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比拼演技

  葉國公居高臨下的看向了葉嘉儀,畢竟是自己寵在手心的,又是一副狼狽模樣,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

  「陸家那位老夫人必定是惱了你,如今,你只能自救。」

  葉嘉儀眼皮跳了跳,朝著葉國公磕頭:「求父親指點。」

  「只有求得納蘭雲瓷的原諒,才能挽回陸家顏面,也等於挽回了皇上顏面。」

  「讓嘉儀給納蘭雲瓷賠罪?」葉夫人心裡百般不願,那賤人害慘了嘉儀,她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

  葉嘉儀很快想清楚了事情的重要性,她深吸口氣:「這口惡氣女兒暫且忍下,往後來日方長。」

  她拜別了葉國公之後,坐在馬車內整理了衣裳,再叮囑馬夫去雲瓷的陪嫁院子。

  這座院子位置不錯,左右兩邊都是熱鬧的大街,來往的百姓也不少,還有叫嚷的小販。

  葉嘉儀幾次都想打退堂鼓,但一想到日後的處境,陸家和葉家都要遭受無辜的牽連,她緊咬著牙,下了馬車掀開了裙擺直接跪在宅子門前。

  她身子挺直地跪在那。

  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不是葉家那位二姑娘?」

  「就是嫁過去做寡婦才兩年就和小叔子勾搭在一塊的那位!」

  「是她!」

  耳邊陸陸續續傳來了不小的指責聲,葉嘉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似是想到什麼,她朝著宅子方向重重地磕頭。

  「雲瓷,是我一時糊塗犯了錯,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氣,只要您肯消氣,讓我做什麼都成!」

  葉嘉儀白皙的額頭很快就青紫一片。

  「雲瓷,我腹中孩子已經沒了,我日後什麼都沒了,已經得到教訓了,求您高抬貴手,饒了我一回。」

  ……

  「外面什麼動靜?」雲瓷正在院子裡澆花,聽著外頭依稀還有吵鬧說話的聲音,和剛才的安靜明顯不一樣。

  夏露起身去瞧,片刻後又趕回來:「姑娘,是葉嘉儀在門外磕頭求情,不少百姓都圍著瞧呢。」

  雲瓷聞言放下手中水壺,眉心跳了跳。

  「姑娘,葉嘉儀怎麼會如此不知羞恥呢,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磕頭求饒。」

  雲瓷搖頭:「她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一招險棋,人往往都是同情弱者的,用不了多久,很多人都會同情她的。」

  而且陸家和葉家都被牽連進來,葉嘉儀得罪了兩邊,肯定會被嫌棄,倒不如斷尾求生。

  說不定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姑娘,那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原諒葉嘉儀?」夏露連一聲大少夫人都不願叫了,她實在不甘心一個壞人就得到了救贖。

  雲瓷勾唇冷笑,葉嘉儀骨子裡就是高傲的,她自恃身份是京城貴女,先前又有個貴妃姐姐撐腰,就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裡。

  現在也不過是一時低頭罷了。

  她現已走到這一步了,就絕不會讓葉嘉儀得逞。

  「去瞧瞧。」

  門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果然不出所料,很多人看見葉嘉儀柔弱的樣子,心生同情。

  尤其是葉嘉儀下半身的衣裙還染上了血跡。

  「這陸二少夫人難道就要一直閉門不出?」

  「會不會太狠心了。」

  「這陸大少夫人已經上門磕頭求饒了,她也太拿喬身份了。」

  漸漸的輿論開始倒向了葉嘉儀,葉嘉儀聞言欣喜不已,父親說的這一招果然好用。

  葉嘉儀更加賣力地磕頭。

  嘎吱門開了。

  雲瓷一襲素白長裙在夏露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來,她的臉色雪白,額前還有厚厚的紗布包裹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模樣不比葉嘉儀強多少。

  葉嘉儀愣了愣。

  「長嫂。」雲瓷撲通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我從未怪過你,我知你是葉家嫡女,性情孤傲,不屑做那些鼠輩之事,咱們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葉嘉儀眉頭擰的能打結:「雲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長嫂不是被陸硯辭給欺騙失了身,又不幸懷了身,為了腹中孩子,不得不聽從陸硯辭的安排?」

  雲瓷詫異出聲,將這一切全都推給了陸硯辭這個渣男。

  葉嘉儀想過很多種和雲瓷對峙的可能,唯獨沒想過全都推給陸硯辭身上。

  她一時腦子還轉不過彎。

  「長嫂,你是陸家大郎明媒正娶的嫡妻,陸家大郎戰功赫赫,為朝廷鞍前馬後,受人敬仰,你本該幸福一生,可卻被小人盯上,如今落得個被人嫌棄,還要背負賣弄風騷勾搭人的惡名,若是陸家大郎在天之靈,必定會死不瞑目!」

