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劫殺

  第160章 劫殺

  說走就走,景喜很快就備好了行囊。

  芳杜若看了眼葡萄架下坐著的清清雅雅的慕容玉,壓低了聲音:

  「我聽聞慕容公子前些日子經歷了一場大難,還要認你做妹子撇清關係,你這就走了?」

  「我又不是真的去遊山玩水,我取膠乳也是為了做工具,可以更好的聽診人體內的聲音,這不論是對他還是對旁人,看病都有好處的。」

  「你心中沒數?」

  景喜皺眉:「什麼意思?」

  「他那樣的病若非生在富貴人家早就一命嗚呼了,如今也是過一日算一日,你當真捨得?」

  「噯……」景喜嘆口氣,「別人的好友都是會安慰人的,你倒好,總是戳我的心窩子。」

  「我不過是說了實話。」

  景喜看了眼正陪著祥雲讀書的慕容玉,心中鬱郁:

  「我們都是大夫,那又是他自己的身體,我們如何不知道。越是如此,他越希望我的人生豐富多彩,而不是被他和他的病拘在這一方小天地中。」

  芳杜若一怔:「我原先只道慕容公子溫柔體貼,沒想到他胸襟竟這般開闊,當真失敬。

  想我當初接那小妾進門,表面裝作大度的樣子,實則心如刀割,恨不能一口血嘔出來。」

  景喜被芳杜若說的呼吸一窒,忙撇過了頭不去看慕容玉。

  「你別再說了,再說我就走不掉了。」

  芳杜若抬手在景喜肩頭攬了攬:「你自己決定。其實你說的膠乳是可以使人找的。」

  「不行,大家都不知道那個東西,而且保存不當的話很容易就凝固了。我也是第一次接觸,需要當場做試驗才保險,如果不好壓片的話就只能先做模具。我要的是像稻草那樣空心的軟管,你懂嗎?」

  「……好吧,還是一起去吧。」

  ……

  馬車行至城門口。

  慕容玉牽著祥雲送別景喜。

  也不知怎麼了,這並不是景喜第一次出遠門,可這一次卻是格外的不舍。

  她心裡悶悶的,轉身抱了抱祥雲,又握住了慕容玉的一隻手。

  「不管找到沒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都會儘快回來的。」

  「娘,就不能帶我也去嗎?」祥雲不滿意,「每次都不帶我,不對,就帶我出門一次,還只是去安城。」

  景喜好笑:「你去問問和你一樣大的孩子,誰像你這個年紀到處跑。等你長大了,娘自然會帶你出去的。」

  「我知道,因為我太小了,會給你們大人添麻煩。」

  景喜笑了笑:「真懂事。」

  耐心等她和祥雲母子說完,慕容玉才皺眉道:「你真的不帶遙山嗎?或者近水。」

  景喜堅決搖頭:「你不是派了護衛給我們嗎?遙山和近水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你,缺一不可。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幫我照顧好祥雲和四喜。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如果我回來發現你不好了我會生氣的。」

  慕容玉緊緊握著她的一隻手,笑了笑:「你放心,我會安然無恙的在家裡等你回來。

  我把京中我的書都運了過來,過兩天就要到了,足足有幾千冊,我打算在院子裡建一個藏書閣,等你回來就可以暢所欲讀了。」

  「嗯,我的遊記也寫了有這麼厚了,」她比劃了一下,「等我這次從袞州回來再加一篇,就收錄成冊,放進藏書閣里珍藏。」

  「好,原本珍藏,再拿去刻印,阿喜的遊記於世人是財富,值得更多人細細揣讀。」

  景喜看著慕容玉清雋的面容,他站在那裡,白袍寬袖的樣子,仿佛時刻會隨風羽化。

  「那我走了。」她紅了眼圈,見不得他清瘦頎長的身軀。

  原來,他給了自己盔甲,也成了自己的軟肋。

  「嗯,一路平安。」

  景喜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芳杜若的馬車就在前面等她。

  慕容玉將孩子交給了四喜,四喜抱著孩子上車。

  他忽然大步追了上去,每一步都跨的很大,寬大的袖袍在風中狂舞。

  他追過去,從後面環抱了她一下,克制而隱忍。

  很快,他就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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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別數月,多怕像上次一樣,幾乎是永別。

  ……

  出了內城,景喜心中不安。

  和芳杜若說:「我總覺得我被人盯上了,之前在內城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只是每次都沒抓到那些鬼。」

  芳杜若陷入了沉思:「經你這麼一說,我倒也這麼覺得,先前我還以為自己是舟車勞頓心思恍惚,我走在鳩城城內,也總感覺背後好像有一雙眼睛盯著我。」

  景喜納悶:「奇怪,到底是誰,要盯著你和我?」

  途徑一處密林,景喜實在是不放心,雖然帶了兩個護衛,但也不敢貿然進去。

  寧願改道,哪怕多耽擱幾天時間。

  然而她們擔心的事情還是在圖城發生了。

  一個雨夜,她們沒能在天黑之前趕到鎮上投宿,只好在附近村子找了個地方歇腳。

  當夜就遇到了襲擊,來人直取芳杜若和兩個護衛的性命,對景喜倒是多次手下留情。

  他們一行有十餘人,全都訓練有素。

  而景喜他們卻只有四個,芳杜若勉強可以抵個男人,景喜卻只是個半吊子。

  索性她隨身攜帶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加上來人並不欲取她性命,與她對上的時候多有約束,她倒是刺傷了幾人,沒給其他人拖後腿。

  最後還要數她傷的人最多,對方十人死的死傷的傷,可等她找活口問話的時候,他們卻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殺身亡了。

  芳杜若在其中一人身上翻出一封書信,書信內容雖然無關緊要,但是信封上的火漆印卻疑似是齊王府的。

  芳杜若不敢置信:「這是有人栽贓嫁禍吧?怎麼會是齊王府的人?」

  景喜卻是一下子把所有的疑點都串了起來。

  她和芳杜若兩個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人被同時跟蹤,來人還不取自己的性命,又是齊王府的人。

  景喜唯一能想到就是宣鐸。

  她們與他有利益衝突。

  芳杜若按住了胳膊上的傷口,又踹了腳地上的屍體:「這下徹底結下樑子了。」

  景喜皺眉:「早就結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