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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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喜把蠟燭點上,又從懷裡掏出個小紙片來。

  她在外面轉了一圈,此時已經重新調整了心態:

  「吶,你看,這是你上次夾在醫書里送我的畫,你畫的真好。你能給你自己也畫一張嗎,就在這背面,我想我們的畫像在一起。」

  慕容玉張了張嘴,眼中悲慟濃烈,他輕輕搖頭,像往常一樣溫柔的說:「阿喜,那真是太遺憾了,我並不會畫自己。」

  「啊?那怎麼辦呢,以後我想你了,想看你了怎麼辦?」

  「阿喜,」慕容玉朝她伸手,拉著她抱進了懷裡,「對你,我真的是太自私了。你可不可以,等我走了以後不要想起我,我現在只要想到以後你一個人的樣子……

  就覺得很對不起你,就想要離你遠遠的,我知道我該離你很遠很遠,可是我捨不得,我真的捨不得你,因為,因為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要,你不要說這些,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捨不得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阿喜,阿喜……我們都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不知道還能陪著你多久,我不能每天都讓你哭。」

  「嗯,好,我們都不哭了。」

  兩人互相擦著對方的眼淚,景喜深深吐出一口氣:「這段時間我們要好好的。」

  「嗯,那你都聽我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前提是合理的要求,如果不合理的話我是不會答應的。」

  「好,這個聽你的……你看你,眼睛腫的像核桃。」

  慕容玉正說著話,卻忽然感到心悸,下意識捂著心口深吸了好幾口氣。

  景喜趕緊扶他去床上躺下:「你先好好歇著。」

  慕容玉輕拉住她衣袖:「你做什麼?」

  「我來給你畫畫。」

  慕容玉微微訝異:「你不是不會作畫嗎?」

  景喜平復著呼吸:「你這樣水準的我是不會的,但是我有自己的畫法,很快你就知道了。」

  卡通版大頭畫,意在神似,景喜畫完自己還挺滿意的,可是慕容玉看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很微妙。

  但還是溫柔的誇讚了景喜的手藝。

  景喜寶貝的把畫翻來覆去的看,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提議:

  「要不找人來給我們畫吧,咱們肩並肩站一起,我穿一身漂亮的衣裳。好不好?」

  「不好,阿喜,我不喜歡別人畫我。」

  「可是我想啊。」

  「但是阿喜,你已經答應我了,你說會答應我的所有要求,我想這個要求應當是合理的。」

  景喜看著慕容玉,發現他是很認真的在提這個要求,只好點了點頭:「沒關係,我還有這個。」

  她笑著揚了揚手裡的畫,眼裡還含著淚水。

  慕容玉看著她,也笑了笑。

  其實讓他畫自畫像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真的希望她以後永遠也不要想起自己,他真不想給她留下可以睹物思人的東西。

  慕容玉要睡的時候,景喜便準備走了。

  他便坐在床上,溫柔又牢固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愣了一愣:「怎麼了?」

  慕容玉看著她:「你不是說怕冷嗎?」

  景喜笑了:「你不是不許我留下嗎?」

  慕容玉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可是我擔心你會做噩夢,我不想你再哭的那般撕心裂肺。」

  景喜偏頭想了想:「我昨天晚上哭了?」

  「嗯。」

  「我……」她知道自己昨夜有夢到近水。

  然後她反應了過來:「是不是我說了夢話,所以你才知道了近水的事?」

  「阿喜,」慕容玉攬了她過去,「我知道你很難過,但這不是你的錯,所以不要再自責。」

  「呼……」景喜嘆了口氣,「我真是太沒用了,說好了好瞞著你的,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說漏了嘴。」

  「不要瞞我,答應我,從今天開始起,再也不要瞞我任何事情了,好嗎?」

  「好,再也不會瞞著你任何事了,我說過的,會答應你的所有要求。」

  夜裡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慕容玉很珍惜,抱著她的時候小心翼翼。

  景喜縮在他的懷裡,總忍不住想掉眼淚。

  後來她晚上終於沒再做噩夢。

  因為這一整晚對她來說,就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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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玉發燒了,不僅如此,還呼吸困難。

  而且他還吐血,斷斷續續一直在吐血。

  一直到天亮,他的情況才稍稍穩定了下去。

  他終於閉上眼睛睡著的時候,景喜只覺胸中氣血翻湧,哇的一聲也吐出一口血來。

  一旁伺候的下人剛把盆端走,根本沒接住景喜這突如其來的一口血。

  景喜無力用袖子抹了下嘴:「這事誰也不准告訴公子。」

  等人都下去了,景喜就一頭倒在慕容玉身邊睡了過去。

  她後來是被餓醒的,那時具體是什麼時辰她也不清楚。

  只知道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慕容玉。

  看到他還躺在自己身邊,她這才鬆一口氣。

  可才鬆一口氣,她馬上又緊張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試探他的鼻息,在確定他還有呼吸之後,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她穿衣起床,打算去廚房弄點吃的填飽肚子。

  想到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近水做的,她不禁又是一陣心痛。

  剛出門,便見遙山站在門口,顯然是一副正準備敲門的樣子。

  「怎麼了?」景喜問。

  遙山道:「世子過來了,要見公子。」

  景喜皺眉朝裡面看了一眼:「你沒告訴他三郎現在沒有辦法見任何人嗎。」

  「說了,所以世子讓我請景大夫您過去一趟。」

  「也好。」慕容玉的病情,景喜覺得應該讓宣胤知道。

  遙山迅速看了景喜一眼:「景大夫不需要換一身衣裳嗎?」

  她知道的衣裳又皺又髒,上面沾染了不少血,有慕容玉的也有她自己的。

  「不換了,沒空。」沒空換衣服,也沒空遷就宣胤的潔癖。

  遙山便領著景喜往前院議事廳去。

  景喜走在迴廊上,忽然有些不滿:「世子知道三郎不好了,就在前廳等著,也不過來看看嗎?」

  遙山身形微頓,平日裡他的話並不多,尤其昨天知道近水……更是沉默如山。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皺起了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