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深夜她才有機會回去歇息,第二天清晨夏露便邀著紡青一塊去皇后跟前伺候。
進了屋,雲瓷便指了指兩大本經書。
「本宮身子不適,就讓靖王妃幫忙代抄經書,你親自去吧。」
紡青臉色僵住了。
這兩本厚厚的經書可比昨兒的還要厚。
她下意識的動了動手腕。
「靖王妃的字可比本宮強多了,她能抄一抄經書,也能靜靜心,快去吧。」
雲瓷根本就不給紡青開口拒絕的機會,直接打發她出門了。
無奈紡青只能提著厚厚的經書再次登門靖王府,前腳剛到靖王府,後腳宮裡又派來了人,邀讓靖王府的小公子入宮一趟。
靖王妃的臉色當場就垮了,小公子今年四歲,是她嫡親孫子,世子妃生小公子時難產而亡,這小公子就一直養在靖王妃身邊,對外極少有人知道小公子的存在。
「小公子他年紀小不懂事,若是入宮衝撞了皇后娘娘可怎麼辦吶?」
來人卻道:「王妃不必擔心,小公子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就算是犯了什麼錯,娘娘也不會追究的,娘娘很喜歡孩子。」
「可小公子他這兩日病了,為將病氣過繼給娘娘,不如緩兩日?」靖王妃急中生智,也只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了。
「王妃,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太醫了,小公子必定是初來乍到,水土不服所致,等入宮後,熟悉熟悉宮裡的環境,慢慢就能好轉起來。」
不論靖王妃有什麼藉口,都會被擋在外頭,那架勢,今日非要將小公子接回去不可!
靖王妃臉色緊繃著,遲遲沒有開口。
「靖王妃,可別讓奴婢難做,這可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來人提醒。
最終,靖王妃還是鬆口了,讓貼身丫鬟將小公子牽過來,還不忘遞給了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莫約半個時辰後,丫鬟牽著個四歲左右的男童過來,男童身上穿著錦衣華服,頭上還帶著個老虎帽,看上去活潑又可愛。
「咦……」鳳棲宮宣旨的宮女見狀,皺著眉頭,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卷。
畫卷上畫著個男童,赫然就是小公子的臉,和眼前的小男童完全不一樣。
這一幕讓靖王妃瞬間傻眼。
「王妃是不是弄錯了,這小公子怎麼和畫像上的不一樣?」
靖王妃幾次張張嘴都不知該如何辯解,她哪能想到這宮女是有備而來,而且還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若說她弄錯了人,那絕對說不過去,自己的親孫子還能認錯?
她只能將視線落在了丫鬟身上。
「姑姑誤會了,這位是小公子的玩伴,是王妃娘家侄兒,知道小公子要入宮了,所以哭著喊著要來給王妃請安拜別,小公子方才吃了藥正在收拾行李呢。」丫鬟急中生智解釋道。
宮女這才恍然:「原來如此,倒也不著急,奴婢再等等。」
又過了會兒,真正的小公子被抱來了,靖王妃依依不捨的將孩子交給了宮女。
「靖王妃放心,小公子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說完宮女便哄著小公子離開了。
人走後,靖王妃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了,她看了眼被宮女遺留下來的畫作。
赫然就是她自個兒的筆記。
可她從未畫過這幅畫,如今唯一的解釋就是紡青所為了,她目光死死的盯著紡青:「賤人,你敢背叛本妃!」
「王妃,奴婢豈敢,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紡青叫苦不迭,她哪裡想到皇后會盯上了小公子。
靖王妃幾次想要衝過去打人,卻被丫鬟給攔住了:「王妃消消氣,她如今可是代表著皇后的臉面,若是打壞了連,皇后借題發揮質問起來,咱們反而不好交代了。」
於是這口窩囊氣,靖王妃也只能強行忍住了。
就在這時靖王得了消息也趕回來了,他的臉色也是陰沉沉的,見著靖王妃便問:「人呢?」
「已經被帶走了。」靖王妃指了指畫像:「皇后是有備而來,妾身根本攔不住。」
看著畫像上的孫兒,靖王氣的抄起桌子上的茶盞落地在地上,氣呼呼的說:「欺人太甚!」
「王爺,皇后這麼做顯然就是要挑撥靖王府的內亂。」
昨兒她還信誓旦旦的認為親王府內已經沒有適齡的過繼人選了,今兒皇后就瞄上了她的親孫子。
要是親孫子真的被過繼了,靖王還能將親孫子推下那個位置不成?
「皇后真是好手段!」靖王牙都快咬斷了,心裡的怒蹭蹭上漲,拳頭也攥的嘎吱嘎吱響,對著靖王妃說:「你有空入宮試探試探,皇后究竟意欲何為!」
如果真的被他猜中了,皇后有心思要過繼小公子,又或是拿小公子當成人質。
那他不介意六親不認。
為了江山,為了大計,也只能忍痛了。
「父親。」靖王世子回來了,他一臉焦急,正要開口卻被靖王妃給攔住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日後再說,人的確是被帶走了,但皇后不敢拿他如何。」
可靖王世子卻看向了靖王,他方才進門的時候明明就從靖王的眼睛裡看見了殺氣。
「當初六王和勤王府的兩位小公子入宮,短短一個月之內就接連出事了,我不能對不起寧娘。」
地位和權勢固然重要,但他的兒子更加重要,也是在提醒靖王,別衝動。
「母親,若是靖王府再有什麼動作,我擔心皇后會對孩子不利。」靖王世子委婉提醒,卻換來了靖王一記不悅眼神。
靖王妃也趕忙從中打圓場:「傻孩子,那是我親孫子,我自然會想法子將人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