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認同地點了點頭：「是啊！我也很好奇，這麼做，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我知道。」桂雨璐瞬間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從第一天起，你就看我不順眼，無論我怎麼討好，始終不能得你青眼，可你也不能平白誣陷，你讓我怎麼在劇組做人？」
戚然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耐著性子道：「能不能把你無處安放的表演欲用在彩排上？」
「戚然。」
桂雨璐拔高音量，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你討厭我可以直說，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詆毀我的名聲？」
戚然沒慣著她，當即點頭，字正腔圓地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對，我討厭你！」
她跟桂雨璐無冤無仇。
桂雨璐也不知發什麼癲，第一次見面就惦記著拖垮她，沒能如願就處心積慮地到處敗壞她的名聲。
真是HR提離職，不干人事。
能忍到今天，她脾氣已經很好了。
沒料到戚然這麼直接。
桂雨璐人都傻了，原本準備好的腹稿全卡在喉嚨里，吞吐不得。
偌大的舞台，從演員到導演組到場務，有大幾十人，無一例外全瞪大了眼。
這麼多人，愣是沒發出一丁點聲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戚然和桂雨璐，不肯錯過任何精彩對峙。
戚然不愧是被網友稱之為『發瘋姐』的牛人，有話她是真往外說。
良久，桂雨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戚然惱聲道：「戚然，你！」
戚然眸光微凝，睨著桂雨璐：「怎麼？」
比不過戚然的無賴，桂雨璐只能硬生生地把這口氣咽回去，她強擠出一抹笑，眼底一片委屈。
不再糾纏戚然，她把視線落在另外二人身上，眼神哀戚地詢問道：「你們相信我嗎？」
二人對視一眼。
沒有回答。
她們雖然不喜歡戚然，但不可否認的是....戚然說得的確是她們現在的處境。
桂雨璐臉上瀰漫出受傷的神色，而後立即表態道：「你們放心，凡是我懂的，一定傾囊相授，今天晚上，無論幾點，我都會一直陪著你們反覆排練。」
身旁的工作人員這才出聲催促：「其他組的演員也在等著彩排。」
桂雨璐斂了神色：「抱歉。」
彩排的機會很寶貴，即便蔡敬芸因看不慣她們吊兒郎當的做派憤然離開，她們也不能白白錯過和舞台的磨合。
發生這樣的爭吵，除卻戚然以外，餘下三人的情緒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加上沒有導演從旁協助、調整，所呈現出來的表演毫無疑問地拉胯。
三次彩排結束。
桂雨璐連卸妝都顧不上，哭著直接跑走了。
現場的人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落在戚然身上。
戚然十分坦然，自顧自地卸妝，換衣服，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要是從前，跟桂雨璐交好的兩名演員必定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把矛頭對準戚然，替桂雨璐鳴不平。
但這次，二人只默默地對視一眼，便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
桂雨璐直奔回住處，將門反鎖，眼眶紅紅地鑽進衛生間，下一秒神色恢復，眸中轉而瀰漫出陰鷙之色。
她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楊姐，出事了。」
桂雨璐言簡意賅地將今天在舞台上的事一一告知給她的經紀人，說到最後，激烈的言辭中翻湧出委屈與驚慌：「楊姐，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電話那頭，桂雨璐的經紀人語調沉穩。
桂雨璐滯了一瞬，解釋道：「我的心思只怕是藏不住了，往後我在節目裡還怎麼與人交往？楊姐，我得補救。」
「有什麼好補救的，人人都稱頌你又能怎麼樣？你需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商業價值，吸引更多資本肯砸錢在你身上。」
「節目裡的演員私下議論我的人品也沒關係嗎？」
「圈子裡惡名纏身，還照樣活躍的藝人多得是，只要粉絲肯買單，資本肯砸錢，其他都不重要！一旦你大爆升咖，多得是人上趕著跪舔、稱讚，誰會記得你這點芝麻大小的黑料？」
桂雨璐眼底的驚慌漸漸消失：「楊姐，我聽你的。」
頓了片刻，桂雨璐再次出聲詢問：「我答應過幫同組演員排演，那我要去嗎？」
她經紀人驟然拔高音量，略有幾分不悅道：「你很閒嗎？有這功夫，不如抓緊時間想想，明天的直播戚然會不會搶了你的風頭。」
「公司的營銷通稿已經全部準備好了，你最好別出任何紕漏。」
「楊姐，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桂雨璐眼裡閃過一抹深思。
片刻後，再次撥了通電話出去：「你在哪？」
「有什麼事？」
「我要見你。」
「抱歉，我沒時間。」
「是嗎？既然你沒時間，那我只好去找戚然了唄。」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才答：「在哪見面。」
桂雨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地址和時間我會發你手機上。」
與此同時。
《春宮怨》教室里。
戚然和另外兩位演員正在根據彩排時所出現的問題進行糾正、調整。
經過下午的事，二人格外沉默，面對戚然再也沒了平時的咄咄逼人。
三人只論角色、劇情、演繹、走位，沒有半句閒話，倒顯得莫名和諧。
演到一半，教室門突然被推開。
二人連忙轉頭看去，眼裡翻湧著期待。
在看到來人是姜夏和鄭思楠後，神色驟然一沉。
倒不是她們多喜歡桂雨璐，非得巴著她來陪著排練，只是，她們實在不願意承認，自己如傻子般，被桂雨璐連著戲耍幾日，甚至賠上自己的前程。
「戚然。」
姜夏進教室後直奔戚然：「你怎麼樣？」
戚然微微挑眉：「挺好的，怎麼了？」
「我聽說你們下午彩排的事就趕緊跟思楠過來了，你有沒有被欺負？」
姜夏抓著戚然的手，上上下下把她看了個遍。
戚然好笑地看著她：「我看起來像是被欺負的人？」
姜夏一怔，復而笑開：「那倒也是...不像。」隨即又道：「不過周姐說了，讓我們這幾天守在你身邊。」
趁著戚然跟助理說話的功夫，二人退至角落，悄聲道：「給雨璐打個電話，問問她怎麼回事，為什麼還不來教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