  雲瓷話說的巧妙,勾的人無限遐想,冷靜之後便是憤怒。

  「這陸家二郎太不是東西了,霸占屬於陸大郎辛苦攢下的功勳,私底下還要為難寡嫂!」

  「看著表面人模人樣,私底下這麼噁心!」

  「呸!什麼東西!」

  無數人開始轉移注意力,將陸硯辭罵的十分難聽。

  葉嘉儀臉色發白,望著眼前的人,咬緊牙關道:「納蘭雲瓷你是不是瘋了,二郎可是你丈夫!」

  雲瓷冷笑:「他算計我不止一次,我早已斷了念想,到時你,如今里外不是人,該如何抉擇隨便你!」

  「你!」葉嘉儀一雙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了。

  她和陸硯辭情投意合,甚至嫁給陸家大郎根本不是本意。

  現如今要她親口污衊陸二郎。

  有些話堵在嗓子眼實在說不出來。

  「長嫂莫不是被陸二郎的甜言蜜語哄的迷了心竅,連是非都不分了?」雲瓷驚訝捂唇,聲音顫抖:「你這樣可對得起陸家大郎在天之靈,可對得起你腹中被殺死的孩子?」

  葉嘉儀此刻恨不得捂住雲瓷的嘴,又氣又怒。

  彼時一輛馬車恰好經過,將這一幕落入眼底。

  「殿下,這陸二少夫人的嘴可真利索。」侍衛聽著都忍不住想要爆打一頓渣男。

  趙王撩起帘子瞥了眼跪著的白衣女子。

  短短几次見面,每次給他的感覺都不一樣。

  他忽嘆:「有的人瞎,錯把魚目當珍珠,有此下場不怪任何人。」

  這話侍衛認同。

  「長嫂,我嫁入陸家不過一個月,就險些被人逼死,眾目睽睽之下逼著我驗證清白,屢次三番惦記我嫁妝,又陷我父親入獄,這樁樁件件足以讓我死心,我如今實在沒法子了,才搬來宅子裡,只求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

  雲瓷眼淚汪汪的,再搭配她身上那副慘樣,立馬引起不少人同情。

  「長嫂,我知道你也是被迫無奈。」

  雲瓷拿起手帕給葉嘉儀擦拭,卻被葉嘉儀躲了過去。

  「長嫂,是不是陸家逼著你來我這磕頭賠罪的?」雲瓷驚疑。

  葉嘉儀現在是進退兩難,開口也不是,閉嘴也不是,氣得臉色漲紅。

  「陸家太過分了,大少夫人才小產,見不得風,卻還要被逼著來賠罪。」夏露撇撇嘴,一副替對方打抱不平的樣子。

  葉嘉儀心裡更堵了,幾次想開口替陸家解圍。

  但此情此景,她實在沒膽子說出口。

  一旦開口,就坐實了她不知羞恥勾引陸硯辭的事兒了。

  日後京城就沒她容身之地了。

  「快去請大夫,地上涼,長嫂別跪壞了身子,陸家大郎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

  聽著對方把陸大郎掛在嘴邊上,葉嘉儀更覺諷刺,深吸口氣:「雲瓷,你終究是陸家媳婦,家醜不可外揚.......」

  「好!我聽長嫂的,不提陸家算計我的事了。」

  雲瓷伸手去扶葉嘉儀,葉嘉儀被她掐的疼,下意識甩開她的胳膊。

  撲通!

  雲瓷跌坐在地,無辜又迷茫的看向對方。

  「大少夫人,我家夫人只是好心勸你別再被騙,你不領情就罷了,怎麼還能動手呢?」夏露氣道。

  葉嘉儀張張嘴:「我沒有,是她自己沒站穩,不,是她掐我,我才忍不住......」

  「長嫂說的對,都是我的錯,我自己沒站穩。」雲瓷垂眸委屈道。

  葉嘉儀簡直快氣瘋了,想要撩起衣袖質問,卻被靈喜攔住:「大少夫人,人多眼雜可萬萬不能啊。」

  當眾撩衣服還不得被人笑話死了。

  葉嘉儀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氣得渾身顫抖看她。

  「大少夫人在陸家欺辱我家夫人,如今我家夫人逃出來,你也要咄咄逼人不肯饒恕嗎?」夏露紅了眼眶。

  葉嘉儀一忍再忍才沒衝上前撕破主僕兩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