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匆匆道了句:「周姐,我還有事,先掛了。」
轉眼的功夫。
紀淮走到戚然面前,再次發問:「網上那些言論,是怎麼回事?」
他眸光緊鎖著戚然,神色莫名,似有擔心,可隱約也能窺到詭異的期待...
戚然被他類似於質問的語氣搞得有些懵。
她微微皺眉,唯唯諾諾地站了起來:「你不高興了嗎?只是話趕話說到那兒了,絕非我本意,你別誤會。」
紀淮繃在心中的一絲期待『砰』得一聲碎了。
情緒瞬間宕了下來,像是不死心,他又問了一遍:「絕非本意?只是話趕話?」
戚然點頭,加重語氣:「只是話趕話;你放心,我不喜歡你,更沒想過利用你謀取利益;完全是因為看不慣楊菲兒拿錢砸人那個趾高氣揚的勁兒,我才會說那種話。」
紀淮眼中寒芒乍起,心頭的失落一陣接一陣,連帶著臉色也實在難看。
他想不通。
他真的很差勁嗎?
差勁到戚然生怕跟他沾上一丁點關係,迫不及待地想要撇清。
一旁的姜夏見情況不對,不敢再留,小心翼翼儘量不驚動二人地從化妝間挪了出去。
紀淮的眼神和臉色著實有些嚇人。
戚然不敢直視他,只盯著腳尖,暗自思忖...
難道,是她高估了跟紀淮的關係?
(一種植物)
光惦記著幫紀淮跟餘子濯擋刀,她怎麼忘了紀淮最討厭跟女人扯上關係。
而且,事情鬧大,消息要是傳到餘子濯耳朵里——
光是想想,她都有些後背發涼。
說曹操曹操就到!
下一秒。
化妝間的門被人推開,戚然聞聲抬頭,就看到穿著鬆散休閒裝,來勢洶洶的餘子濯。
戚然:「……」
麻了。
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可以呀戚然!」
餘子濯反手關上化妝間的門,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過來。
還未走到戚然面前,就已經被紀淮伸手攔下,紀淮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你來幹什麼?」
「來看熱鬧。」
餘子濯拍開紀淮的手:「別擋道!」
戚然:「……」
要不找根麵條吊死也行。
「戚然,說說看,網上的錄音怎麼回事?你跟紀淮官宣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你倆藏得夠深啊!」
戚然:「……」
她抬頭,她欲哭無淚,她眼巴巴,她小心翼翼:「餘子濯,你聽我解釋。」
餘子濯:?
餘子濯跟紀淮對視一眼。
沒明白眼前狀況。
他當時在網上聽完錄音,連懷裡的美女都沒顧上,直接就衝過來等著要喜糖,但眼前的情景?
「你跟我解釋什麼?」
二人對視,完整地落入了戚然的視線,她愈發憂愁。
不敢有絲毫隱瞞,把今天上午跟楊菲兒見面的事,一字不落,全盤托出。
末了,還不忘繼續申訴:「我跟紀淮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沒想利用他,更無意跟他在一起。」
聞言。
餘子濯再次看向紀淮。
此刻,紀淮的臉已經比鍋底還要黑了。
「紀淮年輕有為,帥氣多金,想跟他有所牽連的女人能從這兒排到法國,你就沒想過跟他在一塊的事?」
餘子濯試探性問道。
戚然一個激靈,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快:「沒有,絕對沒有。」
紀淮徹底待不下去了。
他一言不發,扭頭徑直離開。
『砰』一聲,化妝間的門被關上,聲音明顯大了許多。
戚然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要是能重來,她絕不作死。
紀淮走了,餘子濯卻沒死心:「絕對沒有?」
「絕對絕對沒有。」
「以後也不會有?」
「以後也不會有!」
「紀淮年輕有為,帥氣多金,你竟然不喜歡他?」
餘子濯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看著戚然。
難不成?
他的魅力真比紀淮大?
可他不喜歡戚然這一掛的,而且,紀淮那小子難得動感情,他也不好搶兄弟的!
思及此處。
餘子濯皺起了眉頭。
感情的事,真是難搞。
眼看著餘子濯臉色愈發不好看,戚然內心更加愁雲慘澹:「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如此直白的一句話,打得餘子濯猝不及防,他當即抬手,嚴令喝止道:「行了,別說了,我相信你。」
生怕戚然再說下去,會向他告白。
戚然:「……」
看來餘子濯是真的動怒了,他從來都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樣,什麼時候這種語氣說過話?
「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給戚然說話的機會,餘子濯撂下這句話後,轉頭就走。
待二人離開。
姜夏從外頭進來,見戚然臉色難看,連忙上前:「紀總罵你了?跟你分手了?你倆BE了?」
「沒有。」
「但我看紀總好像挺生氣的,他都那麼生氣了,也沒捨得跟你分手嗎?你倆果然是真愛!」
姜夏默默從玻璃渣里撿了顆糖吃。
戚然剛剛吃了虧,警惕心增強不少:「別亂說話,我跟紀淮只是朋友關係...」頓了片刻,她有些泄氣地補充道:「但以後可能不是了。」
紀淮對她太好了,好到她錯誤判斷了她跟紀淮之間感情的深厚。
紀淮還真是應了那句『龍有逆鱗,觸之必死』,餘子濯和不沾女人就是他的逆鱗。
「唉!」
姜夏嘆了口氣:「不能挽回了嗎?」
紀淮跟戚然看起來真的很配。
戚然搖了搖頭。
她也不知道。
紀淮渾身散發著凌厲氣息,大步離開時,被不少人瞧見了,《星途璀璨》拍了這麼久,他們從未見過紀淮生氣,這是頭一回。
戚然一句接一句的拒絕始終在他耳邊縈繞,沒完沒了,無休無止。
紀淮煩得厲害,無暇顧及周遭投來的視線,徑直去到停車場,上了車。
他早已習慣了跟戚然形影不離的相處,如今車裡僅坐了他一個,只覺空落落的,心口處像是破了個洞,呼呼地往裡灌冷風。
他看向副駕駛的位置。
戚然眉眼彎彎,澄澈可愛的模樣似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究竟哪裡不好?
車窗玻璃被敲響,他側頭看去,來人是餘子濯。
餘子濯指了指副駕駛的位置。
而後繞了過去。
不想,紀淮只給他開了后座的車門。
餘子濯:「……」
他只好上車。
「我走後,戚然跟你說了什麼?」
「她讓我相信她。」
短短六個字,傷害性極強。
紀淮臉色更難看了。
餘子濯嘖了一聲,取出手機,打開攝像頭,仔細端詳:「我有這麼帥嗎?把她迷成那樣?」
話音剛落。
一個抱枕朝他的臉砸了過去,同時還夾雜著紀淮一句:「不會說話就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