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發生命案

  麗貴妃是帶著怒火離開高家的,一想到自己最看好的侄女兒嫁入高家,她心裡就委屈得很。

  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小聲說:「等事兒一成,就讓無暇和離。」

  「娘娘!」麗夫人臉一沉,警惕地回頭張望,生怕這話被高家的人聽見了,她強忍著不耐:「娘娘,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無暇會惦記您的疼愛的。」

  不同於麗貴妃的不悅,高夫人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對著屏風後剛走出來的高姑娘笑:「這下可滿意了?」

  「多謝母親成全。」

  高姑娘屈膝行禮,同時也鬆了口氣,終於解決了心頭大患,這些日子母親和麗貴妃鬥法。

  她生怕母親真的會答應了六皇子,放棄了三皇子這門婚事,又擔心麗貴妃不會妥協。

  「日後你也要沉得住氣,不要輕易被人嚇唬了。」高夫人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

  「母親明日真的要大操大辦嗎?」

  高夫人勾唇冷笑,她可沒忘記第一次見麗無暇時,麗無暇是如何羞辱她們母女二人的。

  如今落在她手裡,還想有好日子過?

  「心裡氣歸氣,有些面子還是要給麗家的,至於你,但願三皇子待你一如既往。」

  「母親。」高姑娘小臉嬌紅,垂眸依偎在了高夫人懷中。

  次日

  高家娶親。

  鞭炮聲不斷,來慶賀的人不少,高家夫婦臉上洋溢著笑容,賓客中還有六皇子。

  只見六皇子冷著臉,攥拳,目光惡狠狠地盯著江凜。

  「為了攀高枝兒,連青梅竹馬都捨棄了,三皇兄,你可真捨得下血本啊。」

  江凜挑眉,冷冷一哼懶得解釋。

  「三皇兄……」六皇子正要上前,卻被慕老將軍給攔住了去路,慕老將軍說:「今日是高家和麗家的大喜日子,六殿下喝醉了,來人,扶著六殿下回去。」

  六皇子蹙眉。

  可在慕老將軍陰沉的神色下,他不得咬著牙轉身離開。

  臨走前,慕老將軍衝著江凜笑笑:「殿下,有時間可否聊聊?」

  「可!」

  婚宴結束後,江凜便收到消息,傅璽御駕親征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他長眉一挑。

  心裡已經做好隨時收網的準備了。

  ……

  八月

  鳳棲宮內幾個小太監拿著竿子粘知了,屋子的各個角落還放著冰盆子,雲瓷正坐在竹榻上,吃著新鮮的瓜果。

  「娘娘,季安大人求見。」

  雲瓷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眨眨眼:「誰?」

  「娘娘您沒聽錯,是季安大人。」

  雲瓷將手中的銀叉子放入盤子內,一隻手還搭在桌子上,長眉挑起,眸中划過疑惑。

  「可知所謂何事?」

  夏露搖搖頭,試探道:「要不奴婢去問問?」

  雲瓷擺手:「罷了,來都來了,宣。」

  她起身往正廳走,剛坐穩,季安便穿著一身湛藍色官袍出現,他弓著腰行禮:「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季大人來找本宮所謂何事?」雲瓷漫不經心地追問。

  季安手裡還捧著十幾本冊子,翻開其中一本指了指:「這上面有些事不是很不清楚,所以,特意來問問娘娘。」

  雲瓷蹙眉,示意夏露將書籍拿過來,手握著書時,鼻尖傳來一抹淡淡香味。

  似曾相識。

  好像從哪聞到過。

  她順著書頁看過去,上面記載著關於秦貴人初入宮時的那一段,缺失了,只記載秦貴人懷上孩子,那孩子去了何處,是死是活,都沒記載。

  「還有這一段也缺失了太后當年的病情……不夠完整。」

  季安又拿出第二本。

  同時又指出第三本,第四本上面的缺失。

  無一例外,都是近幾年發生的事。

  御史膽子小有些事一筆帶過,這事兒說大不大,本可以不用計較的,可偏偏季安拿著湊上前。

  過於較真兒了。

  雲瓷抬眸對上了季安一副求知的眼神,她輕笑:「季大人做事仔細又認真,這差事實在是委屈你了。」

  季安面色惶恐:「比起在內閣撰修,微臣的確更想和皇上一塊去戰場殺敵。」

  從傅璽下令要御駕親征開始,季安就一直在宮裡,避開了上早朝的時間,即便如此,也沒見著傅璽。

  生生錯過了一起去戰場的機會。

  雲瓷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使命,皇上既然將大人安排在內閣,必定是有道理的……」

