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又見
景喜這次身邊沒帶旁人。
四喜本是想隨行來伺候的,但是被景喜按在鳩城看家了。
不過慕容玉把近水給景喜留下來了,因為到時候進宮給太子看腿,近水是要呆在景喜身邊打下手的。
再說慕容玉也不放心把景喜一個人放在這裡。
住進齊王的這座府邸後,近水秉著一個下人和好徒弟的原則要給景喜張羅。
景喜把他趕走了:「這裡有丫鬟照看,用不著你,你去歇著吧。」
近水最近跟著景喜學到了不少,嘴巴格外的甜,早就改口叫師傅了。
「師父,我不累,您肚子餓不餓,口渴不渴,要不我給您張羅點吃的喝的來吧。」
「我不渴也不餓,你要是閒的話就去找清風玩吧,我這裡真不需要你。」
「那……我就先下去了?」最近一直在忙,好久都沒有和清風一起耍了,近水還挺想念清風那廝的。
景喜朝近水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近水歡快的應了一聲,高高興興的去了。
景喜扭頭看了眼近水,不禁羨慕了起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近水應該只比自己小一歲,今年應該有二十一了。
可他天生一張娃娃臉,景喜看他總和三年前看不多,面龐稚嫩,加上為人還挺天真爛漫,總也像個長不大的少年。
他好像喜歡四喜,四喜今年也十八了,在這個時代也早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就是不知道四喜對近水是什麼意思。
景喜想著,等這次回去之後,就問問看四喜心裡是怎麼想的,說不定還能當一回月下老人。
她這般想著,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剛把茶杯送到嘴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也沒回頭,只當是近水去而復返:「不是說這裡沒你的事了,怎麼又回來了?」
身後卻沒有回音。
景喜開始意識到來人應當不是近水,於是回頭。
竟然是宣凝。
景喜皺眉,迅速掃了一眼屋子外頭,果然瞧見幾個丫鬟守在外頭。難怪剛才只聽到宣凝一人的腳步聲。
經過上次落水的事,兩人可以說是已經結仇了。
景喜依舊沒有向宣凝行禮,只站在原地看著她,等她先開口。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宣凝先沉不住氣了:「你在本郡主面前挺威風的嗎,這次連叫人也不會了。」
「是啊,」景喜淡淡笑了下,「畢竟上次已經直接把郡主推到湖裡去了呢。」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提!」
「我只是想說,郡主何須自己找上門來受氣,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宣凝捏緊了十指,斜斜的挑了景喜一眼:
「但願你去皇宮的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底氣。不,最好不要。因為你是父王舉薦的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我們整個齊王府。
本郡主不妨告訴你,我那位皇伯伯可不像我父王那樣好說話,像你這樣的刁民,去一個砍一個,去兩個砍一雙。你最好給我謹言慎行,管好你自己的一舉一動。」
「郡主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景喜感到懷疑,她能有這麼好的心?
「那你還想本郡主和你說什麼?難道要來問你在這裡住的習慣不習慣,派給你的丫鬟婆子可還算貼心?」
宣凝看向景喜的目光充滿了嫌惡:
「你最好能把太子的假腿制好,讓他穩穩噹噹的站起來,否則你絕活不過今年除夕!而且我保證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說不定整個齊王府都要被你牽連!」
景喜皺眉。
她只記得原書中的宣帝多猜忌,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具體如何她當時看小說的時候並沒有細看,現在幾年過去,她更是回憶不起來了。
難道那位宣帝真有宣凝說的那麼可怕?
景喜就是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進了東宮,滿心的警惕。
她到東宮後不久,宣帝和宣後便一同來了。
在進宮之前,景喜就被齊王妃身邊的嬤嬤教導了一番。
教導嬤嬤告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直視帝王面孔的。
所以景喜全程都沒有見到宣帝的臉,但光聽宣帝的聲音和口氣就覺得他應當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雖然宣帝並未說幾句話,和景喜交流的一直都是太醫院的太醫。
但即便只是與太醫交流,景喜也一直都是跪著的,並未被赦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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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太醫很謹慎,問了景喜許多的問題。
東宮這座議事廳的地面,鋪的是光滑冰冷的大理石。
十一月的天,景喜在這裡跪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此時她感覺這雙膝蓋早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老太醫躬身與宣帝小聲交談的空檔,景喜忽然就想起了慕容玉。
她想到了年初他回京過元宵節。
宣帝給他賜官,他不受,宣帝就讓他在殿外跪了整整三天。
直到他肺栓塞病危,吐出血塊來,宣帝才肯叫人抬他下去。
是啊,這就是宣帝。
對人命不屑一顧的宣帝。
景喜想到這裡,無視了雙膝上針扎似的細密的疼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求更好的應對老太醫。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冗長的問話終於結束。
宣帝最後說了一句『好好給太子治腿,治不好提頭來見』,徑直就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宣帝帶來的奴才婢子們都走光了,近水這才跪行著過來扶景喜。
景喜撐著地慢慢站了起來,又問近水:「你沒事吧?」
「沒事,」近水小聲的說,「從小打到跪習慣了,到時您,膝蓋還好吧?」
景喜揉了揉疼痛發麻的膝蓋,沒有說話。
景喜是女人,平時為了方便穿的都是男裝。
但今日要面見宣帝,便不能再穿男裝,否則可能會被記一個大不敬的罪。
所以老太醫想扶她又伸不出這個手來,因男女有別。
只等著景喜自己站起來了,才過來引路,帶她去給太子看腿。
太子宣和,在原著中並沒有什麼戲份,原書對他的描寫倒也不難記。
很簡單的四個字,資質平平。
他之前剛斷腳的那會兒便是在齊王府休養的,景喜還去給他瞧過一次傷口。
相貌平平,身高平平,氣勢平平,確實很平庸的一個人。
但同時,他的脾性也很溫和,表情淡淡的躺在床上,毫無攻擊力的樣子。
「景大夫,我們又見面了,聽說你有辦法讓我站起來,那就有勞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