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信她!

  紀淮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周雲溪送戚然來的是一家私密性很強的私立醫院,院方很注重保護病人隱私,所以,紀淮不需要擔心被拍。

  調查資料很快就發到了紀淮的手機上。

  他一一瀏覽,通過整體信息來看,確實不存在異樣。

  只是——

  紀淮二次瀏覽時,注意到了賀晴柔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背景有些熟悉。

  他把照片放大,最終確認。

  照片裡的背景的確是戚家客廳。

  既如此,賀晴柔跟戚然就該是相識的!但他記得周雲溪說過,戚然不認識GG拍攝現場的任何人。

  思及此處。

  紀淮又撥了通電話出去:「著重去查賀晴柔。」

  「好的。」

  賀晴柔的背景好查得很,幾年前,賀晴柔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賀家的產業雖及不上戚家十分之一,但也足夠優渥。

  不想。

  賀父投資失敗,早年簽的對賭協議如一座巨大的山,轟然倒塌砸在了他身上。

  眼看著多年產業即將毀於一旦之際,一筆神秘資金從天而降,正當賀家上下以為公司可以度過此次難關時。

  神秘資金卻忽然撤資。

  這一噩耗,幾乎是將賀家逼上了死路。

  對賭最終失敗,再加上投資失誤所欠下的高額債務,慘痛的現實逼的賀父對生失去了希望,絕望之下,賀父在大廈『傾倒』那日,一躍從公司樓頂跳了下去,當場身亡。

  在那之後。

  賀晴柔與其母親便被高額債務裹挾著,過上了朝不保夕的生活。

  直到兩年前,賀晴柔受大佬幫扶,進入娛樂圈,以極快的速度,闖出名頭,大肆斂財。

  紀淮看完這些資料,皺了皺眉。

  所以,這些事,能跟戚然有什麼關聯?

  ……

  不得不說。

  賀晴柔真的很聰明,她是跟戚然一起參與GG拍攝的藝人,掛在戚然身上的威亞,也會出現在她身上。

  因此,絕對沒有人會去懷疑她。

  若非紀淮看過資料之後,點名要求調查賀晴柔,只怕真相永遠無法揭開。

  這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

  即使賀晴柔躲過了監控,躲過了旁人的眼目,但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戚然出事的第四天。

  紀淮查清了事情始末,當場讓人將賀晴柔帶來,送到了戚然面前。

  彼時。

  戚然剛剛吃過午飯,正好不愜意地捧著手機上網衝浪。

  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緊接著,穿著小香風套裝,妝容精緻,髮絲散亂的賀晴柔被人推了進來。

  賀晴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裸露在外的膝蓋磕上堅硬地板的下一秒,泛起了紅腫烏青。

  「賀晴柔?」

  戚然滿目驚愕:「你——」

  她話還沒說完,紀淮關上病房門,走進了她的視線。

  戚然更懵了:「你們這是幹什麼?」

  不同於在戚然面前時的溫潤,紀淮看向賀晴柔的眼神異常凌厲,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十分駭人。

  「說!」

  賀晴柔強行逼回了眼裡的淚,手撐在牆上,略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她恨恨地瞪著戚然,聲音像淬了毒一般,裹挾著無盡的恨意:

  「威亞是我動了手腳,你變成這樣,全是拜我所賜!」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高高在上,肆意踐踏、貶低旁人的嘴臉;你以為你有多高貴嗎?什麼戚家千金,不過是機關算盡偷來的福氣罷了。」

  餘光瞥見紀淮欲要阻止,戚然先一步道:「讓她說。」

  紀淮的手僵在半空,看向賀晴柔的眼神滿是不善,只是,礙於戚然的制止,才被迫停手。

  但他還是橫在了賀晴柔和戚然之間,以防賀晴柔突然暴起,對戚然造成傷害。

  「當年——」

  戚然話剛開頭,賀晴柔立即出聲譏諷:「你還有臉提當年的事?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家破人亡,更不會變成這樣。」

  「你不肯幫我,我可以接受;但你偏要百般作弄,把我、把我們整個賀家,玩得團團轉,讓我像狗一樣,任你欺凌。」

  「如果單單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給了我們希望,又狠狠地把我們最後的希望肆意踐踏。」

  「你知不知道?我爸跳樓了,他死了!」

  「彌補?你拿什麼彌補?拿你的命嗎?」

  賀晴柔越說越激動,她目眥欲裂地瞪著戚然,情緒上頭全然忘了此刻的處境,說著就要朝戚然撲去,那架勢,恨不得將戚然生吞活剝。

  紀淮當即出手,鉗制住了賀晴柔的動作。

  賀晴柔哪裡敵得過紀淮的力氣,她歇斯底里的掙扎也沒能撼動紀淮絲毫。

  「你還要護著她?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她的心又髒又臭!現在的柔弱,根本就是為了騙你。」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僅沒有主動說明,甚至還存了要害戚千亦的心;平日裡更是仗著戚家千金的身份,行事乖戾;你以為,她攀上你是為了什麼?」

  賀晴柔眼睛猩紅,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見掙扎無果,她索性退了回去,大力扯開衣扣,把外套脫下扔在地上,又指著胳膊,鎖骨下方不同程度的傷。

  「看到了嗎?全是戚然弄的,她就是個惡魔,現在在你面前的戚然,不過是見自己勢微,才故意戴上人皮面具,已此謀算。」

  然而。

  賀晴柔說了這麼多。

  紀淮眼底無有絲毫波瀾,甚至連臉色都未變分毫,只淡淡地問了句:「說完了嗎?」

  賀晴柔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紀淮:「你不信?」

  「不信。」

  輕飄飄的兩個字,幾乎要把賀晴柔氣得昏死過去,她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大腦瘋狂充血,轉眼的功夫,臉脹得通紅。

  賀晴柔強迫自己冷靜,可聲音仍因磅礴的情緒而控制不住地發抖:

  「如果不信,你大可以去查證,戚然當年虐待我的時候,身邊並非全無見證,以及,投給賀家又被收回的那筆錢是從何而來,以你的手腕,肯定能查得清清楚楚。」

  「不必!」

  紀淮依舊是那副冷漠、疏離,油鹽不進的模樣,出口的話更是令賀晴柔萬分抓狂:「我相信戚然,她不是那種人,起碼,現在的她,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