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故技重施

  兩個巴掌打得陸燕毫無招架之力,一張嬌嫩的臉頰赫然紅腫,連嘴角都被打破了。

  陸燕捂著臉又氣又怒地看著葉妃揚長而去。

  「側妃,葉妃也太囂張跋扈了。」丫鬟氣不過道。

  陸燕指甲掐入掌心,巨大的疼意才讓陸燕沒有失去理智,剛才在坤和宮大殿內,葉妃就連太后都沒放在眼裡,她又能如何?

  「誰讓她肚子裡揣著一塊肉?」

  此時她在心裡惡狠狠地詛咒葉妃生不出孩子。

  但這口氣她實在是咽不下去,只能灰溜溜的去了趟陸家,苑氏看著她臉上的巴掌印,怒火中燒。

  「母親,葉妃已經有了身孕,太醫還說是個小皇子,現在就連太后都拿她沒轍。」陸燕委屈道:「今日女兒在宮裡丟了大醜了,多少人看女兒的笑話。」

  新婚第一日就被人罰跪在人來人往的御花園,陸燕想想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苑氏心疼女兒也趕緊安撫道:「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點事兒不算什麼,兩個月前葉妃不也是被太后重重責罰,從貴妃一貶再貶?」

  安撫了大半個時辰,陸燕的情緒才逐漸穩定。

  「母親,後宮又冒出即將出生的小皇子,日後女兒還有出路麼?」陸燕將重心放在了葉妃的肚子上。

  進宮都多少年了,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懷上了?

  「加上前頭過繼的兩位,這可都是第三個小皇子了。」

  陸燕擔心最後的勝利者會是皇上。

  苑氏卻信誓旦旦地說:「幾個乳臭未乾的孩子根本不足以成大事,皇上他命不久矣……」

  「可我看皇上面色如常,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那是還未發病。」苑氏拍了拍陸燕的手,再次叮囑:「你只需要好好調養身子,將來給趙王誕下長子,拉攏住趙王的心,日後的榮華富貴都是你一人的。」

  提及趙王,陸燕小臉漲紅,說起昨兒晚上趙王待她很溫柔。

  「你已經提前嫁入趙王府了,至於那個傅翩然麼,還要等幾個月,這就是你的機會,可要好好把握。」

  「母親放心,女兒會的。」

  幾個月時間足以讓她懷上孩子了。

  苑氏親自調了藥給陸燕敷上,沒多大一會兒陸燕臉上的痕跡就淡了,抹上了脂粉也就看不出來了。

  陸硯深聽聞陸燕回來了趕緊去探望,上下打量確定沒事之後才鬆了口氣。

  「母親,大哥,現在葉家重新翻身,肯定會繼續針對陸家的,你們可不能掉以輕心。」陸燕說。

  陸硯深抿了抿唇表示會的。

  待送走陸燕之後,陸硯深折返回來坐在了苑氏對面位置,他是一大早趕回來的,確定葉家的消息後,心裡膈應的厲害。

  他又將昨兒晚上毆打葉嘉儀的事說了。

  「早知如此,就該將這賤人給直接打死了。」

  苑氏眼眸一冷:「打死了葉嘉儀又有什麼用,葉家還是和陸家結仇了。」

  陸硯深表示不明白:「公主為何會這麼做?」

  明明是葉嘉儀救了人,為何公主府不肯承認?等著陸家將葉嘉儀攆走了,又站出來給葉嘉儀撐腰,這不是存心要和陸家過意不去麼。

  「陸家和公主積怨已久,不是三兩句能說得清的,現在她在京城,就不會輕易饒了陸家。」

  苑氏暗嘆自己太大度了,低估了慶祥公主咄咄逼人的小性子,這麼多年了,對方還是過不去那道坎。

  「當年若不是母親嫁給你父親,如今的公主就是陸家主母了。」苑氏勾唇冷笑:「是她恬不知恥勾引你父親,卻被你父親嫌棄,折騰這麼些年,也不過是想吸引你父親注意罷了。」

  當著陸硯深的面,苑氏毫不猶豫地揭穿了公主,滿臉鄙夷:「別看公主如今端莊優雅,背地裡連暗娼館的姐兒都不如呢。」

  陸硯深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慶祥公主的往事,暗暗咂舌,同時心裡對慶祥公主多了幾分鄙夷。

  「我聽說小公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這就是她的報應!」

  苑氏笑而不語,旁人不知慶祥公主的孩子是怎麼回事兒,她心裡可是門兒清呢。

  「事已至此,咱們只能另外想想別的法子了,這京城還不至於她一人說了算!」

  苑氏本不想和慶祥公主為敵,但對方先主動招惹,苑氏也決定不忍了。

  陸硯深眼眸微動,忽然有了主意:「母親,或許還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

  ……

  大街上一輛馬車猛然被逼停下,慶祥公主的大半個身子險些都要彈出去了,雲瓷手疾眼快地一把拉住了公主。

  好不容易馬車停穩了,車夫惶恐道:「回公主,是對面的馬車失控才導致奴才避之不及,驚擾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慶祥公主揉了揉眉心,冷著臉。

  「義母,我下去看看吧。」

  雲瓷說著撩起帘子探過腦袋看向了對面,看見來人之後,眼眸一縮,竟是陸琮!

