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妹似乎情緒不太對

  裴承允沒答話,轉而看向趙瑾:「母親,小妹不適合入皇家。💲🐼  🍬🎃」

  何止不適合入皇家,便是高門都夠嗆。

  倒不是說身份不夠,相反以平陽侯的功績和地位,他的女兒做皇后都不是沒希望,只是裴歡顏的性子卻實在……簡單單純又有些難以言喻。

  說難聽一點,就是自己傻,還總以為旁人跟她一樣傻,妄想用自己的智商水準來衡量對待別人。

  偏生手段心計都拙劣到極點,叫人一眼便能看透。

  實在不知該說她是單純還是蠢了。

  皇家不必說,便是尋常的皇子後宅都有夠陰私腌臢,更別說一些應酬往來,人脈交際,單是時而對上後宮那群女人就夠叫她喝一壺了。

  日子艱難不必說,高門後宅也並不簡單到哪去。

  趙瑾自然也明白。

  她也沒怎麼想過叫裴歡顏入高門,除非當真有良人可依。

  不過這個可能性趨近於零就是了。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顏兒的以後我會安排妥當,不會眼睜睜叫她鑽進那吃人的地方。」

  裴承允道:「以小妹的性子,不適合去太複雜的人家,最好家世不高,只要人品無瑕,家中簡單即可,有平陽侯府和我們兄弟壓著,小妹的日子必然安逸富足。」

  他甚至都不要求未來妹夫才能有多高,左右有他提攜著,前程不會差到哪去,當然也絕不會多好就是了。

  否則被他翻了身,屆時有良心的還好,沒良心的不念恩便罷,說不得還要反咬一口。

  趙瑾點頭:「正是如此,你若有中意的人選,便先瞧著,考察三年,是人是鬼也該能確信八成了。」

  「兒子明白。」裴承允應下。

  眼見著母親和弟弟三言兩語就定下了小妹的未來,裴承州慢半拍的看著他:「不是,你還真有中意的啊?」

  裴承允頷首。

  「可小妹更喜歡高門……」裴承州皺著眉,不太贊同他們自顧自的決定,「無論五皇子為了什麼,他既有心求娶,總該告訴小妹一聲,叫她明曉才好,這樣不顧她意願的做法不對。」

  裴承州是個實誠孩子,平常雖與裴歡顏打打鬧鬧,可還是很關心這個妹妹的。

  妹妹想要的東西,在沒有傷天害理觸犯律法的前提下,他覺得盡所能為她達成目的也未嘗不可。

  只是喜歡權勢尊榮罷了,誰不喜歡這玩意兒呢,又不是什麼大事,充其量就是她手段做法不太對,他們慢慢教就是,總不能為了他們清淨省事,就罔顧妹妹的意願,自顧自決定她的前程人生。

  趙瑾聞言,一時卻沒有說話。

  叫裴歡顏知道五皇子求娶……那真是鬧到天翻地覆也要嫁了。

  可便是五皇子品性端正,她也不會點頭答應。

  二皇子奪嫡勢頭已經很明顯了,與他同在一條船上還深受帝寵的五皇子就是個活靶子,即便日後二皇子能成事,眼下五皇子該受的攻擊還是得受,奪嫡之爭還不知如何激烈,五皇子能不能全須全尾都未可知。

  更何況二皇子未必能成事。

  她與裴承允對視一眼,後者道:「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時需要子女自行決定?」

  裴承州搖頭:「不是叫小妹決定,而是至少該叫她知曉,自己參與其中,如她明顯不愛寒門,你們卻叫她低嫁,實在不妥。」

  「小妹入高門,入皇家,若日後受了委屈,誰能給他撐腰?」裴承允問他。

  裴承州想說自己拼盡軍功也要護著她,可看著裴承允的視線,卻恁地開不了口。

  皇家是最不講道理的地方,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裴氏後人忠君愛國是刻進骨子裡的,難道要他來做這個亂臣賊子不成?

  裴承允淡聲開口:「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以為母親便能不想叫她如願嗎?可她性子如此,皇家高門玩不轉,只有低嫁,妹夫永遠被我們兄弟壓著,才不會敢造次,小妹的日子也就會越好過。」

  他說的在情在理,裴承州一時也沉默了。

  趙瑾道:「便這樣吧,此事日後誰也不許提起,奪嫡之爭,不是眼下的平陽侯府能摻和進去的。」

  裴歡顏輕易不出門,也不必在意她會不會遇見五皇子又續上緣分。

  裴承允恰好抬頭,兩人眼神相撞,皆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她與裴承允是一類人。

  縱然她疼愛裴歡顏,可這份疼愛有限,並不足以叫自己犧牲一切成就她所願,她向來只為自己而活,縱然對裴歡顏有感情和責任,在一定程度內她願意讓利,可同樣的道理,感情有限。

  裴承允顯然也是同樣想法。

  一個裴歡顏,不能造成平陽侯府現有的局勢立場變化。

  現在也不到站隊的時候。

  「對了,小妹似乎情緒不太對,母親可知原因?」裴承允道。

  「今日這般……小妹情緒不對很正常吧。」裴承州道。

  裴承允點頭:「也是,大抵是我想多了。」

  趙瑾微微皺眉。

  能叫裴承允單獨提一句的,她不覺得會是廢話。

  先前裴歡顏不待見周念慈時,她也曾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不過後頭裴歡顏言行也正常,她就沒再多想。

  說來她最近是有些疏忽閨女了,後者除了每日請安用早膳,同她接觸也不多了。

  原以為是因為她忽然知道上進,不過聽裴承允這意思,好像不太對頭。

  「我知道了。」趙瑾點頭,「我得空會同她好生聊聊的。」

  裴承允微微頷首。

  因為記著這樁事,趙瑾翌日處理完鋪子裡的事後,就去了芷蘭院。

  彼時裴歡顏正坐在桌前聽女先生授課,不過她眼神渙散,手上無意識拿著筆戳著桌面,顯然是神遊天外去了。

  窗外,見到這一幕,趙瑾皺了皺眉。

  這模樣可不像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