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展凌居然出賣了您!」
屋內侍衛聽此話又氣又怒,恨不得將展凌拖過來質問清楚。
南宮靂臉色鐵青。
「難怪主子的行蹤會暴露。」
侍衛氣憤地咬牙切齒。
屋外,展老夫人已經步步緊逼來到了廊下。
看著眼前大門緊閉,她冷笑:「都這個時候了還敢躲著不見人,來人吶!」
「母親!」
背後傳來一聲呼喚,是玉婉姨娘急匆匆跑來。
她一聽說老夫人帶著方氏來找西北院主子的麻煩,嚇得魂兒都快沒了,立馬就放下手頭上的事兒。
玉婉姨娘穿著件粉色紗裙,一雙皓腕似透非透,影影綽綽,看上去白皙又光滑,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再看她臉上畫著精緻妝容,睜著一雙大大的杏眼盯著幾人瞧。
這副模樣若是男人見了,必定心都快化了。
可惜,正在氣頭上的展老夫人瞥了眼,很不給面子地罵了句狐媚子。
「平日裡凌兒寵你也就罷了,可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穿的這麼妖嬈給誰看?」
展老夫人很是不待見玉婉姨娘妖妖嬈嬈,一陣風吹就要倒的模樣。
「母親。」玉婉姨娘小臉一紅,不敢辯駁,她小心翼翼地上前勸:「母親怎麼說婢妾都行,只是您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玉婉姨娘指了指緊閉的大門:「母親,這裡是夫君的貴賓,萬萬不可打攪啊,否則驚擾貴客,夫君回來可是要不高興的。」
展老夫人的怒氣在玉婉姨娘柔聲細語下,慢慢消退。
方氏見狀趕緊說:「什麼貴客也不能躲著不見人呢,依我看,這裡面是你娘家人吧,一日日的奢靡享樂,再這樣下去展家就要被吃垮了。」
一句話又重新點燃了展老夫人心中怒火。
她看著玉婉姨娘支支吾吾的模樣,越發認定方氏說的就是真的。
「母親......」
「母親若是不信,瞧瞧這份帳單。」
方氏從丫鬟手裡接過帳單遞給了展老夫人看。
什麼極品燕窩,人參魚翅,一日裡十九個菜,還不算三餐點心。
展老夫人越看越火大,她都沒這麼吃過呢。
將帳本摔在玉婉姨娘臉上:「說這裡究竟是什麼人!」
玉婉姨娘急得不行,又沒法解釋,展凌曾經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可以對任何人透露西北院主人的信息。
否則全家都要倒霉!
「大哥對玉婉姨娘可真好,不僅寵妻滅妾,如今更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再過一陣子是不是嫌我們礙眼,將我們都攆走?」
方氏嗤之以鼻,眼看著展老夫人此刻的怒火比剛才更高。
她就知道這話絕對是戳到了展老夫人肺管子了。
展老夫人最喜歡找存在感,任何人都不能越過自己。
一聽連個妾室都知道,自己卻不知道,有種被人矇騙,架空權利的氣憤。
「給我把門踹開!」展老夫人一把揮開了玉婉姨娘,她倒要看看裡面究竟是何人!
「母親,萬萬使不得啊……」
玉婉急得直冒汗,想要去阻撓展老夫人,卻被方氏給攔住了。
「二弟妹快攔著母親,這裡住著的可是貴人,得罪了貴人,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方氏卻冷哼:「什麼貴人如此不懂規矩,來了展家,又不肯去拜見母親,太不成體統了。」
「二弟妹!」
「玉婉姨娘喊錯人了,我可沒有一個做妾室的嫂嫂。」方氏冷哼。
她一直都看不上玉婉姨娘,仗著有展凌的寵愛,經常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也就蘊朱縣主沒能耐被玉婉姨娘給壓制了。
若犯在自己手裡,絕沒好果子給她!
那頭展老夫人命人剛靠近,就有侍衛開門沖了出來,手握長劍惡狠狠的瞪著來人。
「速退下,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
玉婉姨娘見狀趕緊上前行禮:「這位大人消消氣,母親她不是有意冒犯的,我們這就退下。」
說罷玉婉姨娘要拉著展老夫人離開。
可展老夫人哪肯,上門做客的人都敢蹬鼻子上臉了,她主人家的臉面又往哪擱?
