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璽仰著頭輕輕地在雲瓷耳邊啄了一下:「所以,朕已經打算將後宮妃嬪全都送出宮,她們畢竟是入宮過的,嫁人肯定是不行了,但可以接回去被府上養老。」
雲瓷挑眉:「若是她們不願意呢?」
「那就去守皇陵。」
總之他可不想再被人逼迫了。
傅璽一雙手搭在了雲瓷的腰間,身子再往前湊了湊:「只是少不了有人會詆毀你善妒,你莫要往心裡去。」
不論傅璽怎麼做,也抵不住悠悠之口。
「為了不讓你被人唾罵,你主張選秀女,由我來拒絕。」傅璽舉起手指保證:「我必定不會選的。」
看著傅璽自顧自說,雲瓷的怒火也被轉移了,她失笑:「又在胡來。」
讓一群年輕貌美的妃子去守皇陵,後半輩子還怎麼活啊?
傅璽滿臉無奈地說:「這幾日去大殿請安的妃嬪太多了,還有給朕送湯的,裡面加了不該加的暖情香,耗費重金買通我身邊的小太監。」
「還有這事兒?」雲瓷驚訝。
「我已經叫人將其杖斃了。」傅璽臉色凝重,雖然這種小動作很輕易就被人發現了,但他絕對不允許身邊有人背叛自己。
正聊著外頭又傳來了迎嬪來求見皇后娘娘。
「迎嬪,父親是誰?」她問。
「正二品的尚書。」
「可重要?」
「該罰,該打,不必有所忌憚。」
有了這話,雲瓷便起身去見迎嬪,果然看見了迎嬪是特意精心打扮過的,身上還有濃濃的香氣,一顰一笑明媚動人。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迎嬪屈膝行禮,眼珠子不停地朝著裡面看。
雲瓷佯裝沒看見,心情不錯地將她扶起來:「許久不見迎嬪妹妹,妹妹可還好?」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妾一切都好。」
迎嬪站在門口,故意一副被凍著的樣子,縮了縮脖子,雲瓷這才道:「進來吧。」
迎嬪聞言迫不及待的進門,瞥見了榻上的傅璽,瞬間喜不自勝:「皇……皇上也在這啊,臣妾給皇上請安。」
拙劣的演技,就連一旁的夏露都看不下去了,迎嬪明明就是跟著皇上的行蹤來到了鳳棲宮的。
「皇上,迎嬪妹妹嬌憨可愛,臣妾很喜歡,您可不要厚此薄彼,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雲瓷說。
迎嬪十分詫異雲瓷會幫著自己說話,又驚又喜:「臣妾入宮也有五六年了,也算不上什麼新人了……」
「迎嬪娘娘誤會了,剛才皇后娘娘正在極力地勸說皇上選秀呢。」夏露強忍著笑意解釋。
「選秀?」迎嬪蹙眉,尷尬地看向了雲瓷:「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著選秀呢?」
雲瓷義正言辭地說:「本宮身為皇后,有義務幫著皇上充盈後宮,讓皇上繁衍子嗣,再說,宮裡也該熱鬧熱鬧了。」
迎嬪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入宮多年也沒有得寵,好不容易皇上的病好了,還沒來得及爭寵呢,又選進來一批年輕貌美的。
她如何爭得過?
