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去不了？」
餘子濯茫然抬頭，還未反應過來紀淮話里的意思。
「這次聚會，我去不了。」
「哦！」餘子濯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你是說會跟下部戲撞檔是吧？沒關係，到時候我會提前協調，不會占用很多時間，劇組肯定理解。」
「餘子濯。」
紀淮微微擰眉，略微停頓後，終是精簡地表明了他的決定：「下部戲我不會簽了，我要回國，15號之前。」
聞言，餘子濯面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眉頭深深皺起，對於紀淮的這番話，理解得十分吃力。
「你說得這些字我都認識，但合在一起，我真的很難理解。」
「我有不得不回國的道理，這邊的發展....需要先行暫停，恢復日期我會另行考量。」
這一次，餘子濯聽清了也聽懂了，但仍無法理解：「你是說，你要放棄咱們辛辛苦苦打拼到現在的一切？放棄歷經辛苦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片約？」
紀淮斂下眉眼：「抱歉，剩下的工作我會完成收尾，需要協調的部分我也會自行處理；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很辛苦，出於補償，回國之後，我會把我手裡15%的股份作為補償轉贈給你。」
有了這15%的股份，餘子濯將會一躍成為公司最大的股東。
紀淮知道他的決策會令餘子濯不滿。
但他必須這麼做。
餘子濯臉上沒了血色。
紀淮轉型之後的路走得十分順暢，遠遠超出他們最初的預料。
他每天都幹勁十足地周旋於各方資本，為紀淮提供後勤保障和資源支持。
但現在？
他攥緊拳頭，怒火萬丈地瞪著紀淮，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你以為，我稀罕你的股份嗎？我放棄美好生活，陪你在這兒累死累活，就是為了股份嗎？」
說到最後。
餘子濯氣得狠推紀淮一掌。
他用了十足的力氣，紀淮被推得向後踉蹌幾步，堪堪穩住身形：「抱歉。」
「抱歉有用嗎？」
餘子濯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叉著腰轉了好幾圈，也沒能平復內心的狂躁：「紀淮，你簡直不可理喻，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餘子濯似猛地想起了什麼，他步子一頓，看向紀淮：「是不是跟戚然有關？是不是她又有什麼事？她讓你回去的？」
「不是，是我的個人原因。」
「我不信。」
餘子濯怒吼出聲，摸出手機：「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你幹什麼？」
涉及到戚然，紀淮終於無法淡定，眼見餘子濯無法控制，他索性把手機搶了過來，身體力行地維護戚然：「你我之間的事，為什麼要牽累到她？」
「既然不是她，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突然提回國的事？」餘子濯氣得臉脹得通紅，指著紀淮的手指，都因生氣而在發抖。
他了解紀淮。
紀淮決定了的事，就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也正因此，他才格外氣憤。
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紀淮親手毀掉光明的前途，更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
「我自己的人生和前途，我自己會看著辦；餘子濯，我很抱歉！所以我會盡全力對你做出彌補，但也請你不要干涉我的決定。「
「紀淮，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唯獨這次！我懇請你，冷靜一點好嗎？別這麼急躁，你回國的目的是什麼你告訴我，沒準我能幫你解決呢？」
餘子濯只覺越來越熱，越來越煩，強壓的火氣在他周身到處亂竄，他重重地呼著口氣：「你是不是戀愛腦發作，想見戚然？沒關係，我可以把她帶來。」
紀淮皺緊眉頭：「餘子濯！跟她沒有關係。」
「那你把手機還我，我自己去問她怎麼回事？」
餘子濯朝紀淮攤開手。
紀淮充耳不聞，只是看向餘子濯的眼神中湧出冷意：
「餘子濯，你很了解我，應該清楚我的性格；再跟你說最後一次，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她無關，你不該去找她的麻煩。」
四目相對，刀光劍影，寸步不讓。
良久。
餘子濯深吸一口氣：「一定要回去？」
「對。」
「哪怕我用盡一切手段挽留你？」
紀淮眯了眯眸子，似回答，又似警告：「我要走，你留不住。」
「好。」
餘子濯猛地奪過自己的手機，將門重重摔上，頭也不回地走了，落寞決絕的背影中充斥著無聲的憤怒與失望。
紀淮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但很快，就修整好情緒，把現需安排的工作在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
而後便出了門。
餘子濯顯然氣到了極點，頗有一副『老子不幹了』的姿態。
爭吵之後，連著三天他都沒露面。
紀淮嘗試過聯繫他，但無果。
就在紀淮處理好所有瑣事，準備回國前夕。
餘子濯怒火萬丈地衝進房間，二話不說，拎起紀淮的衣領，在他臉上重重砸了一拳。
紀淮被打得跌坐在沙發上，嘴裡隱隱泛起鐵鏽味。
他曲指碰了碰臉頰，聲音無有波動，平靜的臉色也沒有明顯變化：「終於捨得回來了？」
他並不惱對他動手的餘子濯。
「所以你這次回國還是因為戚然？」
餘子濯眼裡全是不可置信，落在紀淮身上的視線像是在看陌生人。
他本想徹底冷下心腸，不管紀淮死活，可眼看著紀淮將要回國，他還是心軟。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雖然紀淮側面提醒過戚然，但仍沒能擋住餘子濯多方打探拼湊出事情經過的行為。
「我是為了自己。」
紀淮再次重申。
餘子濯被氣笑了：「還要狡辯嗎？戚然看中一部電影，自作主張替你定了男一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紀淮嘴角沁出淡淡血跡，他起身與餘子濯平行，眼神認真，言辭懇切：
「餘子濯，我只是在做能令我感到開心的事；進軍HLW是這個原因，選擇回國也是這個原因。」
餘子濯注視著紀淮，氣得半晌才從牙關里擠出兩個字：「顛公！」
「你的行李我也收拾好了，要跟我一起回國嗎？」
紀淮對餘子濯面上的憤怒充耳不聞。
餘子濯加大音量，怒聲斥道：「我說你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