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頭上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讓個路，謝謝。」
沒有理會戚然的訴求，紀永言冷臉盯著她，警告道：「真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回戚家；戚然，是我小瞧你了，但你別高興得太早！我會時刻盯著你，你要敢動千亦一下，我絕不會放過你。」
戚然被硬控十秒，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忍住罵了句：「神經。」
紀永言眯了眯眸子：「戚然，你——」
「行了吧顛公，跟有病似的。」戚然直接打斷他：「這都幾點了？你能不能讓路？還是說，我必須得叫安保過來才能走？」
當時在小說里看到紀永言對戚千亦的百般維護時，她還挺喜歡的。
現在被噴的對象換成自己，她只想罵一句顛公。
她要真幹了點什麼也就算了，她都改邪歸正多久了？對戚千亦不說畢恭畢敬，也稱得上是小心翼翼！
紀永言倒好，上來就是一通威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待戚千亦有多貼心。
結果無所不用其極地卡著戚千亦的工作，不提供解決辦法，反倒處處給她添堵。
「戚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紀永言惱了，看向戚然的眸子愈發不善。
戚然睨著他，語氣不耐：「敢！您多牛啊，您宇宙第一牛！怎麼可能不敢？牛哥，能不能讓開？我明天還有拍攝，我著急回家。」
好在。
二人的爭執驚擾到了想要外出靜靜的戚千亦。
「戚然？」
戚千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尤為突出。
戚然神色一動，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戚千亦奔了過去。
她挽上戚千亦的手臂，委屈巴巴地望著她：「戚千亦，紀永言突然攔住不讓我走，還威脅我，要讓我好看。」
紀永言畢竟男主，她最多打個嘴炮，硬剛到底還是差點火候。
但她不能的事，戚千亦可以！
紀永言瞪大了眼，手指向戚然，惱羞成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要打我。」
戚然挽著戚千亦的力道重了幾分，又往後縮了縮。
像是很害怕紀永言。
戚千亦眉頭微微蹙起，她不怎麼習慣旁人的觸碰，但看到戚然面上的驚慌後，還是停下了推開的動作。
戚千亦語氣煩躁：「紀永言，你幹什麼？」
紀永言氣得心臟狂跳，他指了指戚然，又指了指自己，滿臉不可置信：「她裝得那麼假，你看不出來嗎？她在利用你。」
戚千亦看向戚然。
戚然立刻做出可憐兮兮的姿態：「我沒有，是他莫名其妙擋了我的去路。」說著，她扯了扯戚千亦的袖子：「我明早還有拍攝，八點就得到。」
「她利用我什麼？她能利用我什麼？」
戚千亦眼神冰冷。
紀永言語塞。
不等他開口，戚千亦再次催促：「還不趕緊把路讓開？你又玩什麼把戲？怎麼？我連接近戚然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紀永言呼吸更加急促。
他深吸幾口氣，語氣中夾帶著幾分咬牙切齒：「戚千亦，你不聽我的話，早晚有一天會吃大虧。」
這回。
戚然真是忍不了一點，她面露不悅，反唇相譏：「大清都亡這麼多年了，你還當皇帝呢？你的話是聖旨嗎？怎麼？旁人還非聽不可了？」
「我跟千亦說話，有你什麼事？」
紀永言懟回去的下一秒，就被戚千亦回懟道：「既然沒她的事，你攔著她做什麼？」
紀永言再次吃癟，滿眼失望地為自己辯駁：「你受她迷惑，我唯恐她傷害你，出言警告她幾句本是好意，可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收起你不知所謂的好意，我不需要。」
戚千亦面上無有絲毫情緒，對紀永言始終冷漠。
戚然嘴上沒說，但在心底默默罵了句顛公。
戚千亦現在受到的傷害不都是從他那來的嗎？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紀永言被戚千亦的冷漠刺痛，再也繃不住內心的失望和不滿：「那你需要什麼？需要跟韓臻的合作？需要為了他跟我分手？甚至需要維護戚然？我在你那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戚千亦在旁人面前精心維護的體面被紀永言撕得粉碎，她終於湧出幾分火氣，怒聲道：「是！沒錯，你就是這麼不值一提。」
「好！」
紀永言眼眶通紅，看向戚千亦的眼神中瀰漫出戾氣：「權當我自作多情，從今往後，凡是你的事，我絕不會再管。」
說著。
紀永言的眸子落在戚然身上：「即便你被某些人坑害到死，也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莫名其妙又挨了一刀的戚然：「……」
撂下狠話，紀永言上車，點火、給油，車子如同離弦的箭猛地躥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消失得乾乾淨淨。
戚然和戚千亦對視一眼。
無需提醒，戚然十分上道：「今天的事，我不會外傳。」
「嗯。」
戚千亦面上流露出疲憊：「讓你見笑了。」
戚然搖頭。
類似的劇情，她已經在小說里看到過很多次了。
戚千亦和紀永言，猶如千萬本霸總文的標準模板，從頭到尾穿插著各種男配、女配，各種換湯不換藥的吃醋、和好、感情加深一條龍服務。
「不是還要早起嗎？回吧！」
「戚千亦，再見。」
「嗯。」
戚然熟練地上車、系安全帶，正待她要離開時，忽聽戚千亦道了句：「戚然，你說我有可能和紀永言徹底分手嗎？」
戚然一怔。
抬頭看向戚千亦。
戚千亦戴著棒球帽，微微側身站立，她這個角度，並不能看到戚千亦的面部神態。
戚然張了張嘴。
不知該怎麼回答。
男女主怎麼可能徹底分手？
雖然在見到男主本人後，她確實不大喜歡，但也從未想過兩人徹底分開，一番斟酌後，她中規中矩道：「感情的事....」
戚然說了一半，戚千亦突然抬手，止住了她後面的話：「隨便問問，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跑步，先走了。」
「哦。」
話落，戚千亦便朝著反方向跑去。
戚然透過後視鏡，默默注視著戚千亦纖細的身姿，良久沒有回神。
戚千亦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小說里。
無論戚千亦和紀永言發生多少次誤會，有過多少次爭吵，但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使感情更加牢固。
但她今天所看到的....
戚千亦的態度更像是真的想散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