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眼中洶湧而出的凌厲幾乎要將楊菲兒灼傷。
楊菲兒呆愣在原地，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地上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戚然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都這樣了，你還要替她遮掩？哥哥，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楊！菲！兒！」
紀淮危險地眯起了眸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已然處於暴怒的邊緣。
楊菲兒苦笑一聲，拿起手機，臉上滿是落寞與痛楚：「不管我說多少次，你都從來不肯喊我一聲菲兒。」
紀淮只冷著臉看她，仿佛跟她從來都沒有什麼情意可言。
楊菲兒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幻滅了。
是了！
紀淮跟她，哪有什麼情意可言？紀淮從來都是冷著臉拒絕得明明白白，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用力擠掉了遮擋視線的眼淚，胡亂在臉上抹了抹，解鎖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是楊菲兒，交代給你的事，到此為止；跟戚然有關的視頻、博文等內容，全部刪掉。」
「尾款會結給你們。」
「什麼原因不關你們的事。」
楊菲兒掛斷電話，她看向紀淮：「已經處理好了。」
紀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不為例。」
說罷。
紀淮大步朝門外走去，冷凝的臉色仍舊沒有一丁點緩和的跡象。
『砰』得一聲，門被關上。
楊菲兒周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卸下，強撐的委屈也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她緊緊攥著胸口處的衣服，像是要將多年來的苦悶與委屈全部哭出去。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清晰地認識到，她跟紀淮，再無可能。
這些年來，紀淮從來如此。
凡是企圖跟他有所牽連的女人，他都會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斬斷一切可能，也從未打著『憐香惜玉、不願傷害妹妹』的旗號，給予過誰關懷。
在他看來，牽扯不清，又無法給付承諾，才是最大的傷害。
他無意像餘子濯一樣，鶯鶯燕燕始終縈繞在周圍，唯獨對戚然動心，卻落得....這樣的結局。
思及此處。
紀淮心裡像是被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在車裡待了很久。
才勉強修整好情緒，驅車離開。
是夜。
紀淮枯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一瓶已然見底的紅酒，最後一口紅酒入喉。
『嘭』得一聲。
他把酒杯放在茶几上，終是沒忍住，從身側取來手機，打開微博等各大社交平台，開始搜索戚然相關的內容。
楊菲兒那邊的營銷團隊撤掉運作之後，針對戚然的罵聲驟然失去了主心骨，熱度已經從第一掉了下去。
但消息既然已經上了網，就不可能完全消失。
關於戚然的討論和罵聲仍在繼續：
【拜金女，好噁心。】
【紀淮在圈子裡置身事外這麼多年，怎麼會被戚然這種東西纏上？】
【紀淮多年老粉肺已氣炸。】
【如果不是紀淮，誰認得她戚然是什麼東西？】
【戚然出道至今有什麼作品嗎？什麼不是靠著紀淮？】
【五千萬還不夠，還想坑走紀淮無數個五千萬？這姐腦子不多，心眼倒是挺大。】
【我就說一句：戚然去死！】
翻到這兒，紀淮的心狠狠梗住了。
他退出社交平台，劃拉出戚然的手機號，半晌沒打出去，思慮良久，他給姜夏打了通電話：「你在哪？」
電話那頭，姜夏愣了愣，才答：「在，在家。」
「戚然呢？」
「她回家了...啊。」
「你們分開的時候，她狀態怎麼樣？」
「好像不太好，她今天自己回了家，我沒太見到她。」
姜夏被問得一愣一愣的。
這倆不是分手了嗎？
「你現在去她家，確認她的狀態之後告訴我，記著，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更別提起這通電話。」
聽到這兒，姜夏瞬間不困了，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紀總您放心，我現在就去，保證完成任務。」
她身側的男友被她嚇了一大跳：「出什麼事了？」
姜夏收起手機，捧起男友的臉，重重親了一下：「寶貝，我磕到真的了！！！」
「什麼？」
她男友隨之坐起：「什麼磕到真的？」
姜夏著急忙慌地起床，換衣服：「具體你別管，總之是好事。」
「這麼晚了，你去哪？」
「戚然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
提到戚然，姜夏的男友瞬間來了精神：「關於戚然，你有什麼料能爆給我？」
「沒有，你別想了，戚然是我老闆，哪有背刺老闆的？」
「她的事現在網上不是鬧得沸沸揚揚嗎？」
姜夏瞥了男友一眼：「那也不能從我這兒出去。」
「寶貝~」
姜夏拿起手機，匆匆走了：「你早點睡，我今晚住戚然那。」
「寶貝！」
沒有理會男友的叫喊，姜夏兩眼放光，很快便抵達戚然所住的別墅。
聽到門鈴聲。
戚然迅速前來開門，打開門看到姜夏的一刻，她眼裡的期待瞬間幻滅：「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你心情太差，我怕你一個人待著不安全。」
「我心情挺好的。」
話雖如此，戚然的臉卻拉得老長，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姜夏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蔫吧的戚然，她微怔：「是因為網上那些罵你的？你不是不在意那些嗎？」
「不是。」
「那是因為紀總？」
這次，戚然停頓了片刻，才答：「不是。」
「你跟紀總今天在化妝間究竟說什麼了？」
「沒什麼。」
「戚然~~~」
「行了，別再提他了。」
戚然皺眉瞥了姜夏一眼：「這麼晚跑來，你總不見得是為了八卦？」
「當然不是，是紀...我突然記起，你今天狀態不大對，我有點擔心你，你又沒接電話，我就過來看看。」
「哦。」
戚然打了個哈欠：「我還行，要睡了，明天還得早起拍攝。」
「我陪你。」
姜夏趁著戚然不注意，偷偷拍了幾張照片發給紀淮：
【她心情很差，人都蔫了。】
聽到手機提示音。
紀淮立即拿起手機，看過消息後，臉色更加凝重：
【她有說過原因嗎？（刪掉）】
【她吃過晚飯了嗎？（刪掉）】
【你問問她——（刪掉）】
【....（刪掉）]
十分鐘後。
紀淮把手機砸到一旁，滿臉煩躁。
他是不是賤？
戚然既然已經說了不喜歡他，甚至連利用都不願，他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