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村一如先前查到的一樣,偏僻窮困。👊😳 69ⓢⒽu𝐗.cσΜ 🎁💋
遠遠瞧著房屋挺多,卻多有破敗,甚至都有不少看著就窄小的茅草屋,倒是一路過來瞧著的莊稼被侍弄的不錯,想來今年應能有個不錯的收成。
好在道路比之先前的小路能稍微平坦些,趙瑾喝了杯果茶,好歹將被顛簸的噁心感往下壓了壓。
大抵是這裡很少來生人,往來村民大多都盯著這輛華貴精緻的馬車不錯眼,高坐駿馬又儀態優雅的裴承允更叫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紅了臉,眼角餘光悄悄看著他。
衛封今日也一同來了,他策馬行於最前領路,直直往甄家的方向而去。
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村民們低低的議論聲也傳了開來。
「這是哪家的貴人?這樣大的陣勢,也不知來咱們白家村做什麼?」
有人忽地道:「先前白家不是說要將小女兒許配給錢員外做妾?這不會是錢府的人吧?」
「無知!」一個讀書人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不屑道,「這可是四馬雕花馬車,只瞧那一隊訓練有素又透著冷肅的侍衛,這能是一般富貴人家的陣勢麼?錢員外算哪個牌面上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坐這等規制的馬車!」
「可不是錢員外,那還能是誰?」
讀書人道:「沒瞧見那馬車上的標誌麼,那是平陽侯府的馬車,一旁策馬的公子瞧著年紀不大,卻丰神俊朗氣度不凡,想來是侯府里的哪位公子,而車裡坐著的,決計是侯府女眷……說不得就是那位尊貴又深情的侯夫人呢!」
託了平陽侯廣而高的知名度和趙瑾演技精湛的福,她的深情名聲早已經傳了出去,連鄉邊賣茶的婆婆都能說道個一二三。
這年輕人話一出口,眾人皆一臉驚訝,似乎不敢置信。
「平陽侯府??」
「會不會看錯了,侯府的貴人來咱們窮鄉僻壤的做什麼?」
「真的會是侯夫人嗎?他們如何會來咱們村里?」
村民們議論聲更大了。
對於他們來說,只鎮上的錢員外就叫他們望塵莫及只能仰視,更別說平陽侯府這樣他們連仰視都高不可攀的存在。
這是真正的權貴。
知道此事的村民們紛紛都激動了。
他們這地方,便是外鄉來人都不願踏足,如今京城侯府之人竟親身前來,不知是有何等要事。
村民們好奇之下,不少人放下手中的活計,不遠不近的跟在馬車後頭,見前面的人並無反應,那群看著兇悍肅冷的侍衛也沒有動作,他們才放下心來,安心跟在後頭。
沒走多遠,有人疑惑:「這方向……是去甄家吧?」
因為是逃荒來的外地人,甄家當初起房子起的偏一些,距離密集的村莊有一段距離,不近也不遠,屬於有事能就近參與,沒事也能串串門那種。
「……好像是,可甄家怎麼可能與侯府有交集?」
作為同村,他們對彼此的境況再了解不過,一個十多年前逃來京城尋親的難民,若有侯府這樣顯貴的一門親族,如何這些年會將日子過成這樣?
想到這裡,他們心裡的好奇更甚。
而片刻後,馬車也一如他們所料,在甄家門前停下。
「乖乖,還真是甄家。」有人咂舌,「甄家這是要發達了啊。」
沒幾個人覺得這樣的陣勢是來尋仇,一個小小的甄家,還不至於叫堂堂侯府公子親自上門。
村民們心中各有計較,卻大多生了要與甄家打好關係的念頭。
這時,馬車裡的趙瑾也感覺到馬車停下了,接著裴承允的聲音傳來:「母親,到甄家了,您先稍後,待下頭人前去敲門。」
趙瑾清聲應了,衛封便上前敲門。
說是敲門,其實甄家大門敞開,所謂的敲門不過就是全個禮數罷了。
裴承允端坐在馬上,眼神掃過地方不大的房屋,直直看向院內。
不同於外表的破舊,院內東西不多但整齊乾淨,一應用具都被整理的妥妥噹噹。
而正對院門的不遠處,一個身量嬌小的姑娘正蹲在地上整理著一堆草,手下忙個不停但動作利落。
他眼神微動。
正在這時,衛封的敲門聲響起,那姑娘下意識轉過身來,錯過衛封,正與馬上的裴承允對上視線,二者皆是一愣。
裴承允早便看過畫像,可畫上只有面相五官,沒有描繪到細節,到底有些失真,他也沒想到真實的甄羨竟會如此……面色枯黃,瘦小柔弱。
而相對來說,甄羨的想法就簡單多了——自出生後就一直待在白家村的她,從未見過這樣好看又出色的少年。
她愣了下神,才看到門邊的衛封:「大叔?」
「大叔?什麼大叔?你個死丫頭不好好幹活,又勾搭哪個野男人去了?!」
衛封還沒說話,裡屋就傳來一陣尖利的叫罵聲,隨後一個穿著粗布的中年婦人出現在屋門口,先是狠狠剜了甄羨一眼,隨即不善的眼神射向衛封。
以她的角度看不到外頭的馬車和人,她略一打量衛封,見後者穿著還算光鮮富貴,眼睛一轉:「你是死丫頭勾搭來的姘頭?怎麼著,想來提親還是買人?我可告訴你,我們家的丫頭不便宜,你若拿不出個好價錢,我就不賣!還要去官府告你姦淫幼女!」
「娘!」甄羨忙站起來,語中隱含怒氣,「你不要胡說,我——」
「你你你,你什麼你!豬草整完了沒有,雞餵了沒有,院子裡這麼亂,你不知道打掃乾淨麼?!真是又懶又饞,沒有一點眼力見,老娘養你還不如多養頭豬,好歹能給我賣個好價錢,再不濟還能吃頓葷,總好過整日白吃白喝,笨手笨腳連個活計都做不好!」
這婦人粗魯厲害,一張嘴就將人罵了個狗血噴頭,連叫罵聲而已中氣十足,穿透力極強,打從她開口,甄羨就閉了嘴,沉默著等她罵完。
趙瑾自然聽到了,她皺了皺眉,當即就下了車。
這時裴承允已經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