  正此時,小太監進來稟報:「皇后娘娘,京兆尹不知何故從馬背上摔下來,當場……當場就沒了。」

  「什麼?」雲瓷忽然坐直了身:「怎麼會這麼突然?」

  小太監道:「據說是這兩日京兆尹大人辦案太晚,一時疏忽,沒控制好馬兒。」

  在雲瓷這,她最不相信的就是意外二字。

  京兆尹是她提拔上來的,為她做了不少事情,也算是雲瓷的心腹,還有京兆尹夫人,同樣如此。

  雲瓷決定去看看。

  ……

  京兆尹府上哭聲一片,京兆尹夫人呆愣愣地坐在了椅子上,雙眼通紅,神情麻木。

  來探望的親朋好友一個個地勸她節哀。

  京兆尹夫人抿了抿唇,並未言語,直到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才慌亂的站起身。

  許是太著急了,腳下一軟,撲通跌倒在地。

  「臣婦……給皇后娘娘請安。」

  雲瓷大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京兆尹夫人,拿出帕子給她擦拭:「先起來說。」

  「謝皇后。」

  京兆尹夫人唇瓣顫抖,想說什麼欲言又止,雲瓷見狀只好安撫幾句,又問起了起因。

  「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雲瓷詫異,點了點頭。

  二人去了長廊盡頭的池子旁,夏露站在外頭守著,京兆尹夫人才哽咽著說:「大人是被人害死的。」

  雲瓷倒吸口涼氣:「天子腳下誰敢對京兆尹動手?」

  京兆尹夫人一臉堅持:「三日前他回府時便覺得身後殺氣騰騰,回來還嘀咕,京城不知來了一群什麼人,身份神秘,查無所查,像是有備而來,又像是一盤散沙,牽扯他不少精力,追查案子時接二連三的撲了個空,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皇后娘娘,大人一定是被人暗害的,這些年大人從未摔下馬過,更何況

  ,一同去的人中,只有大人出事兒了。」

  從京兆尹出事兒,京兆尹夫人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不斷的思考,究竟是誰害了她丈夫。

  「皇后娘娘,臣婦絕對不是口空白牙胡說八道。」

  雲瓷看著京兆尹夫人一臉認真,臉色緊繃,從她聽說京兆尹出事兒之後,第一感覺就是有人陷害。

  還真的被猜到了。

  「此事本宮已經知曉了,此事你不要對外泄露,先置辦好京兆尹的身後事。」雲瓷拍了拍京兆尹府的肩:「本宮會徹查清楚的。」

  要不是這幾日季安一直都在宮裡,雲瓷險些就要懷疑,這事兒是不是季安做的。

  「多謝娘娘。」

  府上很快就設立的靈堂,雲瓷上了三炷香後便要離開,季安卻開口叫住他。

  「皇后娘娘!」

  雲瓷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季安。

  季安上前,保持了距離才停下,他一臉嚴肅地說:「微臣剛才去看過了京兆尹的身子,發現了幾處不妥的地方,微臣懷疑京兆尹是被人害死了。」

  此話一出,身後的幾個夫人倒抽口涼氣。

  「誰這麼大膽,竟敢謀害京兆尹?」

  「肯定是京兆尹得罪什麼人了,否則無端端的怎麼會被謀害?」

  「這位置誰坐誰倒霉。」

  「季大人觀察得可真夠仔細的。」雲瓷冷聲道。

  一般人都是來弔唁的,或者是作為親戚朋友,來幫京兆尹夫人打理後事情的,又有幾個人會盯著京兆尹的身子瞧?

  這不是很奇怪麼?

