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現在怎麼辦?」黑衣人問。
江凜看了一眼地上屍橫遍野,沉聲說:「嫁禍給五皇子,另外,查找夫人的下落。」
「是。」
這一刻,江凜對麗貴妃起了殺心。
整整一下午他幾乎快要將邊界翻遍了,也沒找到納蘭清的蹤影,眼看著快傍晚了。
他的心始終懸著。
「爺,麗貴妃狡猾得很,身邊的人根本問不出什麼,為了夫人的安危著想,屬下建議……必要時可以捨棄三皇子的身份,麗家也在來邊界的路上,咱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綁了麗家人。」
江凜抿了抿唇,眸色發暗;「隨我去一個地方。」
「是。」
昏暗的地牢內
一名男子坐在地上,他蓬頭垢面,臉上還有血污,見著江凜的那一刻,南宮祁不淡定了。
「江凜,你卑鄙無恥!」
沒有理會南宮祁的喊叫,江凜手提長鞭朝著南宮祁步步逼近,南宮祁的臉上隱約划過一抹驚恐。
「你要做什麼?」
幾鞭下去,南宮祁被打得皮開肉綻,趴在地上久久都起不來,粗喘著氣,南宮祁羞愧得恨不得一頭撞死。
「江凜,我若是能出去……」
「我給你一個機會出去如何?」江凜忽然將手中的長鞭扔在地上,彎腰捏住了南宮祁的下頜:「和我合作,我保證有一日會讓你離開這,重新恢復你三皇子的身份,如何?」
南宮祁蹙眉。
「南宮祁,你今日沒有選擇了。」江凜指了指牆壁上的行刑架子,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刑具,看得人頭皮發麻。
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他還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
見他遲遲不說話,江凜指了指其中一個倒鉤:「三殿下想不想嘗嘗穿透四肢的滋味?」
南宮祁順著視線看去,那倒鉤上還有黑色的血沒有擦拭乾淨,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最終,他妥協了:「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
江凜這才笑了。
站起身問了幾個問題,南宮祁蹙眉,這些問題全都是和麗貴妃有關的,
就在南宮祁要開口時,江凜提醒;「要是被我發現你說假話,這裡的刑具,都會在你身上體驗一把。」
南宮祁剛要說出口的話瞬間又咽了回去。
一個時辰後
從地牢里出來時,天都已經黑下來了。
江凜問起了納蘭清的下落。
身後的侍衛搖搖頭:「暫時還沒有發現夫人的下落。」
「嗯。」
江凜去了一趟麗貴妃處請安時,滿地狼藉,麗貴妃的臉色也是陰沉著,見著江凜來,她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茶盞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碎成了數片。
「本宮就不信了,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消失了,給本宮去找!」麗貴妃怒道。
江凜上前安撫:「母妃怎麼生這麼大氣?」
麗貴妃睨了一眼江凜,情緒漸漸平靜,坐下來,嘆道:「今日李公公消失了,本宮找了許久也不見蹤影,平時,李公公並不是亂跑的人,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李公公仗勢欺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在邊關也沒收斂脾氣,保不齊是被人暗算了。」
麗貴妃被噎住了。
沒想到江凜會說得這麼直白。
「消失的不止李公公,還有本宮給的幾個侍衛,也都死在了郊外,這事兒又怎麼解釋?」
麗貴妃很難相信江凜會這麼大膽,殺了侍衛,一個不留。
「母妃誤會了,這些侍衛並不是兒臣殺的,兒臣今日去辦案,路過郊外,這些侍衛護主不利,被人殺了,死不足惜。」
麗貴妃見他不承認,便找來證據,落在現場的一枚玉佩,江凜蹙眉:「母妃,這是五皇弟的玉佩,上面還雕刻著五皇弟的名字呢。」
她低著頭看了眼,玉佩上果然還刻著一個翔字,正是五皇子的名諱。
一時無言。
還有些尷尬。
麗貴妃已經懷疑自己的猜測究竟是對是錯。
「母妃,兒臣自小就跟了慧怡貴妃,雖然您不在兒臣身邊,可兒臣心裡始終是惦記您的,還記得在兒臣六歲那年,您偷偷地做了芝麻酥來找兒臣,還給了兒臣一枚長命鎖,是您親自在寺內求的,慧怡貴妃待兒臣再好,也不如您真心記掛。」
江凜忽然提及了過往,麗貴妃也陷入了沉思,她呆愣愣地看向了江凜。
「母妃,你我之間何時變得這麼生疏了?」江凜一臉委屈。
「皇兒,母妃不是這個意思……」麗貴妃慌了,手忙腳亂地擺擺手:「母妃只是……」
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江凜嘆氣:「父皇將兒臣送去臨安,就沒想著讓兒臣活著回來,兒臣僥倖逃回,也未曾責怪父皇,畢竟父皇兒子那麼多,二皇兄也曾慘死,可兒臣只有您一個母親啊。」
麗貴妃的心軟了,她懊惱自己不該懷疑江凜的,畢竟書信上也沒有明確表示,三皇子就是假的。
說不定是其他人呢?