「可惡!」展老夫人沒好氣地推開了玉婉姨娘,揚聲命令:「來人,去把屋子裡的人給請出來!」
「是。」
一群護院沖了上前。
場面失控,刀光劍影,滿地血腥。
方氏趕緊拉著展老夫人往後退了退,她小聲嘀咕:「究竟是什麼人啊住在這,可別是什麼朝廷欽犯,到時獲罪全家。」
這話不提醒還好,一這麼說,展老夫人立馬讓人支援。
今日不弄清楚絕不罷休。
...
酒樓
展凌正見幾個朝廷官員家世子哥,把酒言歡,好不快活。
有人遞給他一杯茶:「展大人能文能武,又是皇上欽點回宮的,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展凌微微笑,他也這麼覺得。
就連老天爺都在幫自己。
住在了公主府恰好救了一人,那人允諾他,若能安全回去必定送他一個大人情。
展凌在封地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
始終抑鬱不得志。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必定可以封侯拜將,稱霸一方,做個異姓王爺。
這些年被圈養在封地,被朝廷監管很嚴,手裡一個兵都沒。
如今被召見入宮這麼多天了,皇上也沒給安排職位,展凌多次側面打聽,也沒有進展。
所以他決定冒險試一試。
若是......成了,展凌只要想到這,就忍不住激情澎湃。
這時府上小廝急著跑來,低聲說了幾句。
展凌臉色瞬間就變了,蹭得起身,連招呼都顧不得打,起身就往樓下趕。
偏不巧,宮裡的侍衛攔住了展凌。
「展大人,皇上聽說您馴馬技術了得,特在馴馬場等您呢。」
展凌眼皮一跳:「現在?」
「可不是,皇上難得來了好興致呢。」
眾目睽睽之下,展凌哪敢拒絕聖旨,硬著頭皮上前:「容我和家中小廝叮囑幾句。」
侍衛擺擺手:「大人還是別讓皇上久等。」
展凌點頭,對著小廝嚴肅地叮囑幾句,又將貼身玉佩遞了過去。
「大人放心,奴才這就去。」
眼看小廝快步離開,展凌的心七上八下的。
「展大人,走吧?」侍衛催促。
展凌這才跟著侍衛一同去了馴馬差。
可他不知道的是傳話的小廝在拐著彎時就被人打暈,連帶著玉佩都拿走了。
「搜!」展老夫人氣急敗壞的大喊。
侍衛雙拳難敵四手,漸漸有些吃力。
很快侍衛就被一群護院給拿下。
「放肆!」侍衛大喊,還沒多說就被方氏手底下的人堵住了嘴。
「拿展家當什麼了,竟敢殺人!」
展老夫人心裡窩著氣,一腳踩在了侍衛身上,邁著步子往前走。
兩個侍衛掙扎不動,只能任由人進去。
南宮靂就坐在了椅子上,他甚至前後都被人給包圍了,無處可去。
一旦離開長公主府就會被擒拿。
從剛才的對話看,展老夫人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所以,南宮靂只能賭一把了。
「你是什麼人?」展老夫人站在門檻上,看著穩坐不動的南宮靂,不禁皺皺眉:「來了府上做客,怎麼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南宮靂聞言言中迸發出一股凌厲氣勢。
震懾的展老夫人一愣,哆哆嗦嗦地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母親,這是貴客。」玉婉姨娘衝上前賠罪,又是磕頭又是求饒。
這麼大的陣仗,讓展老夫人有些發懵。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為何玉婉姨娘對一個陌生男人又跪又拜,行這麼大的禮。
南宮靂緩緩起身,扶起玉婉姨娘,然後看向了展老夫人:「被家族追殺逃到此地,暫時被展大人收留,我已經派人通知家族來接,不日就離開,這幾日打攪展家了。」
展老夫人看著南宮靂舉手投足散發的氣質根本就不像個普通人。
一聽是仇人追殺,展老夫人心裡也犯嘀咕,不禁將兒子展凌給埋怨上了。
這麼大的事也不說一聲,萬一給展家招惹什麼麻煩可怎麼辦?
