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滾,莫挨老子
「速去!」這個消息實屬意外,宣胤一直認為景喜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掉了。
「等等,我也要去!」白露追問盛廷,「你果真把他送到監察司去了嗎?
我聽說你們在他家裡搜到了一批兵器,事情很嚴重,你什麼時候把他送進監察司的,她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盛廷皺眉,「昨天夜裡。」
肯定…………是吃了苦頭的。
「那你有打招呼讓監察司的人別濫用私刑嗎?」
「…………」盛廷眉頭皺的更緊了,「沒有。」
畢竟,監察司就是個可以名正言順濫用私刑的地方。
白露的一顆心立馬沉了下去:「那完了,皮都得掉一層。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
白露說著,又緊緊抱住了宣胤的胳膊:「世子也得去,世子的話才管用。」
宣胤本來對白露的視而不見很有些不滿的,現在他舒服了:「走。」
…………
監察司的地牢昏暗幽冷。
雖然才建成短短五年,但是牆面和底下石階早已污濁不堪。
即便每天都有專人負責灑掃,可有些斑駁的血跡到底是清洗不掉了。
門一開,地牢內倒吸進一股冷風,血腥氣頓時就混著風一道傳入了行人的鼻腔中。
這是白露第一次進監察司的地牢,聞到這股子味道的時候,她忍不住犯了噁心。
雖然以前女扮男裝跟著上戰場的時候見過比這更加血腥的畫面……
但那種朗朗乾坤之下的慘烈,和這種在地底下嘔了好幾年的發了霉的血腥味完全不同。
尤其她還是個嗅覺特別靈敏的人。
但她特意看了一眼身邊的宣胤和盛廷,他們兩人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他們早已司空見慣。
不過從盛廷緊繃著的臉來看,白露知道,他此刻應當是心急如焚。
宣胤察覺到了白露的異樣,蹙眉道:「你就在這裡等,不要進去了。」
「不,我要進去。」白露腳下一步也沒停,反而是跨大了步子。
她一邊走,一邊催促前頭帶路的獄卒:「快點!你這樣走幾時才能到?」
獄卒加快了腳步,然後在盡頭處左轉,最後在一間牢房前停下了腳步。
「世子,人就關在這裡了。」
幾人聞言,不約而同朝里看去。
只見狹窄逼仄的牢房內吊著一個人耷拉著腦袋的人,白色的中衣上血跡斑斑。
「打開!」盛廷沉沉的發出了一聲命令。
白露驚呆了:「怎麼會這樣?她……她當真是景喜嗎?」
白露看向盛廷,滿眼的疑惑:「這頭髮是怎麼回事?怎麼全白了?你們之前到底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伴隨著『咔擦』一聲響,獄卒已經將鎖著牢門的鐵鏈打開了。
白露也不等盛廷的回答了,第一時間就沖了進去。
「景喜……景喜……你還好嗎?」白露衝到景熹身邊,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到。
眼前的人顯然是被鞭笞過,身上到處都是血口子。
白露猶豫了好半晌,這才抬手捧起了景熹的臉。
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白露的眼淚奪眶而出。
三年多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了。
「景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來了嗎?」白露的聲音一下就哽咽了起來,「來人!快來人!給我鬆綁!快鬆綁啊!」
站在白露背後的宣胤立刻朝獄卒使了一個眼色。
獄卒拿了鑰匙這便要上前去,卻一把被盛廷截住:「我來。」
盛廷大步朝前頭那個血人走去,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衣服因為鞭笞的原因已經破了多處,肩頭隱約可見受傷流血的肌膚。
往下一點的位置卻還有一層布料,明顯是為了束縛住女性身體的特徵。
盛廷狠狠皺眉,為什麼他從前那麼輕易就放棄了。
明明他早就找到了她啊。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他從前到底是怎麼想的!
盛廷用最快的速度解開了景熹手腳上的鐐銬。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手上的動作不夠快的話,那麼他就會抑制不住的發抖。
所以他很快,很快很快,完全不給自己手抖的機會。
雙手被解開的那一刻,景熹脫了力,歪歪扭扭的朝前栽了過去。
盛廷長臂一伸,一把就將她撈進了懷中。
「景喜……」他低低的喊著這個名字,眸底暗流涌動,「你醒醒。」
景熹一直是醒的,只是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但是現在被盛廷抱著,他不能忍!
他嘗試著要去推開盛廷,但是渾身上下疼痛不已,根本就使不出勁兒來。
這點子力氣對盛廷來說甚至比撓癢還不如,但對盛廷來說,至少說明她醒了。
盛廷低頭看她:「你醒了,我帶你出去看大夫。」
「滾!」景熹緩緩吐出一個字來,抬起眼狠狠盯著盛廷,「新手段嗎?你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盛廷喉頭哽咽,眸中泛著細碎的水光,聲音低沉而嘶啞,「沒有什麼新手段,是我不好。」
「嘁!」景熹冷笑了聲,有氣無力的說,「那就拿開你的手,莫挨老子。」
盛廷垂眸看她:「你現在還是雲暮雪嗎?」
「老子一直都是,放開我!」
盛廷沒有鬆手,態度很強硬:「不行,這次找到你,就再不能讓你走了。」
景熹冷笑:「呵,早已見識過了。」
白露已經擦乾了眼淚,她不可置信的走到了景熹面前,又是心疼又是難過:
「你的嗓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這三年你究竟去了哪裡?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是白露啊。」
「白露?」景熹暼過了眼,「我還穀雨呢,不知這位夫人有何貴幹啊!」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三年前你……我們一起,景喜,你看著我,你看著我啊,你一點都想不起我來了嗎?」
白露忍不住抬手,撫上了景熹眉心的一點紅:「你變了好多,我都快要認不出你來了,這裡是疤嗎,你曾經一定受過很重的傷吧。」
「請你自重!」景熹因為受傷的緣故,身體反應不如從前靈敏。
忽然叫白露摸了一下額頭,他嫌惡至極:「身為女子,請你矜持一點,看你的樣子已經嫁為人婦,你不要臉你的夫家還要臉。」
宣胤:「…………」此人病的不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