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士傑敢跟張總叫板,敢怒懟邵星,卻不敢輕易把氣撒在外人頭上,面對周雲溪,他深吸一口氣,儘量緩和語氣:
「周雲溪,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日後少不得還有交易往來,鬧得太僵對你我沒有任何好處;邵星就是個普通藝人,你著實犯不著為了他跟我爭到這份上。」
「你衝進來又吼又叫的時候,不也沒考慮過會不會鬧得太僵?」
柴士傑還欲再辯駁,卻被推門進來的張總打斷,他把手機舉到柴士傑面前:「接電話。」
「邵星是我的人,我不同意解約,誰說也沒用。」
「接!」
張總直接把手機塞進柴士傑手裡。
柴士傑滿臉陰沉地把手機置於耳旁,下一秒,一道蒼老但威壓十足的聲音響起:「柴士傑,我的話也不管用嗎?」
「董事長?」
聽到熟悉且威嚴的聲音,柴士傑瞳孔驟然緊縮,不可置信地移開手機,看了眼上面的電話號碼。
「我自己的公司,還得聽你一個副總的指揮?」
電話那頭的問責一聲比一聲嚴厲。
柴士傑腦門湧出細密的汗,他看了眼邵星,又捏緊手機:「董事長,您誤會了。」
他之所以揪著邵星不放,就是看中邵星不僅年輕、貌美、身材好,身後還空無一人,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的『特質』。
只要他用心加以打磨,勢必能成為他手中一桿趁手的『槍』。
但他萬萬沒想到。
邵星竟然能量大到能驅使董事長?
董事長自從去年退休,公司的事一概不再過問;即便過問!邵星這種不值一提的名字,也壓根到不了董事長跟前。
然而結果卻——
「那個叫邵星的,利落地給我把解約辦了。」
董事長發話,他一個副總,豈敢不從?
柴士傑恨不得把牙咬碎,也只能道一句:「董事長,您放心。」
電話掛斷。
柴士傑抬頭看向邵星,深深地呼了口氣,無人知曉此時此刻的他,心中在想什麼。
張總從柴士傑手中抽走手機,挑眉看他:「尊敬的柴副總,董事長發話要邵星解約,不知您還有什麼想交代的?」
一番話陰陽怪氣到了頂點。
柴士傑被氣得夠嗆,可不管心中有多不情願,他也只能強行咽回去。
「好,好得很!」
柴士傑瞪了邵星和張總一眼,負氣而走。
他場面撐得足,實則心裡卻在滴血。
最近一段時間,上面有意在他和張總之間挑一個能當大任的提拔,他二人得知消息,莽足了勁兒在干!
他就指著將邵星訓練的服服帖帖,籠絡幾個大佬回來給他增添上位資本。
誰知,竟被張總擺了一道,還鬧到董事長那。
好好的籌謀,不僅沒能達成,反蹭一鼻子灰,連帶著晉升的機會也岌岌可危,這叫他如何不惱?
『砰』得一聲。
會議室的門被關上。
張總嘴角的笑容比先前更燦爛幾分,笑眯眯地看著戚然,聲音愉悅:「咱們繼續?」
「好。」
新的合同很快重新列印,被送到會議室。
戚然帶來的律師團隊重新仔細審理,確認無誤後,把合同推給邵星。
「簽吧!沒問題。」
邵星抿了抿因緊張而乾裂的唇,看看戚然,又看看面前的解約合同,驚喜到只覺自己是在做夢。
「可以簽了嗎?」
「嗯。」
沒再猶豫,邵星連忙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筆落下,合同正式生效。
張總起身,向邵星伸手道:「祝你前程似錦。」
「謝謝。」
邵星手裡緊緊捏著合同,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這些天來,出自柴士傑的惡言惡語他聽了太多,他曾一度以為,他這輩子只能被柴士傑拖死,爛在泥里。
原來,他也能迎來曙光。
心愿已了。
戚然等人起身道別。
張總欣然將他們送了出去。
樓下。
柴士傑滿臉陰鷙地等在那,見邵星等人面帶笑意地出現,眸中更添幾分憎惱。
他邁步上前,擋住幾人的去路:「邵星,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肯乖乖回來,之前的事,我一概不究。」
不等邵星說話,戚然朝天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推了柴士傑一掌:「醒醒吧你!還沒癲夠呢?天還沒黑你就睡了?」
柴士傑被推得朝後踉蹌幾步,堪堪站定後看向戚然的眼神急劇變化。
好好的氣場就這樣在戚然的推搡下蕩然無存。
柴士傑被氣笑了,他手指著戚然,看向周雲溪:「這就是你帶出來的藝人?」
戚然更不耐煩:「關你屁事?」
「你知道我在圈子裡的地位嗎?敢跟我叫板?你——」
戚然冷著臉繼續懟他:「關我屁事?」
柴士傑不可置信地看向周雲溪:「周雲溪。」
周雲溪也很暴躁:「行了!叫叫叫!好像咱倆多熟一樣,我家藝人怎麼了?哪句話說錯了?跟你叫板怎麼了?」
「還有,邵星以後就是我的藝人了,你要針對他,就別怪我不客氣。」
柴士傑頓時語塞,呼吸聲明顯粗重許多,他怒極反笑:「好,好,我記下了。」
沒再理會他。
戚然扯著邵星的袖子,徑直朝商務車走去。
周雲溪緊隨其後。
一行人上車。
邵星惴惴不安地看向戚然:「戚然,咱們得罪柴士傑,他會不會報復?」
「會!柴士傑心胸狹窄,必定會報復。」
此言一出,邵星的臉白了幾分。
「但柴士傑的手還伸不到戚然這兒,主要是你!」周雲溪進入工作狀態,人瞧著嚴肅許多:「你有沒有被柴士傑捏到什麼把柄?」
邵星連忙搖頭:「沒有。」
「有什麼不能被大眾知曉的黑料?」
周雲溪熟練地打開筆記本,開始記錄。
「沒有。」
周雲溪動作一滯,抬眼看向邵星:「把你的事老老實實講一遍。」
邵星沒第一時間作答,先是看向戚然,見戚然點頭,才道:「我....」
邵星臉上寫滿真誠。
周雲溪越記錄越覺邵星悽慘。
到最後著實有幾分聽不下去:「不是編的吧?」
「絕對不是。」
邵星生性善良,確實沒做過什麼壞事,更別提把柄,一圈盤問下來,乾淨得猶如白紙。
周雲溪點頭:「就你這既往經歷,柴士傑掘地三尺也難挖出黑料;行了,我會多提防他,除此之外,你要是還有補充,隨時告訴我。」
邵星乖巧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