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顏也不多話,親手盛了藥膳送到裴承州手邊:「二哥快些喝吧,莫要等藥膳涼了,那可補不了身子。ღ(¯`◕‿◕´¯) ♫ ♪ ♫ 6❾𝓈ĤỮⓍ.c𝕠𝓜 ♫ ♪ ♫ (¯`◕‿◕´¯)ღ」
裴承州擱在桌邊的手抽動一下,生氣之餘竟有些受寵若驚,抬頭卻正看到裴歡顏略帶警告的眼神,他咬了咬牙,憋屈的端起碗一飲而盡,入口卻一片苦意,舌尖都澀的發麻,激的他眼皮都抽了一下。
這特麼是藥膳?!
「二哥慢些,又沒人同你搶,你若喜歡,我每日給你做一回便是了。」裴歡顏聲音溫柔又不失俏皮。
裴承州卻聽得一身雞皮疙瘩。
接過裴歡顏親手遞過來的帕子,他面無表情的想著自己究竟造了什麼孽。
如果他真的有罪,請不要讓裴歡顏來懲罰他。
五皇子也不知有沒有看到他的反應,還在興致盎然的同裴歡顏說笑。
裴承州皺了皺眉,看向裴承允。
接到他的眼神示意,裴承允這才開口:「明日是周太傅的課,不知殿下功課可做完了?」
一句話叫五皇子唇邊笑意瞬間消失。
五皇子殿下天不怕地不怕,就煩一個周太傅——對,是煩,不是怕!
天殺的老不休的真敢跟他干,而他父皇甚至寧願委屈兒子都不委屈糟老頭子,五殿下只能給他三分薄面,意思意思捧他個人場。
裴承允這話可戳人心窩了。
他黑著臉起身:「今兒不巧,本殿下還有些小事處理,改日再來看你。」
裴承州也掙扎著起身行禮恭送。
裴歡顏不甘心也無計可施,只能暗暗瞪著裴承允,想要跟上去送卻被裴承州死死拉住,於是回頭使勁兒掐著他。
此時五皇子與裴承允已經走到了院外。
五皇子咬著牙,隔空用摺扇點了點他。
裴承允依舊臉色淡然:「今日多有失禮,望殿下容諒。」
聽到這個,五皇子頓時不氣了,挑眉道:「無礙,只是你們侯府的下人是該管教管教了,本殿下來府卻不知通稟主子,反叫姑娘家見了個正著,虧得本殿下是個脾氣好的,不然非得給你平陽侯府再傳出個污名不可。」
這就是挖苦了。
裴承允依舊頷首:「多謝殿下提醒,慎之一定謹記。」
慢悠悠走著,五皇子摸了摸下巴:「本殿下一向是個直來直去的,便同你交個底,令妹……頗為有趣,若你我二人有幸結親——」
他話沒說完,裴承允眼神便沉了一瞬,不過轉瞬就消失無蹤。
「小妹的婚事自有母親做主,慎之虛長她一歲,卻無甚大用。」他淡聲道。
五皇子一把摟上他的肩,哥倆好道:「這就見外了不是,咱倆誰跟誰,我還不知道你?你若應了這樁婚事,侯夫人還能反對不成,我瞧令妹也樂意得很呢,你可別擔心,就憑咱哥倆這交情,將妹妹交給我,你放一百個心,要尊榮給尊榮,要臉面給臉面,本殿下絕不說個不字!」
見裴承允搖頭要拒絕,他搖了搖他的肩,拉長聲音:「怎麼樣啊?大舅哥?」
「殿下莫要鬧了。」裴承允微微笑道,「小妹才十三,且尚在孝期,實在不宜談婚論嫁。」
這話也就是託詞。
五皇子自然聽得出來,他搖了搖頭,也不生氣,反倒挑挑眉,對裴歡顏更多了幾分勢在必得的決心。
裴承允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話。
送走五皇子後,他便回了寧安院。
裴承州正急忙抱著手臂呼氣,眉頭皺的死緊:「臭丫頭下手沒輕沒重,不知道你二哥我細皮嫩肉麼……真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活該!」裴歡顏冷哼一聲,「敢擋我的姻緣,掐你幾下都是輕的!」
「什麼姻不姻緣,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知不知羞,還上趕著跑人家跟前來賣弄,真當誰是蠢貨,看不透你那點算盤!」裴承州反唇相譏。
「看透又如何,我這樣一心一意愛慕他卻演技手段都拙劣的姑娘,不正好戳中了男人心裡那點子虛榮麼,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沒見他樂得陪我演?」裴歡顏有理有據。
「你愛慕他?」裴承州瞪大眼睛,「乖乖,我可真沒看出來!就看出來你饞人家身份了。」
「愛慕如何界定?由你界定嗎?」裴歡顏絲毫不懼,「我愛慕他俊美的容貌,愛慕他天潢貴胄的身份,愛慕他能帶給我尊榮,誰能說這不算愛慕!」
「……」
聽著裡頭的話,裴承允捏了捏眉心。
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心疼妹妹多一點,還是心疼五皇子多一點。
一個兩個的,沒有感情,全是貪利。
他緩緩走了進去。
裴承州一看見他,立即揚起手臂叫苦:「三弟你瞧瞧,這妹妹還能不能要了,為個男人這樣折磨親哥哥,八字還沒一撇就胳膊肘往外拐,這要成了還了得?」
看見手臂上的青紫,裴承允皺了皺眉,淡淡看向裴歡顏。
裴歡顏下意識坐直身體:「不是,三哥你別聽他瞎說——」
「你乾的?」裴承允看著裴承州胳膊上的青紫。
「是,可是我——」
「回去抄禮記。」裴承允打斷她的話。
「……憑什麼?」裴歡顏不服。
「長幼有序,你今日本就莽撞冒犯貴客,還虐待兄長,罰你抄禮記有何不對?」
「虐待?」裴歡顏指著自己,不可置信。
裴承允眼風一掃:「藥膳是什麼?」
裴歡顏心虛的移開視線:「就……就是藥膳啊。」
「呸!」裴承州頭一個不答應,「這玩意兒要是藥膳,老哥我頭擰下來給你踢!」
面對兩人的凝視,裴歡顏撐不住,終於小聲開口:「是……是黃連……」
裴承州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中又含著一絲委屈。
……他罪不至此。
裴歡顏解釋:「點心也要現做,本就浪費時間了,哪還有空做藥膳,我見正好有黃連,就……」
主要是一想起裴承州對自己頤指氣使叫她端茶遞水的前幾日,她腦子裡就不可抑制的想給他點苦頭吃。
不是叫她伺候嗎,那伺候給你看就是了。
裴承州蹭的起身,因為動作過快差點站不穩,裴承允皺眉扶著他,轉頭看向裴歡顏,眼神淡然卻隱有一絲壓迫感。
裴歡顏心裡一緊。
正在此時,外頭下人們的行禮聲傳來:「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