「罷了,一日日沒個消停!」傅璽拍案而起,站起身看也沒有看迎嬪,拂袖而去。
很明顯一臉怒火,迎嬪倒是不敢追上前,卻不忘噘著嘴看向了雲瓷:「皇后娘娘何必這麼著急呢,皇上身子還正虛弱呢,再養一養也成啊。」
不給雲瓷解釋的機會,迎嬪藉口身子不適退下了。
看著迎嬪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夏露不禁好笑:「娘娘,迎嬪娘娘也太不懂規矩了。」
「隨她去吧。」
雲瓷也樂意做好人,不僅沒有責罰迎嬪,反而還給迎嬪送東西,這麼做也是讓其他人知道。
她這個皇后可大度著呢。
不過半天的功夫,迎嬪就去了好幾個宮殿,和小姐妹一起吐槽雲瓷太過大度。
傍晚,後宮都知道了,皇后為了固寵執意要給皇上選秀女,充盈後宮。
雲瓷得知後咧著嘴笑了笑:「這個迎嬪還真是有些本事,這麼快就傳出去了。」
笑過之後,雲瓷單手撐著下頜;「本宮記得潁州知府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若是能將人調回來,說不定能更有造化。」
吧書69新
「我已經下令將人調回了,並下旨讓苑大老爺一家子不日去上任!」耳邊傳來了傅璽的聲音。
他手裡還提著幾支妖嬈綻放的綠梅,夏露見狀趕緊接過插在了瓶子裡,擺在了桌子上,做完這一切,夏露又退了出去。
傅璽則順勢坐在了雲瓷身邊:「苑家大房的幾個子嗣都分開了,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來。」
雲瓷欣喜不已:「這倒是個好法子。」
聖旨賜下,
苑大老爺傻眼了:「潁州?」
他這輩子就沒離開過京城,潁州那種地方算不上富饒,而且以他的身份去潁州,絕對是貶官。
「老爺,這是為何?」展氏也有些慌亂:「好端端的,皇上為何會下這種聖旨,您從前可是深得皇上信任啊。」
苑大老爺還沒回過神,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腦海里不斷的想著究竟是哪裡得罪皇上了。
「會不會是皇后娘娘!」展氏不敢確定地說。
一語驚醒夢中人,苑大老爺瞬間回過神:「是她,一定是她,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對這麼對待苑家。」
這兩日,苑大老爺心情一直都不錯,因為昨兒早上納蘭信派人送來了幾顆珍稀藥材來。
這就表明納蘭信的態度已經鬆軟了。
心裡還是惦記著苑太爺的。
這樣下去,納蘭信遲早會認祖歸宗的。
展氏探過身子看向了聖旨上內容,舉家搬遷,無詔不得回京,這是要他們一家子全都搬走。
不僅如此,展氏的兩個兒子也匆匆進門。
看著兩個兒子回來,展氏眼皮跳得更厲害了:「你們怎麼回來了?」
「父親,母親。」兩人行禮,其中一人說:「皇上下旨讓兒子去全州查案。」
「兒子去巴州。」
一南一北,離京城都不算近。
展氏眼前一片漆黑,抱著兩個兒子痛哭流涕:「我的兒啊,都是為娘害了你們。」
兩人不解。
「這是皇后娘娘對苑家的懲罰,若不是為娘張羅二房,屢屢去納蘭府上探望,你們也不會被連累了。」
展氏現在後悔了,她看向了苑大老爺:「既然有人執意和咱們撇清關係,咱們就算是費盡心思攀扯上又有什麼用呢,到頭來還不是被人嫌棄了。」
早知道,她寧可不知道納蘭信是苑家三爺這件事。
苑大老爺臉色鐵青。
「父親,外出三年,若是做的不錯還是有機會回來的,與其靠著旁人,不如靠自己。」兩人信誓旦旦地說。
苑大老爺只能咬著牙點頭,聖旨已經賜下,他就算是不答應又能如何呢?
「我聽說皇后要選秀了,這是怕咱們連累她,主動巴結皇上呢,日後我倒要瞧瞧,沒有娘家撐腰,皇后這一條路她究竟能走多遠!」展氏惡毒的想著。
早晚有一天,雲瓷會主動求他們的。
「古往今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她卻是避之不及。」苑大老爺冷冷哼著,想法和展氏一樣:「總有一天,她會後悔的。」
僅僅憑著納蘭信一個人撐著,這條路註定不會走太遠的。
「從前是皇上身子不好,導致宮內無子嗣,如今皇上痊癒了,又要選秀,這新入宮的女子一茬一茬的,還擔心沒有子嗣嗎?」展氏滿臉諷刺:「傳言皇后一人得寵,也不過如此。」
她感嘆皇后還是太嫩了,自以為陪著皇上吃過苦,就能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
殊不知時間長了,新鮮感沒了,皇上早晚都會膩了。
等到了那個時候,再後悔就晚了!
「我倒要看看皇后能笑到什麼時候!」展氏說著說著就哭了,是被氣的。
竟要被人逼的背井離鄉,兒女分離,簡直太不近人情了。
「夠了!收拾行李,咱們時間不多了。」苑大老爺制止了展氏繼續說下去。
他等著皇后將來反省後,求著他們就行了。
誰能想到前幾日給二房收拾,今日就輪著自己了,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