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日將歸
原來和離後她有兩個去處。
一是遷回景家,但這是不可能的,景家的人際關係比盛家要複雜的多的多,她可不打算、也沒有必要再去刷景家的地圖。
二便是立女戶。就是女人做戶主,但是比較坑爹的是,她因為從盛家出來的時候是軍戶,又不打算回景家的民戶,所以再立戶帖的時候就只能是軍戶。
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區別了,不管是民戶還是軍戶,她反正都是不會種田的,交不了糧,只能用物資抵。
如果真有一天徵兵徵到她頭上,她剛好可以去做個軍醫,也算是做了點實事。
等景喜帶著四喜和一車東西回到家裡的時候,就見盛家的院子裡擺著一口大箱子。
箱子旁邊站著兩個人,這兩人站姿如松,面無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弄得整個盛家的氣氛都變的很奇怪。
「這……是什麼人?在幹什麼呀?」四喜小聲的說,「感覺有點像王府的侍衛。」
景喜蹙眉,她更覺得這些人像訓練有素的士兵。
正往疑雲滿腹的往前走,盛老太就牽著祥雲走了過來。
祥雲一把就抱住了景喜的腿,一邊偷看那兩兩個人一邊說:「娘,我怕。」
景喜抬手在盛祥雲的小腦袋上揉了揉:「祥雲不怕,娘在這兒呢。」
說著就把盛祥雲抱了起來。
盛老太趕緊在景喜耳邊小聲的說:
「也不說是什麼人,也沒說是從哪裡來的,只說找景大夫。我說你不在家,他們就站在這裡等。」
「能叫你景大夫的人,應該就是上次接你去給大人物看病的那些人吧?」
「我猜也是。」景喜斂著眉,抱著盛祥雲往前走。
經過那兩人的時候,那兩人也仍舊是目不斜視的樣子。
她便打了聲招呼:「我先去歸置一下東西,稍後就出來。」
安頓好盛祥雲後,景喜又整了整衣衫,這才走了出去。
她請了兩人去了堂屋。
那兩人似乎是走哪兒都帶著那口箱子,這會兒乾脆把箱子也抬進了堂屋。
「我就是你們口中的景大夫,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麼事情?」
景喜話音才落,其中一人便抱了拳上前來行禮:「見過景大夫,景大夫看了這封信便就知道了。」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給景喜遞了過去。
景喜接過了信,薄薄的信封上還帶著那人的餘溫,想來是時刻都揣在懷裡。
信封上沒有字,也不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看起來很神秘也很重要的樣子。
景喜懷著十分鄭重的心情拆開了信封,拿出了信。
她一看到那字,就認出來是慕容玉的。
和他借給她的那本《神農本草經》上的字體是一樣的,清雋而端正。
她還沒看內容就迅速的掃了一下信尾,果然沒有署名,但她已經認出來了。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
贈書一箱,聊表謝意,望歡喜。
大任已成,不日將歸,可掃廷以待。
「大任已成,不日將歸,可掃廷以待……」景喜默默的念著這句話,難道說,是盛廷要回來了?
慕容玉前面兩句說完成任務,肯定不是他自己,就算是他自己,他也不會跟自己說要回來。
尤其是最後一句。
明顯就是說打掃好庭院迎接人回來,可他是慕容玉啊,國公府的公子,他會把庭院的『庭』字寫錯嗎?
肯定不會,明顯是在暗指盛廷。
所以,盛廷要回來了。
景喜也說不準她應該是個什麼心情。
反正她為祥雲和奶奶感到高興!
一想到他們會跟高興,她就自然而然的笑了。
她把信收好,剛好四喜也端了茶進來,她便親手把茶奉給那兩位。
那兩位雖然是接了,但是卻沒喝,轉手又放到了桌上。
「這個箱子裡的東西也是景大夫的,既然景大夫已經收到了東西,那我們就告退了。」
「這麼急?不留下來吃頓便飯嗎?」
「多謝景大夫好意,但我們著急趕路,就不打擾了。」
兩人說完一陣風似的快步走出了院子,要不是這口箱子和那封信真實存在,景喜真懷疑這兩人是否來過。
而他們走後,院子裡的人陸陸續續也出來了。
盛祥雲第一個跑過來找景喜:「娘,你剛才在幹什麼?」
「收到了一箱謝禮。」
「謝禮?」小傢伙眼睛放光,「我要看。」
「看可以,但是不可以撕壞了知道嗎?裡面裝的是書。」
「好的娘,知道了娘。」
景喜便把箱子打開給盛祥雲看。
盛祥雲還不識字,什麼也看不懂,景喜大致翻了一翻心裡卻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全是醫書,各種類別的醫書都有,她真的是太喜歡了。
她隨手拿起了一本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祥雲,你現在還想吃麥芽糖和冰糖葫蘆嗎?」
「喜歡!想吃!」
景喜在他頭上摸了摸:「都會有的,很快就會有了。」
晚上,景喜躺在床上發愁。
是關於盛祥雲的歸屬問題,因為她發現她現在也許不能那麼瀟灑的離開這個孩子了。
……
第二日,景喜去了鎮上打聽了房屋買賣和租賃的事情。
加上齊王府賞賜的一百兩銀子,她手裡現在已經有點小錢了,就算是在鎮上買一座小小的院子也不在話下。
只可惜她不是戶主,就算有中人和保人也買不到房子。
租倒是可以,但是和她接洽的中人直接坦白的說了,一個女人單獨不好租房子的。
這些條條框框逼的景喜沒有辦法提前做準備,只能等盛廷回來以後再商量。
她想著,大不了到時候帶著四喜一起先住一段時間的客棧。
……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回到家裡,景喜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因為好端端的院子裡忽然多了一面牆,從院子正中央砌起來的。
景喜納悶,在後院找到了剁柴火的盛老太和陳桃花,便問:
「奶奶,家裡是在做什麼呢?」
盛老太冷冷的哼了聲,甚至忍不住翻了白眼:「砌牆唄,徹底隔絕。」
景喜見盛老太很生氣、又不願意多說的樣子,就小聲的問陳桃花:「這到底是怎麼了?」
陳桃花的聲音更低:「早上三弟妹拿了奶奶煮的雞蛋,奶奶說了她幾句。她就說是奶奶分的雞不下蛋,所以才拿了我們的雞蛋給孩子吃。」
「怎麼會呢?我看她每天都要撿一到兩個雞蛋的。」
「奶奶也這麼說,就把雞蛋拿回來了,拉拉扯扯的、她就坐地上了。娘就在旁邊,但一句話也沒說。」
「所以就砌牆?」
「嗯,後來她跑出去了,沒一會就回來了,還帶著娘家的兄弟們挑著磚頭來了。她說反正那邊是分給他們了,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三弟什麼也沒說?」
「三弟今天去領廩糧了,沒在家呢。」
「……」景喜無語,感覺等盛昌回來了,高秀秀可能不會太好過。
果然,盛昌一回來就被震驚到了。
但是礙於高秀秀的娘家兄弟們都在,他就沒說什麼。
甚至還客客氣氣的陪著大舅子小舅子們喝了酒吃了飯。
可等他那些大舅子小舅子們一走,三房就徹底的吵翻了天。
嚇的一對龍鳳胎哇哇大哭,把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吵醒了。
盛昌這次是真氣的不行,扛起了鋤頭就把白天剛砌好的牆砸了一個大窟窿。
高秀秀就抱著被盛昌砸爛的磚頭坐在地上哭。
「我怎麼就嫁給了你這麼個窩囊廢啊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