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柔嘉長公主頓了一瞬:「徐總督是何立場?」
趙瑾道:「二皇子開出的條件優厚,但他似乎不為所動。🐉🐸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但也沒有來京稟報消息?」柔嘉長公主似笑非笑。
趙瑾也笑了:「想來是掂量權衡著究竟哪方勝算大些,打著最後關頭投誠的主意呢。」
「老狐狸。」
「聽說他最是能揣摩帝心,那他可猜得出當今放二皇子去通州圈禁,究竟是心疼兒子還是引蛇出洞呢?」
「他當然猜得出。」柔嘉長公主冷哼一聲,「但他也知道老二究竟能耐幾何,有無造反實力,故而對老二也行了方便。」
這話倒是對。
趙瑾也點了點頭。
二皇子不是蠢貨,這人人都知道,但時至如今,他們只知道二皇子有逼宮造反之意,卻並不知他究竟仰仗的是什麼。
若他擺上足夠的籌碼……徐總督或許就不會那麼忠君愛國了。
柔嘉長公主也百思不得其解:「皇城五萬禁衛軍,京郊大營五萬兵馬,他究竟有何依仗,能夠有如此底氣造反?」
正如當初大皇子造反那時一樣,她發出了同樣的疑惑:「他到底哪兒來的兵呢?」
趙瑾皺眉半晌,不確定地開口:「或許是哪個郡的兵馬被他控制了?」
這話也就是說說了。
一郡兵馬自然是多且精悍,可若說一路打來京城,幹掉京城十萬兵馬……不說建文帝的消息網和沿途兵馬官員是不是吃乾飯的,只如此耗費出的巨大人力物力以及財力就是個天文數字了,而二皇子的錢袋子屈學士已經被拉了下馬,販賣私鹽所得也盡數歸了國庫,就算二皇子還有私房,也絕不足以供養軍隊。
更別說豢養私兵,就算他從前有無數財富支持,在環境等各方面的限制下也絕不會多,至少不夠京城這十萬兵馬看的。
柔嘉長公主眼含煩躁,轉而問她:「直隸還有什麼消息麼?」
「二皇子動作隱蔽,我的人不敢多露馬腳被察覺,這消息還是幾年前安排進徐府與宋府的暗樁探得的。」
見柔嘉長公主依舊眉頭緊皺,趙瑾道:「我在直隸安插了不少人,說不定關鍵時刻能有些作用,且先瞧二皇子準備何時動手吧。」
柔嘉長公主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機靈,竟能想到提早在直隸安插釘子,你那時便料到老二會謀反麼?」
「我哪有那麼神通廣大。」趙瑾一笑,「不過都是猜測罷了,皇城兵馬不會有失,外頭兵馬能走的也就是那幾條路,直隸更是要道,有備無患也好,若不成,在直隸賺了錢也不虧不是?」
她當然猜不到二皇子究竟會不會造反,只是當時根據穿書劇情和所知道的歷史發展,以及二六爭鬥所預測出的一個走向,她也是這麼暗示甄思文的。
所以這幾年他一直在直隸一邊賺錢一邊發展勢力,不然也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徐宋兩府探得消息。
現在看來,也算她賭對了。
「本宮果然沒看錯人。」柔嘉長公主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想來老二忍不了多久了。」
趙瑾笑了笑:「州哥兒與秦王世子他們已經動身,若他再不抓緊,等他們帶兵回來,那才是真的滿盤皆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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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是二皇子,便會選擇幾日後的六皇子記名嫡子、或是他大婚之日,趁滿京歡喜忙亂時趁虛而入,快速逼宮,拿捏朝臣,逼建文帝寫下退位詔書,坐穩皇位,讓一切塵埃落定。
如此,就算裴承州等人帶兵回京也輕易拿他沒辦法,畢竟正統在後者手裡,但凡二皇子有些手段,收了這幾人兵權,那這皇位也就坐穩一半了。
「我還以為皇兄罰他圈禁通州時他就會動手,未想他倒是穩得住。」柔嘉長公主道。
「或許是沒準備好呢。」
「也是。」
在長公主府坐了一會兒,趙瑾就回府了。
再有十日就到裴羨出嫁的日子了,她必要親眼盯著籌備才放心的。
只是她剛回府,便見裴羨匆匆迎面而來。
趙瑾忙著籌備婚禮,最近直隸那邊交給了裴羨接頭,想來是又有消息了。
屏退左右後,裴羨輕聲對她道:「直隸最近來了許多外鄉人,皆是身強體壯有身手的。」
趙瑾心下一動:「有多久了?」
「就這兩日的事。」
趙瑾想了想,搖頭道:「只兩日時間,進去的人必定有限,再多也多不過京郊大營的兵馬。」二皇子不至於看不清這一點。
難道是用這些人轉移視線麼?
可其他方向也並未有異動。
「對了,還有一事。」裴羨蹙眉道,「進去直隸的外鄉人有男有女,只是無一例外的身強體壯。」
「二皇子倒是不拘一格。」趙瑾道,「女子多數在體態力量上弱於男子一些,可若加以訓練,女子亦可勝過男子。」
裴羨詫異道:「您說那些女子也是二皇子豢養的私兵?」
「你忘了當初的大皇子妃麼?」趙瑾道,「她能與秦王世子打個不分上下,可見女子並非一定弱於男子,若得同樣的技巧與訓練,女子未必會輸給男子。」
只是不巧的是這點二皇子也看得透透的,若不限男女,尋找起有些天賦的人再加以訓練不是難事,他豢養私兵也就更容易。
拋開人品德行不提,就這一點來說,他倒是比別的男人強些,並不以女子為弱,用人也不拘於男女之別。
裴羨點了點頭,也沒再提男女之別,只繼續道:「您方才說只這些人抵不住京郊大營兵馬……可能未必。」
「還有私兵?」
「甄大哥不確定,但他最近以施粥為名,去直隸下屬的各個縣村去瞧了瞧,發現直隸周邊……近幾年陸續搬來的人很多,且多數都是以青壯男女為主,少數帶著老小的,家裡年輕男女也多是身強體壯之流。」
趙瑾心下一驚:「這幾年直隸府衙就一點異常都沒發現?」
「大都是外鄉來的,也並非一舉搬來,咱們當今不論偏不偏心,勵精圖治卻是沒錯,近些年大家光景愈發好了,難免有些想搬遷來京城或是直隸的,謀個好出路,故而便未曾如何引人注意。」裴羨頓了頓,「即便是有,似乎也並未傳到京城來。」
所以徐總督早就有異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