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走自己的路
「怎麼會?這般盪氣迴腸,卻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我很羨慕,真正能夠生死與共的人。我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卻從不敢將後背交給任何一人。」
「……殿下?」景喜驚訝於太子的這番話。
太子見景喜眼中划過一抹十分明顯的訝異,不禁失笑:「是我失態了。」
隨即又道:「但見你如此擔憂,不妨再告訴你一件秘事,當然很快就會舉朝皆知了。」
「殿下請講。」
「齊王要進京了,帶著炎城和幽南谷,今年收復的這兩座城池,以及前來投呈降書的烏金國三皇子一同上京。」
景喜不太能確定:「殿下說的帶著兩座城池的意思是……?」
「父皇會派人接管這兩座城池。」
這是在拿城換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著回家了?」
太子微微頷首,拉開被子蓋住了殘肢:「今日便到這裡吧。」
景喜深深一拜:「多謝殿下!」
說罷退了幾步,轉身離去。
……
東宮殿宇恢宏,除夕夜的這天,處處張燈結彩。
加上太子如今已經可以重新站立行走,整個東宮都瀰漫著洋洋喜氣。
太子攜太子妃與皇太孫赴宮宴,東宮一時便沒了主子。
下人們在管事太監和嬤嬤的張羅下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年。
這段時間伺候景喜的兩個宮女原本就是東宮的人,景喜不想叫她們在今天這個日子還陪在自己這個不相熟的人身邊,便放她們去找了自己的小姐妹。
她也樂的自在,和近水兩人面對面的坐著……行酒令。
……就兩個人,勉強也算的上是行酒令吧。
先由景喜說出一味藥名,述其性味及功效,再由近水接上一味相剋的草藥來。
誰要是接不上就得罰酒喝,說錯了性味和功效也得罰。
景喜沒客氣,故意給近水挖坑,結果近水一連被罰了五杯酒。
後來他喝怕了,怒而奮起,也叫景喜喝了幾杯。
景喜和近水平時都是不愛喝酒,幾杯酒下肚兩人臉上都燒的慌,便停了酒令,走到院中透氣。
辭舊迎新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過完今天,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
景喜算了算,這馬上就是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的第四個年頭了。
不知何處,已經有人開始提早放煙火了,第一個煙花衝上天之後,夜空中陸陸續續綻開了其他煙花。
這煙火的顏色有些單調,景喜覺得沒有去年在鳩城她和慕容玉並肩欣賞的那次好看。
她側頭看了下近水,忽然掏出了個紅封:「來,師父給你的壓歲錢。」
近水受寵若驚,喝了幾杯酒舌頭都開始打結了:「我我我……我都是個老小子了,竟然還有壓歲錢嗎,我不配啊師父。」
「哈哈哈,」景喜被近水這個憨憨逗笑了,「誰說你不配了,你是我徒弟,誰敢說你不配!拿著!」
其實最開始這紅包她是給祥雲準備的,去年這個時候祥雲還主動找她要紅包了呢。
今年的話,四喜應該有替自己準備吧,或許盛廷今天就陪在祥雲身邊,或許今年他沒忘記給孩子準備壓歲錢。
近水無比珍惜的接過壓歲錢,感動的要哭了:「往年……往年公子也是要給賞錢的。」
「那等咱們出去後你再找他要一份。」
「那時候年早就過了,怎麼好意思。」
「那我幫你要。」
「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師傅!」
『啾』的一聲,宮中的第一束煙花沖了起來,辭舊迎新的長鍾也響了三下,新的一年開始了。
皇城內外圍的皇親國戚和官員見宮內的煙花燃了起來,紛紛緊隨其後。
一波又一波的煙火照亮了京城的夜空。
忽然,景喜在這溶溶夜色中看到了些不一樣的。
就在大家都放煙火的時候,偏偏有人與眾不同的放起了孔明燈。
一盞又一盞,越升越高,並不像煙火那般轉瞬即逝。
景喜忽然想到上次看到這樣多的孔明燈的時候,還是在涼州。
那天是七夕,是原主的生日,也是慕容玉的生日,他千里迢迢從京城趕來,但她因為染病被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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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病中活下來的人們聚在一起放孔明燈祈福,一盞又一盞孔明燈飛上天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
她和慕容玉之間隔著一面牆,仰頭看同一片天空,同一片孔明燈。
近水也順著景喜的目光看了過去,忽然驚呼了起來:
「師父,那是國公府的方向,孔明燈升起的地方是國公府的方向!是公子,一定是公子放給師父您看的!」
景喜遙望著國公府的方向。
三郎,是你嗎?新年好呀。
國公府,慕容玉放飛了最後一盞孔明燈。
他遙遙看向皇城,目光清明又繾綣。
阿喜,新的一年,諸事順遂。
……
太子最近在苦練走路,且這種心情一日比一日急切。
因為齊王和烏金國的三皇子阿克青馬上就要進京了,只要他現在還被人尊稱一聲太子,哪怕是個廢太子,也要出席這樣的場合。
他的雙腳,就是被烏金國三皇子阿克青砍掉的。
所以不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大宣國的臉面,他都要行動自如的出現在敵人面前。
其實太子妃不願看他這般與自己為難,總勸他要顧及自己的身子,告訴他來日方長。
太子自從失去雙腳後,太子妃已經偷偷哭過無數回了,太子不願叫妻子為自己憂心,都是背著太子妃、悄悄的加強對自己的訓練。
這事若是發生在尋常百姓家,景喜必定會和太子妃想的一樣,勸病人不要太過著急。
可是太子的一席話改變了她的想法。
他說:「『和』是我的名字,曾經我以為這是父皇對我、對這片江山的期許,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父皇對太子的期望。
父皇需要一個,和順聽話的儲君。從前我雙腳健在,卻一直匍匐在父皇的腳下,任由擺布,如今失去了雙腳,我才真正站了起來。
景大夫,我想要重新站起來走,走走看我曾經走過的路,看我是否真的那般沒用。」
就是那一刻,景喜忽然改變了想法,給他重新制定復健計劃,讓他快點適應。
因為她也是一個,固執的走在自己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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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