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星乖巧點頭:「哦。」
他初出茅廬,沒什麼城府,有點心事全寫在臉上,紀淮輕而易舉便看穿了他。
邵星對戚然並無男女之情,紀淮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
紀淮喜歡戚然,認定戚然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在他的概念里,戚然這般美好的人,勢必會招來許多惦記。
因此。
凡是出沒在戚然身邊的異性,他總免不了下意識防備。
紀淮心情好,破天荒多誇了邵星幾句:「你很有天賦,只要肯潛心鑽研,踏實吃苦,假以時日,必能成器。」
邵星的眸子陡然亮了,他萬分驚喜地看著紀淮,興奮使然,他的聲音都控制不住地顫抖:「真的嗎?」
「嗯。」紀淮頷首:「還是說,你認為你有讓我假意恭維的資本?」
邵星頭搖得比撥浪鼓還歡,面上充斥著喜悅,眼睛亮得驚人:「謝謝紀老師,我會更加努力!一定拍出經典作品,不負您的教導和信任。」
紀淮的認可,於邵星而言,是莫大的榮耀,他喜得嘴巴都咧到了後腦勺。
「簽公司了嗎?」
「簽了。」
「什麼公司?」
「藝肅娛樂。」
聞言,紀淮微微擰眉,確認道:「藝肅娛樂?」
「對。」
邵星小心地看著他:「有什麼問題嗎?」
紀淮略微思忖,沒說什麼,只取了一張名片出來遞給邵星:「上面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事,可以打給我。」
頓了片刻,他又補充道:「跟戚然說也可以。」
邵星看直了眼。
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他奉若『神明』一般的人物,竟然主動給了他名片....
邵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只出於本能,飛快接過紀淮的名片:「紀老師,謝謝你。」
他整個人都沉浸在紀淮主動遞名片的欣喜當中。
全然不曾思索,紀淮為何會有此行為。
不等他繼續道謝,滿心只有戚然的紀淮看到了結束卸妝,從化妝間出來的戚然,他當即三步並作兩步上前。
跟在戚然身邊的組員見狀,紛紛識趣離開。
只有丁冬妮,她甚至想要湊上去跟紀淮嘮兩句,但還沒等她開口,身邊突然一股大力,猛地將她扯走。
「哎!幹嘛?」
下一秒。
丁冬妮的嘴被捂住,徑直帶離。
戚然:「……」
是不是太刻意了點?
眨眼的功夫,紀淮走到戚然面前:「要回去了嗎?」
戚然收回視線:「嗯,今天辛苦你了,等我被『放』出去請你吃大餐。」
紀淮挑眉:「給我畫餅?」
「怎麼會?」戚然睨了紀淮一眼,仰頭傲氣道:「姐有的是錢!請你吃十年都不再話下,怎麼會畫餅?」
她昨天剛收到一筆款項,正是財大氣粗的時候。
「擇日不如撞日,正巧我今天餓得很。」
紀淮趁勢順杆往上爬:「我今天這麼辛苦,你總不該忍心讓我餓著肚子回去?」
「這——」
戚然遲疑了。
看出了戚然的顧慮,紀淮緊接著道:「戲已經拍完了,成片的工作有導演組負責,你就算想盯著,最快也得明天才能看進度,今晚剛好沒事。」
「吃過飯以後,我送你回去。」
紀淮眼裡閃爍著滿滿的期待。
戚然不再遲疑,拍著胸脯道:「今晚的消費由戚富婆買單。」
紀淮忍俊不禁:「好的,戚富婆。」
說起來。
二人認識時間雖久,單獨外出就餐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更重要的是。
紀淮想跟戚然多待一會兒。
哪怕什麼都不說,只要看到她,紀淮就會控制不住的高興。
想著跟戚然增進感情。
紀淮特意挑了一家法式餐廳。
燭光、紅酒、小提琴,環境優雅而又浪漫。
偏偏,戚然天生缺了這根弦,落座之後,滿腦子只有吃。
「這牛排很好吃,你嘗嘗。」
「沙拉也很清甜。」
「這湯也不錯。」
「我想再要一份牛排,你吃嗎?」
對上戚然眼底的期待,紀淮放下刀叉:「吃。」
「太好了,我吃不完整份,分你一半。」
「好。」
戚然面上流露出喜色,招手喊來服務生。
昏黃的燭光為戚然蒙上一層別樣的色彩,紀淮望著她,不知不覺竟看痴了。
戚然身上,好像有一種獨特的魔力。
跟他這些年來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戚然她鮮活、明媚、熱烈、燦爛,像一汪極具生命力的大海,令人情不自禁心生嚮往。
「紀淮?」
見紀淮盯著她一動不動,戚然伸手在紀淮面前晃了晃。
紀淮回神:「怎麼了?」
戚然側頭看他:「在想什麼?」
「在想戚姐到底舍不捨得請我吃十年大餐,萬一反悔怎麼辦。」
戚然:?
「瞧不起人是不是?」
紀淮笑出聲:「那我拭目以待。」
紀淮想跟戚然待久一點,一頓飯拖拖拉拉吃了很久。
直到時針指向十點鐘,他才不舍道:「我送你回去。」
戚然喊來服務生結帳,卻被告知紀淮已經先一步結清。
「說好了我請?」
紀淮慢條斯理地起身,並解釋道:「這家餐廳檔次不夠,算不得大餐,不能便宜你,我要重新挑選餐廳。」
這蹩腳的理由....
沒有拆穿紀淮,戚然點頭稱是:「行吧!」
二人就餐的環境浪漫又曖昧,很適合增進感情。
紀淮最初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過程中,他驀地發現。
愛一個人很明顯,不愛也是。
戚然對他是有好感的,但卻遠遠達不到『愛』,戚然很善良,對誰都很好。
可他想要的,不是『對誰都好』裡面中的一個,如果不能占據戚然心中的獨一無二,他情願耐著性子再等等。
也好過在一切還不夠成熟之前,貿然開口,讓結局變得不那麼清晰明了。
回程的路上。
戚然東拉西扯跟紀淮說了很多沒用的廢話。
要是從前,紀淮絕不會浪費時間去附和,但當對象換成戚然,他能把『沒出息、上趕著』六個字從頭刻到腳。
車子駛到戚然的住處外圍。
「到了。」
待車子停下,戚然解下安全帶:「我走了,你路上慢點,到家以後給我報平安。」
「好。」
下車後,戚然固執地讓紀淮先走。
拗不過戚然,紀淮只好驅車駛離。
目送著紀淮的車子離開,戚然倏地嘆了口氣。
她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餐廳曖昧,因此,她緊張了一整晚,生怕紀淮突然告白。
如若拒絕。
那她豈不是有病?
可如果同意....
她又好像天生缺了一根情絲,對紀淮的『喜歡』也只停留在表面,思來想去,總覺得對紀淮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