服給戚千亦穿上。

  「這衣服我不喜歡。」

  「怎麼會？它很襯你，比這種毫無生機的黑色亮眼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