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再次陷入短暫的寂靜。
餘子濯的視線無意中跟紀淮對上,腦子裡霎時間浮現出戚然懷疑他倆是gay的言論,當即有被噁心到,慌忙移開視線。
卻又跟戚然心虛的眼神撞個正著。
餘子濯:「……」
「門在那!趕緊離開我的視線。」
紀淮頷首:「走了,你悠著點,別太晚。」
餘子濯又翻了個白眼。
紀淮和戚然走後,餘子濯打了個寒顫,從桌上找來手機,打開拍攝功能,仔細端詳著相機里的自己。
他來回看了足有一分鐘,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他長得很gay嗎?明明很氣宇軒昂!!戚然是不是瞎?
與此同時。
戚然和紀淮已經回到車上。
進入狹小的密閉空間,戚然更覺尷尬,手心沁出陣陣汗意,完全不敢直視紀淮。
「戚然——」
紀淮聲音剛響起,就把戚然嚇得一個激靈,她臉脹得通紅:「我錯了。」
「我沒有怪你。」
紀淮周身充斥著溫柔,嘴角的弧度從得知戚然對餘子濯沒有一丁點意思開始,再沒下去過,看向戚然的眼神更是繾綣。
戚然本就不平靜的心臟,跳得更凶了:「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信息量太大,我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消化。」
橫在二人之間最大的阻礙已經沒了,紀淮的心情好的出奇,躁鬱不安的情緒被徹底撫平,他當然有足夠的耐心,去一點一點打動戚然:
一句「我明白。」低沉醇厚,直擊心靈。
戚然的視線無意掃到後視鏡。
後視鏡里,倒映著紀淮那張鬼斧神工般的臉,一雙桃花眼燦若星辰,臉上的笑意滿得幾乎要溢出來。
像極了開屏的孔雀,無時無刻不在釋放魅力。
戚然更加心虛。
首先,紀淮很好!
其次,現在的她,真的只當紀淮是朋友,即便知道一切都是誤會,但多日來的心理暗示,並非瞬間就能消弭殆盡。
車內的溫度好像在持續升高,戚然只覺越來越熱,額頭、鼻尖、後背,不同程度地冒出虛汗。
她終是忍無可忍,降下車窗。
車窗落下的下一秒,紀淮道:「熱嗎?」
戚然連忙答:「不熱。」
卻不知她額頭上的汗,把她出賣得徹底。
猜到戚然的心思,紀淮語氣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周雲溪和姜夏也在找你,她們很擔心,你可以打個電話過去。」
經紀淮提醒,戚然勉強從尷尬的情緒中抽出些許思緒:「我現在打。」
手機剛剛開機。
周雲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戚然連忙接通。
電話那邊。
周雲溪的聲音滿是急切:「祖宗,你終於接電話了,你要嚇死我嗎?你在哪?昨天在余總的辦公室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突然玩消失?趕緊把地址報給我,我去接你。」
「周姐,我沒事。」
戚然小心瞥了紀淮一眼:「我現在跟紀淮在一起,不太方便說話,晚點給你解釋可以嗎?」
周雲溪一滯,似有幾分懷疑:「你跟紀總在一塊?」
「嗯。」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顯然是周雲溪不信,但又不敢要求紀淮作證。
紀淮適時開口:「我在送戚然回家的路上,大概半小時以後到家。」
聽到紀淮的聲音,周雲溪狠狠鬆了口氣:「紀總!有您在,我就放心了。」
微頓片刻,周雲溪叮囑道:「戚然,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隨時跟我溝通,千萬別再搞這一出,能嚇死人你知道嗎?」
「抱歉,周姐,以後不會了。」戚然乖乖認錯:「那姜夏?」
「姜夏不用你管,我會跟她說。」
「好。」
電話掛斷。
戚然默默收了手機,繼續沉默。
直到車子抵達別墅外。
她才做足心理準備,主動跟紀淮開口:「你對我的維護我全看在眼裡,也很感激,但是我暫時....沒有辦法給予你想要的答覆,我——」
戚然話還沒說完。
紀淮已然會意,並十分妥帖地解圍:「我都明白,沒關係。」
許是這番話發自內心,故以顯得格外真誠。
戚然面上的凝重隨之消散許多:「謝謝。」
紀淮嘴角的笑意燦爛了幾分:「回去吧,好好休息。」
「你要回醫院嗎?」
「嗯。」
紀淮的臉實在貴重,經不起意外,餘子濯著人給他找了專業的醫護團隊,勢必要把此次傷害控制到最低,做到不留痕跡。
如果不是因為戚然,他本該時時待在醫院裡,隨時採集數據,確保萬無一失。
「我先走了?」
「好。」
戚然轉身離開。
她沒有回頭,但能感受到紀淮灼熱的視線始終盤踞在她身上。
直到戚然的身影徹底消失,紀淮才收回視線,無意中瞥見後視鏡時,他微微愣住。
鏡子裡。
他面色微紅,嘴角含笑,眼裡滿是連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柔情,很陌生,他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把上揚的嘴角壓回去。
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餘子濯打來的。
紀淮接通:「怎麼了?」
餘子濯凌厲的聲音乍然傳來:「我靠,你有病啊?聲音這麼溫柔?」
紀淮:?
他微微擰眉,語氣恢復冷然:「你才有病。」
聽到熟悉的冷漠,餘子濯的心終於放回到肚子裡:「這才對嘛!」
紀淮嘴角抽了抽:「有話快說。」
「我怎麼都想不通,戚然為什麼會誤會咱倆?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我到底哪裡長得像gay?那我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我難道不——」
不等餘子濯把話說完,紀淮罵了句:「神經病。」
掛斷電話。
下一秒。
餘子濯又打了過來。
紀淮繼續掛斷。
餘子濯連打數個沒被接通,發來了信息:
【你難道不好奇嗎?】
紀淮敲字:
【事情到此為止,再提起只會叫她尷尬。】
餘子濯發了個{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包:
【令人可怕的戀愛腦。】
紀淮:
【滾!】
餘子濯:
【你不說我自己去問?】
紀淮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接通後,第一句就是:「你敢?」
餘子濯:「……」
「好好好,我不敢,我是小丑,行了吧?」
他話沒說完,電話再一次被掛斷。
餘子濯氣得又在包廂轉了一圈,連紅顏知己都沒理。
甚至於半夜。
他都得坐起來罵一句:不是,戚然她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