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晴柔耿耿於懷地恨了幾年，她輕飄飄一句『當年發生了什麼』像是忘得乾淨。
要是被賀晴柔聽了去，只怕會更加抓狂，激化矛盾。
因此，她只能稀里糊塗地承受來自賀晴柔的怨恨。
賀晴柔突然揮手，化妝檯上的杯子被掃落在地。
『砰』杯子應聲而碎，濺起的碎片和溫熱的清水有些許落到了戚然小腿處。
戚然慣性後退，片刻才反應過來，又近前一步：「你沒事吧！」
「沒事。」
賀晴柔笑了笑，輕聲道：「你剛說什麼？彌補嗎？」
戚然：「……」
點她呢？
她乾笑一聲，硬著頭皮道：「我知道，當年的事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想要彌補會很不容易，但我懇請你給我個機會。」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
「賀晴柔！」
戚然還欲再言，化妝間的門被人推開。
二人的對話就此被打斷。
戚然回頭看去，不曾注意到，賀晴柔多看了她一眼，眼裡瀰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諷。
來人是周雲溪，看到地上的杯子碎片，她立時緊張到了極點，連忙上前：「出什麼事了？」
「沒事。」
賀晴柔率先答道：「只是不小心碰掉了杯子。」
「你們小心碎片。」說著，周雲溪看向身後的小趙：「麻煩請工作人員過來處理一下。」
「好。」
趁著沒人注意，周雲溪走到戚然面前，壓低聲音問道：「真的沒事？」
戚然和賀晴柔的站位，總覺得有事發生。
戚然搖頭。
周雲溪這才放下心來。
化妝繼續。
賀晴柔先一步去了攝影棚。
周雲溪則坐在一旁，把接下來的工作流程給戚然仔細講了一遍。
GG時長共30秒，戚然的單人鏡頭有兩個，其中一個需要吊著威亞展現秀髮的鏡頭會留到最後拍。
此外，她跟賀晴柔還有一個合體鏡頭。
工作量不算大。
戚然做好妝造，換好衣服出來後，周雲溪眼睛瞬間亮了：「紅色果然很襯你。」
和賀晴柔的白色連衣裙、黑長直不同；戚然穿著十分妖艷的大紅絲綢連衣裙，眼線上挑，紅唇奪目，柔順的大波浪自然垂落在肩頭。
整個人都瀰漫著張揚、火辣、明媚的氣息。
戚然聞言看向鏡子，跟著感慨：「我也太美了叭！」
周雲溪：「……」
「你以後儘量少說話，一開口什麼氛圍都沒了。」
戚然：？
沒有理會戚然的眼神抗議，周雲溪率先朝攝影棚走去。
戚然只好跟在她後面，繼續喋喋不休為自己辯駁：「難道我說話就不美了嗎？」
周雲溪：「……」
她回頭看向戚然，似有幾分無奈：「美，又美又單純。」
戚然：？
「你罵我？」
周雲溪笑出了聲：「沒有，趕緊走了。」
從化妝間出來，戚然明顯能感覺到，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很多。
隱約還能聽到關於她的議論聲：
「她就是戚然？」
「也就那樣啊，紀淮怎麼？」
「這都沒被紀淮封殺？」
「竟然真的是戚然，她還真有兩把刷子。」
戚然沒反應，反倒是周雲溪有些不適，她眉頭緊皺著，朝碎嘴子的人瞥了一眼。
身旁的小趙立即會意，朝幾人走了過去。
周雲溪安撫道：「不必理會這種言論。」
抬眸，就撞上了戚然澄淨且無所謂的眸子，默了一瞬，她又道：「你的心態，真的很適合走娛樂圈這條路。」
戚然：「……」
聽起來也不像什麼誇人的話。
等二人抵達攝影棚，就看到賀晴柔已經在拍了。
戚然立刻進入工作狀態，結合她這幾天刻苦鑽研出來的內容，實際學習。
看得出來，賀晴柔很有經驗，基本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領會到導演的意思，整體完成度很高。
賀晴柔拍了多久，戚然就學了多久。
約莫半小時後。
賀晴柔拍完了除吊威亞以外的單人鏡頭，戴著棒球帽的導演手拿喇叭站了起來：「戚然。」
戚然把手機和筆記本塞到了周雲溪手裡，快步走了過去：「導演，你好。」
導演沒有正眼看戚然：「你過來。」
戚然依言跟上。
導演十分詳細給戚然講了接下來的三秒鐘內，戚然需要完成的工作內容，精準到她的目光需要落到哪，雙手拿起產品時，需要怎樣的動作。
戚然一一記下。
畢竟是第一次拍GG，雖然努力，但戚然呈現出來的狀態，總有些難以落到點上。
導演屢次喊卡。
戚然屢次虛心求教。
效率雖然不高，但勝在場面和諧。
無人關注的角落，賀晴柔目光定定地看向戚然的方向，只是眼神渙散，像是在回憶過往。
不知過了多久。
這一鏡頭終於拍過。
導演連同現場的工作人員狠狠地鬆了口氣，只是一條三十秒的GG，沒人想拖到明天去。
接下來，就是賀晴柔和戚然的雙人鏡頭。
有了前面的經驗，這次，戚然的拍攝順利了很多，期間有幾次不太準確的地方，賀晴柔都會細心提點。
戚然連連道謝，只是心中不解。
她不認為，原主對賀晴柔的那些傷害，賀晴柔會既往不咎；且，二人初見時，賀晴柔的種種表現，也不太像以德報怨的人。
這一鏡頭拍攝結束。
戚然第一時間看向賀晴柔：「賀晴柔。」
不遠處，導演的聲音響起：「威亞準備。」
聞言，賀晴柔立刻快步走到導演跟前，十分主動：「導演，待會兒誰先上？」
戚然見狀也跟了上去，恰好聽到了她的這句話。
導演看向戚然。
戚然立即表態：「我可以晚一點，賀晴柔先拍，我也好趁機學習。」
「行。」
工作人員的手腳很是麻利。
不多時便準備妥當。
賀晴柔一如既往的出色，簡單調整幾次後，便完成了拍攝。
接下來。
就該戚然了。
導演看向戚然：「你只需要按照賀晴柔的點位復刻即可，能做到嗎？」
「能。」
說話間。
賀晴柔卸下了威亞，返回導演旁邊：「導演，剛剛的拍攝，我可以看看效果嗎？」
「當然。」
導演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指著戚然：「去吧！有不懂的地方，先試一遍再磨合。」
戚然離開後，賀晴柔自然地坐在了導演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