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納蘭……」陸燕不服氣地還要再罵,卻看見一旁的小太監手裡提著鞭子明晃晃地在示意,嚇得趕緊咽回去了。
沒一會兒小太監打了個哈欠,又被人給叫走了,昏暗的地下室內頓時就剩下了母女兩個。
「燕姐兒,你說的這些究竟是事實,還是道聽途說的?」苑氏緊張地問。
陸燕道:「太后已經死了快一個月了,六王也是,公主死了莫約半個多月,外頭人盡皆知,喪事不斷,有什麼可道聽途說的。」
「那趙王呢?」
「他?」陸燕撇撇嘴,語氣里還有幾分不屑:「他現在就是個殘廢,日日離不開去痛藥,沒有清醒的時候,過兩日等太后喪事結束後就要回封地了。」
苑氏又問:「那你又是怎麼被綁到這的?」
「趙王不願意帶女兒前去,給了我一筆銀子讓我離開趙王府,哪知我剛離開趙王府就被人打暈了,再醒來就到這了。」
陸燕在心裡大罵納蘭雲瓷是個卑鄙小人,折騰人不擇手段。
若是旁人開口苑氏或許還有些懷疑,但陸燕是她親手養大的,還是有幾分信任的。
「母親,她為何要將女兒擄來這?」陸燕嗚嗚咽咽開始哭,她好想回西北,過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生活。
回京城一趟,名聲沒了,還被人折騰個半死。
「母親,您不是一直都在太后身邊嗎,怎麼會被囚禁在這?」陸燕問了一堆問題。
苑氏長嘆口氣,心底壓抑不住的煩躁,根本不想回答陸燕,只安撫道:「此事說來話長。」
「那咱們還能活著離開嗎?」
苑氏抿唇不語,這事兒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揣測,要怪就怪雲瓷心思太深沉了。
陸燕不禁埋怨道:「都怪二哥哥,非要將人逼狠了,否則陸家哪會有今日之禍。」
母女倆的對話全都被門外的小太監一字不落地傳到了雲瓷耳中,雲瓷一點也不意外。
她就是要一點點地擊潰苑氏的心理防線,讓苑氏知道,她可不是好拿捏的。
現如今能做的就是等!
等著苑氏主動拿出誠意來談判。
「娘娘。」夏露臉色焦急地走了過來:「剛才盯著紡青的小宮女來報,紡青支開了芋圓去漿洗房,沒多久就去了西側殿附近徘徊。」
夏露沒想到自己只是試探一下,紡青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露出馬腳。
「娘娘,會不會是紡青知道咱們關著苑氏?」圓心大膽猜測,她現在甚至懷疑紡青和苑氏有些關聯。
經圓心的提醒,雲瓷陷入了沉思,順著線索往前捋一捋,紡青在公主府救她時,就像是突然出現,又恰好失了孩子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也正因如此才順理成章地入了宮,若不是江凜細心的查到了一些線索,雲瓷必定會將紡青當成恩人厚待。
紡青當時出現的太巧合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雲瓷道。
是和不是只要試一試就知道了。
雲瓷立馬就做了一個苑氏的人皮面具出來,又找了個和苑氏體型相似的宮女戴上,將人銬住了手腳關在了西側殿。
「本宮倒要看看這背後究竟藏著一條多大的魚!」
西側殿門口有兩個宮女守著,紡青一靠近就被呵斥離開,紡青裝作一臉無辜的模樣:「我身邊小丫鬟走丟了,勞煩兩位姐姐幫著找一找。」
緊接著紡青又自我介紹:「我是紡青,是小皇子未來的乳母嬤嬤。」
提及小皇子時,紡青還特意挺直了胸膛。
不等宮女開口,夏露已經走了過來:「紡青姐姐!」
紡青轉過頭看見了夏露,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是出來找芋圓的,沒想到走著走著就迷路了,都怪我太笨了。」
「無妨,畢竟是才來沒多久,日後多逛一逛就熟悉了。」夏露依舊是滿臉熱情的挽著紡青的手,然後對著守門的兩個宮女介紹:「這位可是將來照顧小皇子的乳母,是娘娘的貴客,日後見著都要喊一聲姑姑,不得無禮。」
兩人立即對著紡青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姑姑好。」
紡青客氣地擺手叫起,恍惚間她聽見西側殿傳來了哀嚎聲,僅僅一瞬間又消失了。
夏露已經拉著紡青往回走了:「左邊這條路穿過長廊就能繞回後院,日後姐姐可莫要走錯了。」
紡青點點頭,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夏露,西側殿住著什麼人,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慘叫。」
「噓!」夏露伸出食指抵在唇邊,冷著臉說:「紡青姐姐可別再提了,那西側殿……唉,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夏露,咱們日後都是要伺候娘娘的,難不成你拿我當外人?」紡青故作一臉傷心地問。
「怎麼會呢。」夏露搖頭否認,又警惕地環顧一周,低聲說:「那裡的確是關押著一個人,是這個世上皇后最痛恨的一個人,所以皇后將人關押起來,日日折磨。」
皇后最痛恨的人,除了苑氏之外,紡青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坤和宮那邊一出事兒,苑氏就失蹤了。
紡青心裡已經確定苑氏就在西側殿,她也沒再多問,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見了芋圓,夏露將人交給了芋圓後才藉口去小廚房取皇后要吃的點心,看著夏露遠去的背影,紡青陷入了沉思。
「芋圓,剛才為了找你,我險些闖入了西側殿,釀成大禍。」紡青拍了拍胸脯,一副還很後怕的樣子看著芋圓:「西側殿究竟是怎麼了?」
芋圓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誰也不能靠近西側殿,皇后娘娘每隔兩日都會去一趟西側殿,也不許任何人靠近,否則就要重重的罰。」
「你真的不知?」紡青眯了眯眼,認真地打量著芋圓。
芋圓哭喪著臉:「姑姑,奴婢只是一個灑掃的小宮女,哪知裡面有什麼,只是前幾日有個宮女無意間闖入被皇后娘娘知曉後,杖打二十個板子被攆出宮了。」
見她神色慌張,被嚇得不輕的樣子,紡青也知道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乾脆作罷,轉而不痛不癢地安撫幾句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