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一怔,看向戚然。
戚然的手掌緊緊貼著紀淮的嘴,覺察到紀淮的眼神,戚然只道紀淮嫌棄她的手髒,悻悻地縮回了手,但還是不安地叮囑道:「不許再亂說。」
紀淮點了點頭,不知在想什麼。
戚然濕漉漉的眸光落在戚千亦身上:「戚千亦,你別誤會。」
戚千亦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她抬手止住了戚然的解釋,示意戚然別再說話。
戚然識趣地閉嘴。
見狀,紀淮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看向戚千亦的眼神中充斥著不悅,只是礙於戚然的勸阻,才沒有發難。
一旁的紀永言好幾次險些忍不住,如果不是戚千亦始終在給他遞眼刀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任紀淮把髒水潑在戚千亦身上。
楊鴻博和楊菲兒姍姍來遲。
看到楊鴻博,戚千亦道:「楊董,能不能為我們安排一間房間處理私事?」
「當然,當然!」
楊鴻博實在驚懼,連聲允諾後,看向一旁的管家:「快去,給戚小姐準備房間。」
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了問題,前來賓客無不是萬分尊貴。
尤其出事的還是戚千亦,他近來聽了不少風聲,戚家長子醉心醫學科研,無意入主戚氏集團,甚至很少回家,戚承志已經存了將戚氏集團交付於戚千亦之手的打算。
如此——
戚千亦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他該怎麼向戚家交代?
「謝謝。」
管家很快便安頓好了去處。
臉色慘白,滿頭大汗,但尚未暈厥的男人被安保人員架著送到了房間。
戚千亦和紀永言亦一同前往。
戚然也想跟上去,可還沒走兩步,就被紀淮攔腰抱起。
驟然騰空的身子令她驚呼一聲,本能地攀上了紀淮的脖頸,眼裡全是詫異。
「我帶你回家。」
紀淮目光陰沉,只在對上戚然時,留有溫柔關切之色。
戚然立刻搖頭:「我要跟著戚千亦去弄清楚今晚的事。」說著,她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
四周的眼神幾乎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尤其是楊菲兒的眼神,更是宛若利刃,『割』的人頗為不適。
「你腳受傷了。」
「醫生看過,只是最基礎的扭傷,睡一覺就好了,不礙事。」
「可你走路一瘸一拐。」
「沒關係。」
戚然很堅持。
她簡直不敢想,要是就這樣被紀淮大張旗鼓地抱進房間,事情傳出去,餘子濯會不會錘死她。
紀淮盯著戚然看了三秒後,終是嘆息一聲,將她放了下來:「我扶你過去。」
「謝謝。」
紀淮的關切表現得過於明顯,眼神中的灼熱令戚然很難忽略。
所以,戚然避開了紀淮的視線。
看不懂,就先不看。
在戚千亦面前刷足存在感才是當務之急。
他們慢了一步進入房間。
房間裡,閒雜人等已經退了出去,紀永言滿臉兇相,拎起了中年男人的衣領:「誰准你對她下手?」
說罷,紀永言一拳砸在了中年男人臉上。
看得出來。
紀永言對於戚千亦險些受傷這件事,十分介懷。
男人舊傷未愈,再添新傷,趴在地上跟條死狗一樣無力反抗,但眼神還像是淬了毒,死死地盯著戚千亦,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
「來啊!殺了我,否則,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男人說完這句話,竟然還要掙扎著向戚千亦下手。
紀永言更加暴怒,一腳踢在了男人身上:「你敢!」
男人吃痛,從嘴裡嘔出一口血來,顫著手指指向戚千亦,嘴裡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麼,還未開口,便不堪重負昏了過去。
紀永言氣不過,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戚然走到戚千亦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這人怎麼回事?」
戚千亦沉默一秒後,開始為戚然解釋。
中年男人名叫張永波,是戚氏集團工作了三十年的老人;前段時間被戚千亦查出,他這些年來一直在背地裡以權謀私撈黑錢。
戚千亦徹查之後,報了警,鐵證如山,他被迫破產,又成了經濟犯,這段時間一直在逃;沒想到,他混進了晚宴現場,竟要對戚千亦下手。
如果不是戚然及時發現,並不惜以身犯險護戚千亦周全,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說到最後。
戚千亦看向戚然時的眼神,更添幾分別樣的色彩。
眼看著二人的感情終於有了更近一步的跡象,戚然高興得在心裡為自己放起了煙花。
豈料。
紀永言突然打斷:「張永波是經濟犯,又在被通緝的過程中,這種場合他怎麼可能隨意混進來?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地裡玩手段。」
「最後又及時跳出來擋災,演一齣好戲。」
一字一句直指戚然。
戚然拳頭硬了,恨不得把紀永言的頭摘下來當球踢。
真是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
她剛欲辯駁,便聽紀淮先她一步道:「紀永言,說話要講證據。」
「哥!」
紀永言氣得不輕:「你不了解戚然,不知道她真正的嘴臉,我不怪你,但我是你的弟弟,你連我都不信嗎?我什麼時候冤枉過好人?」
紀淮鏗鏘有力,沒有絲毫遲疑:「現在!」
「你!」紀永言氣得胸前劇烈起伏:「我冤枉她對我有什麼好處?哥,你看清楚,如果她真的沒有問題,戚家怎麼可能把她趕出家門?」
「我跟她自幼相識,她從小就一肚子壞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哥,我比你了解她。」
紀永言字字珠璣,言辭懇切,拼了命地想說服紀淮。
但可惜。
他要失望了。
紀淮是比他還要犟的犟種,紀淮認定的事和人,就絕對不會再存有絲毫懷疑。
「我相信戚然。」
紀永言心頭一梗,更想吐血。
他看向戚千亦:「千亦,你說!戚家當初為什麼要趕走戚然?」
戚千亦:「……」
戚然小心翼翼地勾起了戚千亦的袖子,眼巴巴地看著她,小聲辯駁:「我真沒那麼大本事跟張永波一同搞事,更何況,他傷了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戚叔叔和董阿姨要是知道,也定然不會饒了我。」
紀永言氣得想動手:「你還要狡辯?」
他剛上前,紀淮立刻擋在他身前,語氣不善:「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