方氏低著頭一言不發。
「老夫人?」南宮靂臉上雖揚起了笑,可笑意未達眼底,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陰森感。
展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拂袖而去。
屋子裡的人散去。
南宮靂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
「主子。」侍衛被護院放了,氣不過道:「小小展家竟敢冒犯您,簡直該死!」
南宮靂冷笑:「的確該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外頭怎麼樣了,有沒有聯繫上袁將軍?」
東躲西藏的日子他實在是過夠了。
長這麼大還沒這麼憋屈過。
誰又敢質疑自己!
侍衛搖頭:「屬下試圖聯繫,可袁將軍就像是失蹤了一樣,了無音訊。」
南宮靂眼皮跳了跳,莫非袁將軍遭遇不測了?
「那宮裡呢?」
那日謝昌言執意讓他離開,自己回去贖罪。
這些天南宮靂一閉上眼都是謝昌言滿臉驚恐地扶著牆壁往回走的畫面。
他緊攥拳,發誓一定要將謝昌言給救回來。
「回主子,太夫人上去之後就被軟禁了,對外宣傳染上鼠疾,食生肉,還......還喜歡陰暗,見人就咬。」
侍衛說完,南宮靂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
砰的一聲拍案而起,深吸口氣:「混帳!竟敢......竟敢如此污衊,朕發誓不滅臨安,絕不罷休!」
「再去聯繫袁將軍,順帶再將展凌給朕帶過來。」他叮囑。
他現在只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等待時機離開臨安。
而不是看一群女人吵吵鬧鬧,無知又愚蠢!
「是!」
正院
展老夫人對剛才那一幕還心有餘悸,坐下喝了杯茶才緩和。
方氏極有眼力的讓下人都退下了。
「說,那究竟是什麼人!」展老夫人對著玉婉姨娘呵斥。
玉婉姨娘側過頭看了眼外面,暗暗祈禱展凌快回來。
她已經派人去送信兒,卻遲遲沒動靜。
玉婉姨娘只好硬著頭皮解釋:「母親,夫君並未說過此人是誰,只說身份尊貴,不能輕易得罪。」
「玉婉姨娘不知道就敢對別人行大禮?」方氏陰陽怪氣的冷哼:「一點骨氣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展家人眼皮子淺沒見過好東西呢,眼巴巴地湊上前討好,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想告訴母親?」
「我沒有!」玉婉姨娘急了,對著展老夫人哭訴:「母親,婢妾是真的不知道,婢妾只是個伺候人的,夫君又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告知?」
展老夫人一個字都沒信,她看向了方氏。
方氏道:「我總覺得那兩個侍衛不像是臨安人。」
這話刺激的展老夫人差點沒坐穩,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是說,這是他國人?」
一旦做實這件事是真的,展家必定會帶來滅頂之災!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方氏看了眼玉婉姨娘臉色變化,她氣的咬牙,大房的人明明就知道怎麼回事兒,偏偏把二房蒙在鼓裡。
可惡!
「玉婉,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方氏驚訝。
展老夫人立即看向玉婉姨娘蒼白的臉色,她瞬間大怒:「說,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玉婉姨娘緊咬著牙不肯說,默默低著頭。
「好啊,居然敢陰奉陽違欺騙我,看來,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展老夫人氣急了,伸手就要朝著玉婉姨娘臉上招呼,方氏假意攔了一把。
「母親,大哥對玉婉這些年的寵愛您是看在眼裡的,若此人和玉婉是舊相識,大哥一時糊塗選擇了包庇,萬一哪天東窗事發,咱們展家可就百口莫辯了。」
方氏壓低聲音在展老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展老夫人猶豫片刻後點點頭:「你言之有理,這樣的人留在咱們家就是個累贅。」
於是展老夫人讓方氏帶著人將西北院那幾人悄悄捉拿,再找個院子圈禁起來,要麼報官要麼弄死。
總之不能再活著留在展家。
玉婉姨娘心頭湧上不詳預感,趕緊勸:「母親,不如等夫君回來再做定奪?」
「玉婉,母親也是為了展家著想,你就別禍害了,難不成大哥還能責怪母親的決定?」方氏反問。
展老夫人一聽覺得有道理,自己的兒子還能忤逆自己不成?她立即對著方氏道:「快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