  「大人曾對微臣有提攜之恩,如今恩人被謀害,微臣實在不忍心,所以想找出真兇,還大人一個公道。」季安神色不躲不閃,任由雲瓷打量。

  那副剛正不阿的模樣,倒是令不少夫人稱讚。

  「季大人不僅心細如髮,而且還很講義氣。」

  「可惜了,季大人早早就配賜婚了。」

  一個人能在這麼多夫人眼中受歡迎,也是一種不可小覷的本事。

  從雲瓷見季安的第一眼開始,她就沒小覷過。

  季安見雲瓷遲遲不說話,又說:「娘娘,大人的死有疑。」

  雲瓷聽後也不著急離開了,對著夏露說:「去請仵作來,一併將京兆尹當日騎的馬一併查驗,另外,再將京兆尹近日辦過的案子也帶來。」

  夏露一聽十分詫異:「娘娘您這是要親自審問?」

  「嗯!」

  夏露還想勸說什麼,可她見雲瓷眼中全都是固執,便不再多勸。

  雲瓷坐在了椅子上,下堂的幾位夫人也不敢隨意說話,眼觀鼻鼻觀心,生怕說了什麼尷尬的話,惹來雲瓷的不高興。

  幾個仵作去了隔壁查驗,雲瓷就在大堂上等待。

  時間很快過去,仵作來回話:「回皇后娘娘,京兆尹大人胸口處被踩塌陷,這是致命傷口,但從大人的胃部發現了一些殘留的藥物,經過太醫查證,應該是迷藥。」

  「迷藥?」有人驚呼。

  雲瓷蹙眉,看向了季安:「季大人可有什麼推斷?」

  季安上前一步:「微臣剛才聽說京兆尹大人昨天還在追查案子,昨兒晚上和張大人,王大人小聚,所以,還請皇后娘娘將兩位大人召來,問問清楚。」

  「就依季大人所言,傳兩位大人!」

  此話落,眾人看向季安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皇后娘娘什麼時候聽過別人的差遣?

  這個季安才入宮不到一個月就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將來必定是有大作為的。

  皇后傳喚,張大人和王大人很快就來了。

  兩人說起了昨兒晚上只是友人之間的聚會,並沒有下毒謀害過京兆尹,雲瓷聽著,試圖從兩人的話中找出蛛絲馬跡。

  「皇后娘娘,微臣覺得兩位大人應該不是幕後兇手,畢竟,兩人壓根就沒有謀害京兆尹的嫌疑。」季安道。

  雲瓷勾唇笑:「幸虧季大人只是撰修的,不是查案的,否則這麼武斷,還不知要有多少冤枉案子呢。」

  季安聞言臉色一變。

  「不過無妨,隔行如隔山,季大人也不必審問。」雲瓷語氣淡淡,不給季安反駁的機會:「將兩位大人帶下去,一一審問,順便再將昨日在場的人全部帶過來。」

  「娘娘,這會不會小題大做了?」季安不解。

  「京兆尹在本宮眼皮子底下沒了,豈是小事?」雲瓷拍桌而起,冷著臉:「此事本宮定會查個清楚。」

  此時門外侍衛來報:「回皇后娘娘,昨日最後一個見到京兆尹大人的是劉夫人。」

  劉夫人三個字一出,季安臉色瞬變。

  「那個劉夫人?可是劉王氏?」有人迫不及待地插嘴問。

  侍衛點頭。

  「劉氏不是病了麼,怎麼會私底下求見京兆尹?」

  就因為劉氏病了,所以劉林琅和季安的婚事才會往後推遲,誰曾想,劉氏竟然是裝病!

  這圖什麼呢?

  劉林琅和季安的婚事也是劉氏主動求的,又為何裝病,逼著女兒往後拖延呢。

  「去將劉氏帶走,稍後本宮要親自審問。」

  雲瓷起身,目光環視一圈,對著人群中的刑部尚書說:「此事暫時就交給李大人了。」

  刑部尚書上前:「微臣領命。」

  臨走前,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季安,瞧見了季安眼中複雜神色,並未看見慌亂和心虛。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娘娘,劉氏……」

  「劉氏是你的未來丈母娘,既然摻和進來了,你也避避嫌,此事就不必插手了。」

  季安錯愕,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他知道,劉氏壓根就沒見過京兆尹,之所以將劉氏牽扯進來,就是不許他插手過問。

  季安斂眉,皇后娘娘的聰慧遠比超他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