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知道了啊?
「呀,和離書?這就是近水說的那封沾滿了血水與淚水的和離書嗎?」
清風一下子就看到書桌上盛廷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紙張,兩隻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
「……淚水……」盛廷臉色鐵,看來他對近水那個小子還是太仁慈了。
「是啊,近水說你眼睛都紅了。」清風隨隨便便就把近水給賣了。
然後火急火燎的跑過去把和離書拿在了手裡,一目十行的掃了起來:「你寫的不錯啊,還總說自己是粗人,你也太謙虛了吧。」
「誰讓你看了?」盛廷的臉快黑成鍋底了,「還給我!」
清風仗著自己沒受傷,泥鰍一樣的東躲西藏:「離都離了還有什麼不能看的?」
盛廷威脅他:「再不還給我你就要從清風變成殘風了。」
話音才落,清風就感到肩膀上多了一隻鐵鉗一樣的手,他『啊呀呀』的叫了起來,才一招就立刻投降了。
「好了好了,還給你!」
……
「還給你,這是女人送給你的帕子吧,這麼寶貝。上面還繡了個『囍』,薛校尉你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薛錢摸了摸濃密的大鬍子,哈哈笑了聲:「八字還沒一撇呢。」
姜大夫也摸了摸他的山羊鬍,一臉的『我是過來人』的模樣:「知道八字怎麼寫了就成,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吃喜酒啊。」
薛錢小心翼翼將帕子上的雪漬拍了拍:「那是自然!」
心裡又懊惱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把帕子掉在了地上,還好被姜大夫撿了起來,不然被風一吹可能就要掉進前面的泥坑裡了。
他摸著這方雪白的帕子,仿佛又置身在那天的那片樹林中。
當時他不能呼吸,他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她卻忽然出現,膽大心細的用匕首割開了自己的喉嚨,俯身替自己吸乾淨了血沫。
那時候他不小心把她的面紗扯落……她膚白貌美,姿容卓絕。
那一刻,他覺得她像極了壁畫上飛天的神女。
他扯下的就是這方帕子,潔白的,其中一角繡了一個紅色的『囍』字的圖案。
原先他不知道這個圖案代表著什麼。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喜』,是她的名字。
她叫景喜。
想到這裡,薛錢胸膛里的那顆玩意兒又開始『咚咚咚』的亂撞個不停。
他用力按了下才再次找到自己的聲音:「景大夫到底去哪了,她人怎麼還不來?」
「近水已經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之前好像聽說慕容公子打算派遙山送景大夫回安城的,怎麼現在換成薛校尉你了?」
「遙山是慕容公子的侍衛,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不會離開慕容公子身邊的。我剛好要回安城去督辦一批物資,順便就能把景大夫帶回去了。」
薛錢笑哈哈的,滿臉都是喜意。
姜大夫點了點頭:「那倒也是,這次我從景大夫那裡學到不少,慕容公子也十分器重景大夫。」
「只可惜景大夫是個女人,要不然的話慕容公子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留在軍營里的。」
「那怎麼行!」薛錢皺眉,「人家如花似玉的怎麼能成天跟一群大老粗混在一起?」
「是啊,所以說可惜景大夫是個女兒身。」
薛錢一點也不同意姜大夫的看法:「哪裡可惜了?一點也不可惜。景大夫就是景大夫。」
「是先有了她才有了景大夫,要是她不是她了,那這個世上就沒有景大夫了。」
「……啊?」姜大夫的嘴角抽了抽,「薛校尉怎麼好端端的講起繞口令來了。我老了,眼睛花了耳朵也不行了,都沒聽清楚你在說什麼。」
姜大夫笑著服老,一轉頭就看見近水領著景喜往這邊走,便對薛錢到:「他們來了。」
薛錢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下意識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歡快的,緊張的像個毛頭小子。
只他剛向前踏出一步,他手下的兵就從另一個方向小跑了過來:「老大,世子找,讓你馬上過去。」
「現在??」薛錢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在原地踱步,焦躁的踱了三四步之後,他立刻拔腿,「走吧。」
又回頭對姜大夫說:「勞煩姜大夫轉告景大夫,稍微等我一下。如果事情有變的話,我會派人過來通知的。」
……
景喜把和離書妥善的收進了包袱,就去了藥房幫姜大夫炒藥。
因為無所事事的等了好一會兒薛錢都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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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去找點事情干。
說起炒藥,她小的時候還跟外公學了一些口訣。
逢年過節去拜望老人的時候,老人總要拉著他們一群小輩背口訣,背不出來的就沒有糖吃。
「蒲黃質輕鬆,炒炭要下功,定要火星滅,止血效果靈。阿膠炒有術,蛤粉先炒熟,燙至其形鼓,篩粉留膠珠。」
景喜一字一句的背著炒藥歌訣,聲音又軟又柔和。
聽的近水舒服極了:「還有嗎?景大夫再給念幾句唄。」
「有,杜仲要炒炭,明火把絲斷……」
薛錢站在門口,聽著這好聽的聲音,又狠狠捂了下心口。
最終還是推門進去了。
「薛校尉來了!」坐在門邊切藥的近水第一個看見薛錢,開口跟他打招呼。
薛錢嗯了聲,目光複雜的看向了景喜:「可以走了景大夫。」
姜大夫看了薛錢一眼:「薛校尉這是怎麼了?怎麼失魂落魄的。剛才不還底氣十足的。」
薛錢張嘴怔了怔,但他很快就合上了唇,笑的開懷:「我沒有失魂落魄,我很開心,我真的很開心。」
「什麼事怎麼開心啊?」近水笑著問,「說出來讓我們也開心下啊。」
薛錢好笑:「哪都有你!切你的藥吧,小心把手指給切下來。」
「別切了,姜炒好了你快把收起來吧,我要走了。」景喜拿起鐵鍋,放在了另外一個冷灶上。
近水『哎』了聲,立刻把景喜手裡的活兒接了過去。
姜大夫和近水兩個把景喜送上了馬車,她便是正式離開這裡了。
馬車很快駛出了軍營,高大的木柵門緩緩在他們身後關上。
薛錢忽然深吸了口氣,問景喜:「景大夫高興嗎?因為盛廷活著呢。」
景喜探出腦袋來,語氣波瀾不驚:「你知道了啊?」
有點卡!明天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