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二皇子,裴西嶺想起什麼,對她道:「當今欲將六皇子記在皇后名下,禮部已經準備開了。😝🍬 6❾ѕнⓊⓍ.ⓒỖм ✎♩」
趙瑾點點頭:「以現在的形勢,記名嫡子是錦上添花了。」實則記不記都影響不了六皇子登基。
「當今不喜端慎貴妃,更不願叫她死後還享著下一代皇帝的香火。」裴西嶺道。
雖然現在建文帝不跟他談心了,但他對建文帝的心思還是了解幾分的。
「總歸是生母,還能少了她的香火不成?左不過是名正言順的問題。」趙瑾不置可否,但也沒再說什麼,反正記名嫡子也是皇后與玉華公主更得利。
關於二皇子的處置很快就下來了。
的確如他們猜測的那樣,由於六皇子的無私舉動,反倒叫外頭人說不出什麼來,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胆指責建文帝,最後如數唾罵倒是都奔著二皇子去了。
而淑妃也受了牽連。
她沒摻和過什麼科舉舞弊販賣私鹽,但為了幫兒子手上也的確不乾淨,尤其她身在後宮,能走到妃位也少不了陰私,最後便落得個打入冷宮的結局。
趙瑾去看皇后時,後者倒是真心實意地為淑妃惋惜了一瞬。
後宮陰私是說不清楚的,她並不覺得淑妃有什麼不對,幫二皇子也是利益使然,淑妃本人對她這個皇后素來恭敬有加,也從不仗著寵愛給她沒臉,多年相處下來,兩人反倒處出了些感情。
不過也就僅限於惋惜了,畢竟二皇子對承恩公府下手時可也沒見他有半點猶豫呢,無論淑妃知不知情,皇后都記下了帳。
二皇子經營多年,單是查其黨羽罪行並一一定罪就是一項大工程,饒是刑部與大理寺協同辦案,有出色而嫻熟的業務能力加持,也堪堪忙活了快兩個月。
這還只是初步定罪,等到後頭監督並實施又是個大活兒。
吏部與戶部更是沒閒著,前者要一一核算倒台的貪官污吏並迅速補上空缺,單是調令就一份接一份的下,而後者只怕是幹活乾的最高興也最痛快的部門了。
抄家的二皇子黨可不少,甚至就連二皇子本人的家當都全歸了國庫,李尚書日日加班熬夜卻依舊走路帶風,春風得意不要太明顯,連帶著下頭小弟們也個個都十分殷勤地幹活,短短兩月笑得連眼角皺紋都多了幾絲。
而京城眾人卻沒有他們那樣的樂觀和激動,甚至巴不得這茬趕快過去。
要真清算起來,誰也不知自己會不會被牽連進去。
且時下更有人趁著水渾之際,藉機排除異己,將政敵拉下馬,奉上死對頭把柄的不少,栽贓陷害更是頻出,刑部與大理寺單是查案都查的快瘋了,兩個部門整日散發著濃郁的怨氣,尤其還有個異常快活的戶部作對比,那怨氣簡直是能養活數隻厲鬼的程度。
正在此時,北疆傳來消息。
——大齊兵將強悍勇猛,再有幾個戰場的主將齊心協力帶兵拼殺,全軍分四路同時進攻,成功打入敵方腹地,將漠北打的潰不成軍。
帶兵的漠北大王子直接被裴承州生擒,而秦王世子則直接帶一小隊搗毀了敵方糧草,同時擊殺漠北最後兩名副將,再有剩下兩個東南兩個戰場的大齊兵將發力,群龍無首的漠北軍直接亂作一團,順利被剿滅大半,剩下的不成氣候。
漠北遞上了降書。
這是一個大快人心的消息,但大齊也並非沒有損失——北疆主將李勝霖戰死了。
還有無數將士殞命於北疆,英魂長留於此。
消息傳進京時,眾人又是激動又是嘆息,打了勝仗是好消息,但將士們的犧牲又實在令人悲痛。
尤其是李勝霖,這位征戰數年,戰功赫赫的老將軍。
他半輩子都駐守在北疆,與京城來往不多,甚至很多年輕朝臣都沒見過他,但李將軍威名卻如雷貫耳。
這樣一個將半輩子都奉獻給國家的人一朝戰死,埋骨他鄉,朝臣百姓莫不悲痛哀慟。
趙瑾心裡也很難受,她還記得自己頭回知道這位李將軍時,正是剛穿來不久,據聞那位李將軍眼饞極了南疆,覺得自己守了二十年的漠北太安分,自己沒有用武之地,當然這只是旁人的玩笑話。
可誰也沒想到漠北當真不安分了,北疆一如南疆般亂了起來,而李將軍奮力迎戰,卻在眼見著擊敗敵軍之際戰死,臨死都沒能看到漠北稱降。
趙瑾嘆了口氣。
「父親,母親……」周念慈難得有些猶豫模樣,眉頭也皺得極緊,但眼神卻直直看向裴西嶺,「兩月前北疆急報來京,乾清宮卻從未透出消息來,甚至連幾位重臣都未曾召見商議,會不會……與李將軍戰死一事有關?」
聞言,裴西嶺眉也擰了起來,語氣卻很嚴肅:「沒有證據,不可妄議。」
趙瑾則說得更直接一些:「二皇子能做出威逼林山戰場背刺於你的事,故技重施也不奇怪。」
「可他意欲何為,殺了李將軍對他有什麼好處麼?」裴羨不解。
背刺裴西嶺是因為招攬不成,而後者又被裴承志當眾投誠大皇子坑了一把,叫二皇子誤會才引來的殺身之禍。
可李勝霖與京城並無牽扯,要說二皇子招攬他是為兵權也不盡然——有秦王世子和裴承州這群後起之秀分化兵權功勞,兩個副將也都不是無能的,李勝霖能帶來的利益不夠大,且在現在這關頭,京城才是關鍵,北疆遠水解不了近火,不至於招至二皇子不得即毀的狠辣之舉。
「兩個月前二皇子甚至都不確定北疆戰事何時結束,京城這邊又迫在眉睫,他招攬了李將軍又有什麼用?」裴羨蹙眉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