縱使如此,麗貴妃還是多留了個心眼,決定親自試探:「那你身邊留了個女侍衛又是什麼意思,你也不要責怪母妃多心,是母妃太擔心失去你了,就像是你五歲那年……」
江凜的心就像是懸著一顆大石頭,沉甸甸的,明知道納蘭清被人抓到了,還要強忍著怒氣賠笑臉。
「母妃是說五歲那年兒臣失足落入荷花池差點兒淹死麼?」江凜問。
聽他說完,麗貴妃的最後一點疑慮也打消了,點點頭:「你還沒告訴母妃,為何要留一個女侍衛?」
「母妃,兒臣知道自己要什麼,又不能得罪高將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高將軍是麗貴妃牽線的,提過的要求,麗貴妃也是知道的,一時,麗貴妃對高家也有些意見。
明知道自己的女兒其貌不揚,還不許三皇子納妾。
真是自私!
「真是苦了我的兒。」麗貴妃軟了語氣。
江凜搖搖頭,表示一切都沒有江山社稷重要。
「皇兒,既然辛苦了這麼久,那就再辛苦一點,忍一忍吧,這姑娘暫時就留在本宮這,等事成之後,本宮親自去找高姑娘說個清楚,給她一個身份,光明正大的伺候你。」
麗貴妃的態度是壓根就不想放了納蘭清。
江凜的臉色一沉:「母妃的意思是要將人扣押?」
「話也不能說得這麼難聽,皇兒,本宮可是你母親!」麗貴妃不悅,故作傷心:「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姑娘,反駁忤逆本宮?」
許久,江凜搖搖頭:「兒臣不敢。」
「皇兒,今兒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息吧。」麗貴妃開始攆人了。
江凜緩緩起身,衝著麗貴妃拱手:「兒臣告退。」
「去吧。」
等江凜離開後,麗貴妃的臉色徹底沉下來,宮女勸:「娘娘消消氣,殿下也不是故意惹您生氣的,您何必動怒呢。」
「真是兒大不由娘啊。」麗貴妃揉了揉眉心,又想起了李公公和侍衛的死,叮囑宮女:「繼續查下去。」
「娘娘放心,奴婢會的。」
月色下
一抹修長的身影站在了湖邊,眺望不遠處發起呆,身後傳來腳步聲,江凜回過頭:「查得怎麼樣?」
「屬下猜測應該就在麗貴妃身邊藏匿,屬下打聽過,今日麗貴妃身邊並沒有人離開過邊城,營內上下都查過了,沒有任何線索,也沒有人知道麗貴妃今日之舉。」
江凜蹙眉。
那就是暗道了。
「爺,麗貴妃身邊有一個宮女叫羽濃,平日裡都是她給貴妃娘娘出主意。」
羽濃?
他依稀有點兒印象,跟在麗貴妃身邊低著頭,看上去很老實。
江凜嗤笑:「你即刻去一趟高家,告訴高將軍,務必將羽濃給要走,調離麗貴妃身邊。」
這邊高將軍的動作很快,將此事告知了高夫人。
「將軍怎麼會看上貴妃娘娘身邊的人?」
「羽濃姑娘是貴妃娘娘給三殿下準備的,可殿下不願意傷了和貴妃娘娘的母子情分,所以才讓咱們要走羽濃姑娘。」高將軍解釋。
高夫人會意:「殿下真是一片孝心,對咱們女兒也是真心,這樣的男人可不多見了。」
「是啊,我還聽說慕老將軍曾要三殿下娶慕三姑娘做平妻,三殿下直接就拒絕了。」
「還有這事兒?」
高夫人一聽,對江凜就更滿意了,生怕慢了一步,趕緊去了一趟麗貴妃處。
麗貴妃正巴結高家呢,對高夫人態度溫和,狠狠地誇了一頓高姑娘溫柔賢惠。
將高夫人誇得眉開眼笑,忽然視線一轉落在了麗貴妃身邊的丫鬟身上:「這位就是羽濃姑娘吧?」
羽濃一愣,沒想到高夫人竟然能準確無誤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她神色惶恐地看向了麗貴妃。
「高夫人怎麼知道羽濃?」
「不瞞貴妃娘娘,今日我也是厚著臉皮來的,我家將軍看上了羽濃姑娘,想要將人納入府上,娘娘放心,我必定會善待羽濃姑娘的。」高夫人十分大度地說。
來之前,高將軍已經保證過了,就算是將羽濃姑娘要過來,第一時間灌下絕子湯,不會讓羽濃危及高夫人的位置。
高夫人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也只好接納羽濃。
「什麼?」羽濃臉色瞬間變白,跪在了麗貴妃的腳下:「貴妃娘娘,奴婢終身不嫁要伺候您一輩子的。」
這話卻讓高夫人嗤之以鼻,仗著顏色好,私底下勾引三皇子,還敢說不嫁?
「羽濃姑娘這是看不上我家將軍?」高夫人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