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祥公主聞言有些急了,不等開口,雲瓷則搶先一步看向了京兆尹:「你來說!」
「回皇后娘娘話,按規矩的確應該像袁將軍說的那樣。」京兆尹弓著腰,面色還有些煞白,看上去那二十板子打得不輕。
雲瓷見狀一臉為難的看向了慶祥公主。
「鐵證如山面前,皇后娘娘若是包庇公主,那日後就沒人信服您了。」袁將軍趕緊補充。
聽這話,慶祥公主的臉色一寸寸沉了下來。
「義母,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雲瓷擔憂,湊到她身邊小聲說:「現在我該怎麼辦才能保住您?」
眾目睽睽之下慶祥公主也沒有膽子讓雲瓷包庇自己,她深吸口氣:「無妨,本宮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去一趟三堂會審又如何?」
「義母……」
「你是皇后,無需害怕任何人,必須要撐起來。」慶祥公主又提醒幾句,讓她必要的時候可以拿出兵符出來:「本宮會叮囑勤王一聲,讓他配合你。」
就這樣,雲瓷滿臉不舍地看著慶祥公主跟著一瘸一拐的京兆尹離開了的背影。
她輕嘆了口氣,眸光斜了眼袁將軍:「將軍還有事?」
袁將軍對上了雲瓷的視線,不知為何,對方眸底深處猶如深淵,竟讓他有種被人脅迫,窒息感。
皇后的年紀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可對方竟有這種氣勢,甚至比慶祥公主身上散發的還要有壓迫感。
「末將……末將想來探望皇上。」袁將軍漸漸低下了頭。
「皇上上午醒過一次了,剛才喝了藥已經歇了,太醫說已有好轉之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醒來。」
「可是……」
「袁將軍這是要打攪皇上靜養?」雲瓷眉間一蹙,語氣冰冷。
袁將軍連連搖頭,二十棍還隱隱發脹呢,他咬著牙拱手退下了,議政殿外再次恢復了平靜。
雲瓷抿了抿唇站在廊下等了會兒,沒多久京兆尹來了:「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大人不必多禮,起來吧。」雲瓷抬手。
「微臣愚鈍,來請示娘娘,三堂會審該如何審?」
那位可是手握兵權的慶祥公主,他實在不敢掉以輕心,所以特意折返回來問問。
「暫時收監不必審問,只需將消息傳出去,尤其是傳到封地那邊。」
雲瓷之所以沒有對慶祥公主下手,是她暫時還摸不透對方手裡到底有多少兵權。
對方只是給了一部分兵權交給自己,剩下一大半還不知所蹤,那些人也未必肯聽她的。
若能智取,以最少的損失收攏兵權那就是最好的,免得殺了慶祥公主後,將那幫人給激怒,直接造反。
那才不可估量的後怕。
敢殺了六王,全是因為六王的所有兵全在京城,雲瓷有把握可以武力壓制。
慶祥公主這邊不能硬來。
「是!」京兆尹忙點頭應下了。
雲瓷沒歇片刻勤王就來了,他冷著臉不悅:「皇后,慶祥好歹也是你義母,屢次給你解圍,你怎麼不護著?」
這態度分明是來問責的。
「你快下令將慶祥放出來,這麼明顯的栽贓嫁禍你怎麼也能相信呢。」勤王命令道。
雲瓷真想掰開勤王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人證物證都齊全了,她現在下旨,豈不是給自己抹黑?
見雲瓷遲遲沒有動彈,勤王臉色又黑了一層:「你義母身份尊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那三堂會審是人待的地方,皇后,做人要有良心,不能忘恩負義。」
一旁的夏露看不過去了,小聲嘀咕:「勤王爺是誤會娘娘了,是公主自個兒要去三堂會審的。」
雲瓷蹙眉剛要起身,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見勤王抬腳就踹在了夏露膝蓋上,力道極大,怒道:「本王在和皇后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夏露被踹倒在地,面露痛苦,好半天都沒爬起來,她跪在地上認錯:「是奴婢魯莽了。」
雲瓷見狀臉色也冷了下來:「勤王所言極有道理,本宮如今懷著身子不便,就請勤王親自去一趟三堂會審司將義母救出來吧。」
「你讓本王去?」勤王更加不滿了,從始至終壓根就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就連口氣都是命令式的:「那可是你義母,自然你去救!」
「勤王這是在命令本宮做事?」雲瓷嘴角勾起:「勤王好大的威風,連臨安律法都不放在眼裡了,本宮沒這個本事救人,勤王必定能救,那本宮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見雲瓷反駁自己,勤王怒了,拳頭緊攥隱隱還有要打人的意思。
「你這是在用什麼口氣和本王說話?」他不悅。
雲瓷直接起身,冷笑:「勤王與其操心旁人,倒不如想想自己吧,來人,送客!」
「你!」
勤王還未說完,就被兩個侍衛請出去了,他頓時氣得暴跳如雷,沒等發作呢,坤和宮的人就來了:「勤王,太后有旨讓你即刻去一趟。」
對方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身後是數十個侍衛。
「何事?」勤王一臉不屑地問。
「自然是要給周大人討個公道!」
勤王蹙眉:「人都死了,還提這些過往做什麼,難不成還要讓本王抵命?」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勤王無端端殺了周大人,總該有個交代不是?」來傳話的侍衛一點兒也沒有將勤王放在眼裡,一句話懟得勤王臉色漲紅。
勤王抬起頭想看向雲瓷,可惜,對方已經叫人關上了門,壓根不予理會。
「這混帳!」勤王咬牙切齒,又對著身後的侍衛說:「那日本王可是奉命去太醫院,要找就找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