  陸琮正在和小廝聊著什麼,隨後又朝著這邊走來,雲瓷縮回身子看向了慶祥公主:「是陸琮。」

  提及陸琮二字,慶祥公主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這時車窗外傳來了陸琮請罪的聲音:「不慎驚擾公主鳳駕,還請公主恕罪。」

  雲瓷透過窗縫看見陸琮拱手就站在旁邊,輪身姿,陸琮的確是個美男子,年近四十歲渾身上下還有股儒雅的氣質,皮膚緊緻,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個十來歲。

  「本宮無礙。」

  慶祥公主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對車夫吩咐繼續前行。

  「公主請留步!」陸琮又喊。

  索性大街上沒幾個人注意到這邊,陸琮壓低聲音說:「公主可否行個方便,我想親自向公主賠罪,也是為了當年之事。」

  慶祥公主臉上浮現一抹不耐煩。

  雲瓷見狀撩起帘子露出半張臉,朝著陸琮微微笑:「陸將軍,本縣主很好奇當年能有什麼事兒,這可是大街上,若是傳言出去什麼,對公主名聲不利,陸夫人也會誤會吧?」

  陸琮沒想到雲瓷也在馬車內,他先是一愣,隨後聽著雲瓷這話臉色有些火辣辣。

  「這是我和公主之間的事,你只是個小輩……」

  「非也,公主乃是本縣主義母,是一家人,敢問陸將軍和公主又是什麼關係?」

  雲瓷臉上的笑意收斂三分:「若真要為了當年的事兒解釋什麼,陸將軍就不該不顧及臉面來找公主,而是按照規矩,寫請帖再邀陸夫人一塊前來。」

  「夠了!」陸琮臉色鐵青,他好不容易拉下身段來找慶祥公主,卻被一個晚輩當眾羞辱,頓時覺得下不來台。

  他神情犀利地看向了雲瓷:「早就聽說縣主性格大變,別太自以為是了,當心吃虧。」

  雲瓷卻冷笑:「難怪陸家家風如此,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變著法的算計。」

  說完,她將帘子重新放下,對著車夫揚聲說:「不長眼的東西,這麼大的大街上還能被馬車給攔住了?還不快走,當心被人訛詐!」

  車夫哪敢多停留,揚起鞭子抽在馬後背上,馬車揚長而去。

  陸琮則是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馬車越來越遠,他的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就連呼吸也急促不少。

  「義母消消氣,為了這種人生氣實在犯不上。」雲瓷柔聲安撫。

  慶祥公主沒繃住笑意,扯出燦爛的笑容,和雲瓷說起了往事:「當年父皇的確欣賞陸琮,也有意將陸琮召為駙馬爺。」

  作為先帝最疼愛的公主,娶了她,一輩子榮華富貴肯定是跑不了的,但有人在朝堂上提出,尚公主者,不應該再入朝為官,應該本分地留在公主府照顧公主。

  先帝當場並未反駁,就被有人曲解成這是先帝的意思。

  陸家自然不肯讓陸琮就這麼白白做了駙馬之後就成了廢人了,所以白白阻撓不同意。

  最後想出個法子,當眾和苑氏有了肌膚之親,陸家頂著壓力入宮請罪。

  先帝又氣又怒卻也無可奈何。

  「是本宮不要這門婚事,而不是陸琮放棄了本宮。」慶祥公主滿臉不屑,她堂堂公主怎麼會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天底下好男兒多的是。

  沒多久陸琮就迎娶了苑氏,兩人琴瑟和鳴,過得恩愛甜蜜,慶祥公主根本不在意這件事。

  偶然機會才查出來是兩家故意算計自己,還有苑氏曾多次在場合上委婉的表達了,是慶祥公主私下還糾纏不清,陸家已經有了離京的想法了。

  那時的慶祥公主年輕氣盛,一聽說此事之後便找上門質問苑氏,哪成想前腳剛走後腳苑氏就病了。

  甚至連先帝也以為是自家女兒放不下人家,所以無奈只能將陸家調離出京。

  幾年之後陸琮屢屢立下戰功,慶祥公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人利用了

  ,這才和陸家,苑氏,結了仇。

  「人人都夸陸琮好,在本宮眼裡,臨安好男兒千千萬,他也未必能入了本宮的眼!」慶祥公主滿臉驕傲。

  時間久了,她都懶得解釋了。

  這一次陸琮再次招惹上門,令她心生厭惡。

  「義母的意思是陸琮是故意撞上您的馬車?」雲瓷問。

  慶祥公主冷嗤:「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