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自保
「她之所以會留下來不過是礙於父親的命令,你難道不知道這正真的假腳是為太子而制的麼。
若不是太子剛好也斷了腳,想必人家也不會為你花這樣的心思。那難得的材料都是她為三郎哥哥搜羅來的,給你不過是順便而已,拿你試用呢。
他們這些大夫啊,慣會找人試藥試針什麼的,如今不過也是拿你試試腳。恕我直言,你要是留不住她,就算成功得到了第一雙假腳,也不一定能得到第二雙。
且據我所知,你對她制出來的藥很感興趣呢。」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我不喜歡她呆在我三郎哥哥身邊。」
「那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呢,畢竟現在能讓我站起來的只有她,我可不想冒這個險。」
「你竟還敢找我要好處,我說的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為了你好?」
宣鐸好笑:「郡主,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吧。」
「哼!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
「慢走不送。」
……
景喜剛走進垂花門,就見宣凝怒著面容從宣鐸的房間內大步走了出來。
她忙走向一旁,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垂首站了。
宣凝氣沖沖而走,並未發現她。
等她去給宣鐸換藥時,依舊像昨日那樣一言不發。
宣鐸卻一直盯著她看。
直到她換完藥,收拾好好了藥箱準備離去,宣鐸這才幽幽開口:「景大夫在王府內,是得罪人了吧?」
景喜有些不耐煩:「請二公子明示。」
「呵呵,」宣鐸只是笑,「我相信景大夫是個聰明人,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我之間是有些恩怨,但我現在所求很簡單,那就是重新站起來。
只要你全心全意的救治我,不要妄想耍什麼花招,那麼在這齊王府內,我就可以保你安全。」
景喜想到之前看到宣凝從他這裡出去,心下瞭然:「好,成交。」
反正她本來也沒打算耍什麼花招的。
宣鐸見她如此爽快,眯了眯狹長的雙眼:「景大夫如今倒是爽快,當初找你談的時候卻偏要自討苦吃。」
「……」呵,景喜無聲笑了,自動忽略了這一句,「屬下告退。」
其實宣鐸說什麼保她不保她的,她是不信的,她只能自己多加小心。
然而過了沒兩日,景喜卻忽然被告知二公子要離開王府,去往別莊靜養。
她作為二公子的大夫,自然也是要跟著一同去的。
宣鐸要走,秦側妃也跟著要去,他們有很多行李要收拾,但景喜只有一個小包袱而已。
她出去往軍營里寄了一封信。
然後才回去給宣鐸換藥。
包紮的時候力道比往常大了一些,宣鐸一下子叫出了聲。
「你這是在宣洩不滿嗎?你以為我就想離開王府去什麼勞什子別莊?」
景喜抬頭看了宣鐸一眼。
宣鐸恨恨捶了下床,帳幔都跟著晃動了起來:「你看我也沒用,這是父王的意思。」
景喜紮好了紗布,已經退了下去,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拾藥箱。
宣鐸眯著細長的眼睛,心想這八成是齊王妃和宣凝母女倆的『傑作』。
說什麼靜養,怕是想趁機把他們母子趕出齊王府。
也不知道是在父王枕邊吹了什麼樣的風。
但她們以為他沒了雙|腿就會成為一個徹頭徹腦的廢物?呵呵,總有一天她們會哭著喊著後悔的。
「不過你放心,」宣鐸又看了眼景喜,想趁機拉攏她,「不管是到了哪裡,只要你全心全意助我,我定會保你周全。」
「……」景喜,「藥換好了,屬下告退。」
景喜不知道宣鐸心中所想,也完全沒想過這件事情會和宣凝扯上關係。
因為關於去別莊的這件事,景喜已經和齊王見面談過了。
齊王特意安排自己和宣鐸一同別莊也是有目的的。
現在假肢出來了,卻沒有合適的人可以用來試驗。
齊王不願意耽擱這一個月的時間,所以這幾天緊搜集了幾個斷了腿的人去了別莊。
那幾個人的腿已經斷了有一年多了,截肢的位置也和宣鐸的差不多,齊王有意讓那幾個人先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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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不方便直接把人帶回齊王府,那樣的事不適合在王府里做,所以乾脆就把人弄到了別莊。
這些都是齊王親口告訴景喜的,當然他沒有說他的寶貝女兒告狀說宣鐸日日在府里砸東西,擾的人不得安寧。
也沒有說他自己對這個次子感到很失望,想要晾他一晾。
……
齊王府的這座別莊有些偏僻了,在圖城,離安城齊王府很是有些距離。
但是環境清幽,莊內應有盡有。
只不幸的是,宣鐸在到達別莊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另外幾個殘疾人的存在,並且猜測到了齊王的意圖。
他一度低沉了下來,沉浸在『我爹不愛我了』的情緒中,開始借酒消愁。
景喜按時過去換藥的時候,宣鐸正躺在床上,大張著嘴倒酒喝。
景喜只看了一眼,就皺眉往後退了兩步。
「站住!你去哪兒!」宣鐸忽然坐了起來,「你跑什麼,沒了腿的本公子就如此令人厭惡嗎?」
景喜:「……」不,沒有腿的你也是如此令人厭惡。
「你過來。」
景喜站在原地沒喲動:「二公子,你現在不宜過量飲酒,請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是嗎,好!」宣鐸一下將酒壺扔在了景喜的腳下,「扔了。過來替我換藥。」
景喜上前去,像往常一樣給宣鐸換藥。
宣鐸低頭,一直盯著她細長的手指看,有點大舌頭:
「你挺厲害的啊,上次我派了十幾個人去抓你,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就是用這雙手殺了他們的嗎?是怎麼毀屍滅跡的?」
他說著,忽然伸手捉住了景喜的手指。
景喜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然後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抵上了他的脖頸。
「就像現在這樣,所以請二公子自重。」
宣鐸只稍微動了一下,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他不敢動了,人也瞬間清醒了很多:「沒想到,景大夫還真是個狠人。」
「二公子說笑了,屬下不過是為了自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