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命運
「沒想到我不過是遲來了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芳杜若看著這臨時軍醫處的一地狼藉,不禁發出了感慨。
景喜沖她笑了笑:「多虧你來得及時。」
「應該是多虧我當時有夠貪心,去捕了這蛇,不然盛將軍可就危險了。」
「是啊,」姜大夫也洗乾淨了手走過來,「你簡直就是及時雨、雪中炭。」
「可不敢當,」芳杜若又問,「那盛將軍應該沒事了吧?」
姜大夫也是鬆了口氣的:「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接下來靜養著就是了。」
「那就好,」景喜道,「我有點撐不住了,我先回去休息。」
「你趕緊的,你也中了毒。」
「什麼?你也中毒了。」芳杜若拉著景喜上下打量,「傷哪兒了?」
景喜稍微捻了捻手指:「輕微的一點點而已,你趕路累不累,要不要跟我去眯一會兒。」
「有地兒?」
「廢話。」
「那走吧。」
景喜出門,再沒看病床上的盛廷一眼,盛廷卻看見她的身形微微在晃。
景喜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手被人握著。
她笑了笑:「你不會一直坐在這裡這樣看著我吧?你自己休息好了?」
「好多了。」慕容玉的嗓子有些嘶啞,「我也沒來多久。」
景喜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杜若呢?」
「她在和薛錢說話。」
「薛將軍?」
慕容玉嗯了聲:「從鳩城到炎城,是薛錢帶她過來的,不然她也進不來。」
「當時也是薛將軍帶我過來的呢。那時候聽說你去了那個什麼幽南谷,真是擔心死我了。」
提到幽南谷,慕容玉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景喜坐了起來:「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太子的事情?」
慕容玉點了點頭,忍不住嘆息:「真是陰差陽錯。」
「也許那就是太子的命吧。」
提到個人的命運,看著眼前玉質金相的人,景喜忽然感到深深的懊惱與無力。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把整本小說看完,也不知道慕容玉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因為什麼而過世。
想到這裡,她掀開了被子下了床:
「杜若已經把天然膠乳送到鳩城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幫我在安城找幾個能人巧匠吧,我得趕緊把聽診器打出來。」
慕容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你才躺多大一會兒,不要一下子起這麼猛。至於工匠,你出發去袞州的時候我就讓人去打聽了一下,回頭我就讓近水去安排。」
「你太貼心了。」景喜一笑,抱著他的腰靠進了他的懷抱。
他抬手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長髮,還能這樣抱著她,他真覺得明天就是死了也不會有遺憾。
房門沒關,近水進來之後愣了一下,接著就迅速退了出去。
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敲了敲房門:「公子?」
慕容玉輕輕放開了景喜:「什麼事?」
「世子有請。」
「知道了,馬上過去。」
景喜抱住了他的腰:「他又要煩你了。」
慕容玉聽她這麼說,忍不住笑了下,忽然感覺接下來要和表哥談的事情沒有那麼棘手了。
景喜仰著頭看他:「就說你身體還不舒服,不去行不行?」
慕容玉抬手颳了下她揚起的下巴,眉眼中滿是笑意:「今天不去明天也要去,有些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景喜點了點頭:「那好吧,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你們要談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得先回鳩城去看看祥雲和四喜他們,還要再和工匠碰個面。」
慕容玉的眸子裡滿是心疼:「那你不要太累。」
景喜送慕容玉出去,待慕容玉走遠了,芳杜若也就過來了。
「跟他說了明天走?」
「說了。你要不要啟程回家?這次你連家都沒回。」
芳杜若果斷搖頭:「不要,你做新玩意兒我也想跟著見見世面呢。」
「行啊,回頭第一個拿你做實驗。」
「休息好了嗎?晚上帶我在這附近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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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逛什麼,我得再去病號們那裡轉一圈。」
「啊,」芳杜若抱頭,「好無聊,你的人生太無趣了。」
景喜哈哈一笑:「你這樣子也太逗了。」
……
天黑了,夜空中繁星密布。
景喜吃過東西以後去巡視病房:「秦大夫,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今晚我在這裡。」
景喜下午睡了一覺,但是其他大夫們卻是連吃飯和解決生理問題的時間都沒有。
微胖的秦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拱了拱手:「那就有勞景大夫了。」
秋分剛熬好藥,端著藥碗出來,一看病床人沒了,便楞在原地摸了摸後腦勺。
景喜看他幾分呆的樣子,忙走了過去。
又見他嘴唇都乾的起了皮,便說:「你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值夜。」
秋分撓了撓頭:「景大夫,你看見盛將軍沒有?我熬藥的時候他人還在這裡呢,怎麼我藥熬好了他卻不見了。」
景喜也四下里看了眼:「沒有啊,怎麼他一直在這裡嗎,他的親兵沒把他接走?」
「這邊的將士剛經歷過戰爭,好像要和鳩城軍營那邊的將士們換防,營房應該還沒分好吧,我也不清楚,反正盛將軍剛才還在這裡呢,這藥得趕緊喝了才是啊。」
「嗯……」景喜點了點頭,「那要不你去外面找找?」
正說著春分忽然在裡頭喊:「秋分!你快點過來!你這個罐子裡熬的什麼,怎麼我聞著味道不對勁兒!」
「啊?怎麼會呢。」話雖如此,但是秋分自己也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趕緊把藥碗塞進了景喜的手中:「景大夫,我那邊有急事,麻煩你去找一下盛將軍好不好。」
說完一溜煙就跑走了。
景喜動了動十指,呼,這碗也太燙了吧!
她趕緊把藥碗擱在了一邊,準備出門去找盛廷。
但想了想又轉身把藥碗拿在了手裡。
萬一盛廷已經找到營房躺下休息了,難不成還要再把他領回這裡來?
景喜出了門,放眼四下望去,整個營區被三三兩兩的火把照明。
黑夜濃密,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好似沒有邊際,但又卻被一面斷壁殘垣阻斷。
而那牆頭上,赫然坐著一個人。
寬肩窄腰,長發飄揚,是盛廷。
景喜抬步。
而另一個方向,一個人影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過去,停在了盛廷的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