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在數秒前,姜夏還滿面春風,歡喜於樊澎的貼心和惦念。
而現在——
「姜女士您好,這邊付款。」
工作人員的提醒,更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姜夏身上。
所以。
樊澎的殷勤算什麼?利用她謀取利益之後的補償嗎?
「夏夏,我突然想起來,我得用手機查個資料。」
身後,樊澎像是發現了什麼,顧不上手裡的工作,慌忙跑了過來,從姜夏手裡直接奪走手機。
他還欲遮掩一二,抬頭,卻對上姜夏紅著的眼眸與眸中的憤恨。
樊澎面色一白:「夏夏,你聽我解釋。」
「啪」得一巴掌,姜夏狠狠地扇到了樊澎臉上,她咬牙切齒憤恨道:「樊澎,你讓我噁心!」
「夏夏,我也是為你好。」
不等樊澎解釋,姜夏已然哭著跑走了。
身旁,工作人員極其顧客默默注視著這一幕。
樊澎被盯得有些無所適從,只對服務他們的工作人員道:「抱歉,麻煩儘快幫我包起來。」
「好的。」
樊澎用最快的時間收拾好電腦、付款、拎起包匆匆離開。
他沒找到姜夏,電話也沒打通,只好一路朝家的方向去。
好在。
他在二人的家中,找到了姜夏。
「夏夏,寶貝,我把你最愛的包買回來了,你能不能看在LV包包的面子上,聽一聽我的解釋?求求你,我的公主殿下。」
樊澎隨手把電腦包扔在地上,雙手托舉著LV的紙袋,目光誠摯,態度謙卑地步步走到姜夏面前:「夏夏~」
姜夏已經哭花了妝,她用力打掉樊澎手裡的包,目眥欲裂地瞪著他:
「你拿我當什麼?我說過多少次?你不能利用我!可你呢?你的行為,跟把我推進火坑有什麼區別?你讓我以後還怎麼面對戚然和周姐?」
樊澎順勢握住姜夏的手,任由她如何掙扎,都不肯鬆開:
「寶貝,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我向你發誓,要是再有下次,讓我出門就被車撞死可以嗎?」
「我不會再信任你,你放開我,放開!」
「寶貝!」
樊澎加重語氣,用力把姜夏抱在懷裡,牢牢錮著她:「看在我們幾年感情的份上,你能不能聽一聽我的苦衷?我求你了。」
男女力量懸殊,縱使姜夏萬般不情願,也掙脫不得一分,反而會叫自己受傷。
姜夏只能被迫冷靜,但前胸仍因憤怒而劇烈起伏,她怒極反笑:「好啊!我倒要聽一聽,你還能扯出什麼鬼話。」
確認姜夏不會再暴起。
樊澎這才緩慢地鬆開她,但雙手仍錮著姜夏的手臂:「夏夏,戚然的事本來就紙里包不住火,即便沒有我,也會有別人。」
「更何況,要不是我添的那把火,戚然根本不可能乘風順勢起!說到底,她還得感謝我。」
姜夏注視著樊澎。
忽然覺得樊澎陌生極了。
她和樊澎認識多年,又同床共枕,她自以為,樊澎是個情緒穩定、值得信賴、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可靠之人。
她從未想過,原來她一丁點也不了解樊澎。
姜夏脖頸間的青筋暴起:「你他.媽放屁!那我現在攪黃你的事業,是不是在給你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你是不是也得感謝我?」
遭到姜夏反駁,樊澎並不受影響,只繼續說:「夏夏,這是兩碼事,不能一概而論。」
不等姜夏說話,樊澎迅速搶話道:「我知道,你在擔心戚然和周雲溪因此為難你,但我已經幫你鋪好了後路。」
「你明天就去離職,我在朋友公司找了一個適合你的崗位,比你現在的工作輕鬆不知多少倍!如果你不想上班也好,我完全可以養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說到最後。
樊澎眼裡翻湧出無盡的深情,甚至感動了他自己。
姜夏笑了,嘴角瀰漫著譏諷:「樊澎,我是你豢養的金絲雀嗎?所言所行都要聽從你的安排嗎?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痴情?覺得我得感恩戴德?覺得是我不知好歹?」
「當然沒有。」
樊澎急聲辯駁:「我怎麼可能那麼想你?夏夏,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應該了解我,我愛你,從未變過。」
「你愛我?你如果愛我,就不會不考慮我的感受,陷我於不仁不義,讓我難以自處!」
姜夏滿臉淚痕,看向樊澎的眼裡只有失望和痛苦。
「我怎麼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已經給你鋪就所有後路,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跳槽。」
樊澎的話徹底激怒姜夏。
姜夏用力掙脫,狠狠推了他一掌:「夠了!你到現在都抓不住重點嗎?我恨的,你是從未在乎過我的感受!」
「你這次罔顧我的意願,不顧我的事業前途,公然坑害戚然,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是不是我這一輩子,只能被你利用,給你鋪路,還要歡天喜地地接受你的贈予?」
「夏夏,我不是這個意思。」
樊澎捉住姜夏的手,終是紅了眼眶:「對不起,我知道會傷害你,可我沒辦法!這裡寸土寸金,我想娶你,想在這裡安家,需要很多很多錢。」
「我捨不得離開你,所以我必須這麼做。」
姜夏:?
「你是說,是我讓你傷害我?」
姜夏的心一點一點地冷了,像是第一次認識樊澎,眼裡全是陌生:「樊澎,你聽聽,這合理嗎?」
樊澎的耐心有了消弭殆盡的痕跡,像是難以理解,他擰眉注視著姜夏:「你為什麼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曲解我的意思?」
「是我曲解嗎?」
姜夏緊緊攥拳,指甲嵌進肉里,都沒覺察到。
樊澎一字一頓,眼神堅定:「夏夏,我不想跟你吵,我只希望你清楚,我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不管你能不能理解。」
姜夏眼睛不眨地注視了樊澎很久,方才開口:「所以,你違背良心,突破底線,不惜傷害我,都是為了我?為了能在這兒跟我安家?」
樊澎重重點頭:「對!」
「好!」
姜夏面上的憤怒和痛苦消失,她面無表情道:
「樊澎,分手吧!既然你違背良心、突破底線都是為了我,那麼...離開我,你應該就不需要再繼續賺錢,更不需要在這兒安家。」
「夏夏!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們已經準備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