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傷

  第187章 傷

  「你也沒有出聲。」

  「你也是,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黑暗中,兩人相互打量著對方,說著聽起來像是在抱怨的話。

  然後又都笑了下。

  盛廷的笑來的快去的也快,除了和祥雲在一起的時候,景喜幾乎沒見他笑過。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景喜還在流血的手上:「你受傷了。」

  景喜稍微動了下:「沒事,還能動,包紮一下就好了。剛才我好像把你也刺傷了,你怎麼樣?」

  「小傷,不礙事。」

  景喜見他腰側衣裳布料的顏色比周圍深了一圈,皺了皺眉:「先處理傷口吧,可以一邊處理一邊說。」

  「也好。」盛廷再次看了眼她正流血的手,點了下頭。

  景喜轉身,又安撫了孫老伯和小桑娘幾句。

  孫老伯看向地上的屍體:「那這個現在怎麼辦?」

  「交給我。」盛廷開了口。

  孫老伯迅速看了盛廷一眼,然後又看了景喜一眼,景喜點了點頭。

  「好,」孫老伯道,「那我去把堂屋的血跡清理了。」

  小桑娘用烏金國語和小桑說了幾句話,小桑搖了搖頭,說了幾句烏金國話,緊接著跟上了孫老伯的腳步。

  景喜走到小桑娘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還好嗎?胳膊上的傷嚴重不嚴重?」

  小桑娘搖頭:「不嚴重,我包住了。謝謝你,幫我們。」

  景喜半開玩笑的說:「不用謝,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小桑娘笑了笑,其實今晚不用再殺第二個人、令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你們回房,我給你打水來。」

  「謝謝,」景喜說,「對了,乾淨的布有嗎,我們也需要。」

  「有,很快。」

  小桑娘果然很快就將景喜需要的東西送了過來。

  一桶水,一個盆,和一些乾淨的布條。

  景喜用葫蘆瓢舀了水,看了看盛廷:「我先把我的手弄一下,然後再來給你包紮。」

  她傷的是右手,現在正拿左手舀水,動作有點不利索。

  盛廷三兩步走了過去,站在她身後,直接從她手裡拿走了水瓢:「我來,雖然我不會像你那樣縫合傷口,但是包紮還是熟練的。」

  「好,那就試試看你的手藝。」其實此刻能在這裡遇到盛廷,景喜感到心情很好,因為卸下了一個大包袱。

  他在這裡,安然無恙,那就說明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張開了右手,盛廷將一瓢水緩緩的沖了上去。

  冷水陡然接觸到傷口,疼的景喜下意識把手往回縮。

  「很疼?」盛廷停止了沖洗的動作。

  「讓你看笑話了。」景喜再次把手伸了過去。

  這對他來說應該是一道很小的傷口,她以為她會在他的臉上看到一些類似鄙視的神色。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

  水再次衝上去的時候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好了,」盛廷放下了水瓢,「現在該上藥了。」

  他說完,從懷裡拿出了……等等,他發現隨身攜帶的金瘡藥不見了。

  他皺眉,心想那瓶藥一定是在剛才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掉在了院子裡。

  他正準備出去的時候,景喜向他伸出了手。

  「你在找這個吧?多虧了這個瓶子我才認出你,不然剛才那一刀真要砍你脖子上了。」

  盛廷沉默的接過了瓶子,把藥粉灑在了景喜的傷口上。

  傷口接觸到藥粉,又是一陣突來的痛疼,景喜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藥粉灑了一些。

  盛廷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手很乾燥,輕輕一握就控的很緊,這下景喜的手就沒法動彈了。

  盛廷一邊撒藥粉一邊說:「你又救了我一次。」

  「是祥雲。」景喜微微笑著說,「這是你兒子精心為你挑選的藥瓶子。那麼多藥瓶子,他選了個最亮眼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過你疏忽了,你沒有把上面的字條摘下來,如果讓烏金國的人看見了我們的字,豈不是會惹上麻煩。」

  盛廷點了下頭:「原來是這樣。說說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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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喜抬眼看他,他卻心無旁騖的在替她包紮。

  「你怎麼不問我們為什麼要殺那個士兵?」

  盛廷纏布條的手頓了頓:「他欺負你了?」

  「沒有,不過看來你什麼都知道。」

  「是,我潛伏在這裡已經六天了。」

  景喜朝外看了一眼,隱約聽見孫老伯他們還在堂屋那邊做清理工作,便壓低了聲音。

  「你應該也知道了這裡是打開幽南谷的另外一個切口吧,我本來是打算回去報信的,剛才正在和他們一家人商量上山出逃的細節。

  結果被一個找上門的烏金國士兵聽見了,他拔刀傷了人,我們只好把他滅口了。之前我不知道你帶人是來了這裡,我很擔心自己回去的不夠及時。

  但是現在我見到你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周全的計劃,我就放心了。我可以放心的,對嗎?」

  盛廷停下了包紮的動作,一錯不錯盯著景喜:「景喜,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說不到三句正常的話,這人又開始冷冰冰了。

  景喜皺眉,晃了晃手示意他繼續包紮,同時聲音也冷了下去:「家國存亡,匹夫有責。」

  盛廷咽了下喉嚨,放開她已經被包紮好的右手:「這很危險,非常危險!」

  「我知道。」

  盛廷皺眉看著她,她也在看他。

  片刻後,盛廷收回了目光,舀了盆乾淨的水放在了桌面上。

  「到我了。」他說。

  景喜嗯了聲:「上衣脫掉吧。」

  盛廷依言將衣服脫了下來。

  這不是景喜第一次為他處理傷口,可每次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她心裡還是會有觸動。

  她覺得他很可敬,也很不容易。

  她輕輕的替他擦拭傷口,第一下的時候他動了一下,後面就再沒動過了。

  「不管怎麼樣,孫老伯一家都是要逃出去的,你知道那些人每天晚上都會對這個村子的女人做些什麼。」

  「他們出不去了。」盛廷垂眸。

  景喜皺眉抬頭:「為什麼?」

  「兩天前軍中一個將領一|夜未歸,到現在還沒找到,人應該已經死了。」

  「是你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