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回去後陪一日未見有點意見的糕糕和如意玩了會兒,順便叫下面人注意著外頭的動靜。
不到一日的功夫,關於駱府的二三事就傳遍了京城。
駱府在京城向來沒什麼存在感,但奈何他家的八卦足夠炸裂。
自駱恬在承恩公府落水被安遠伯世子所救後,駱府就走入了眾人的視線,此後一月有餘,都保持著高質量的八卦輸出,叫大家看足了熱鬧。
而在經過一夜時間沉澱後,駱府一家子徹底成了京城「名人」,也算間接達成了他們想要被貴人們記在心中的夢想。
也得益於畫堂南畔和書肆等地花樣百出的宣傳,駱府在京城紅透了半邊天。
什麼駱恬使手段嫁入安遠伯府;妹夫與大舅子新婚日滾在了一張床,足夠炸裂的同時還嚇得人家宋側妃早產難產;駱恬生母為保她自盡身亡;隨後又是駱恬被家暴,忍受不能投入表哥懷抱,在母親弔唁之日與表哥通姦,還被不少人撞了個正著……
一個來月,大家吃瓜都吃到撐了。
而在御史中丞於翌日早朝當眾彈劾駱青雲貪污受賄、治家不嚴後,直接將此事推到了高潮。
——御史台素來如此,駱府的事鬧得這麼大,他們沒動作才奇怪。
與此同時,不知是不是為了緊跟時事,迎合大家,京城眾人很快就發現如畫堂南畔和文來書肆、還有不少茶樓酒樓這樣的地方都推出了關於駱府的二三事,或是批判或是嘲諷,將諷刺值直接拉滿。
一時間連百姓們都在議論這一連串的狗血八卦。
順天府丞雖只是四品,但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高攀不到的存在了,所以對於這樁「大人物」的醜事,他們好奇諷刺皆有,談論度也足夠高。
「所以駱青雲如何了?」趙瑾一邊吃著如意遞過來的「愛心糕點」,一邊問道。
惜夏道:「御史中丞給出的證據很足,加之在他之後也有不少御史和朝臣出列彈劾,駱青雲被當場革職查辦,現今已下了大理寺監牢。」
「那駱恬呢?」
「安遠伯世子夫人昨夜就被安遠伯府派人接了回府。」惜夏頓了頓,「安遠伯不是蠢人,世子夫人進了門後就沒了音訊,我們的人也不敢貿然傳消息出來,所以如今不知她究竟是生是死,情況如何。」
趙瑾想了想:「現在外頭議論正濃,安遠伯不敢直接叫她『病逝』。」
但凡被政敵找出點「戕害兒媳」的把柄,安遠伯的仕途也算到頭了,他不會如此冒險行事,只為出那一口氣。
畢竟雖人盡皆知駱恬通姦,但得益於孝純縣主當機立斷的「盡力遮掩」,至今沒有充足證據證明她二人有私。
就算有,但凡安遠伯府要臉,都要自己為兒媳婦「掃尾」。
……這麼一想還有點慘的感覺。
惜夏道:「沒死最好,死是最簡單容易的事,活著才叫受罪呢。」
趙瑾笑了笑:「外頭關於趙瑜的評價如何了?」
「至慈至善,舐犢情深,但壽短命苦,逢女不幸,外界一片惋嘆惋憐惜之聲。」
「趙家女素來如此溫柔良善。」
「只是便宜了她,生前愚蠢惡毒,死了還有好名聲。」惜夏冷哼一聲。
「人都死了,名聲是好是壞有何要緊。」趙瑾倒是無所謂,「若能為活人添上一分便利,也算她的功德了。」
「夫人是說……」
趙瑾想了想:「我與大姐感情深厚,雖怒其女不幸,但念在她是大姐以命換命相保的情分上,也願成全大姐拳拳愛女之心,保下駱恬的命。」
惜夏眼睛一亮:「死太便宜她,活著才是受罪,還能為咱們賺些好名聲,一舉多得,夫人此計甚妙啊!」
駱恬當然不能死。
諸多行跡如此噁心人,就這樣輕易死了,人心氣總是不順的。
該叫她好生體會一下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才好。
「那夫人準備如何?奴婢去安排。」
「不必安排。」趙瑾道,「明日二皇子府小郡主洗三,我當眾同安遠伯夫人提上幾句即可。」
惜夏點了點頭。
「小郡主?」如意耳朵一動,「是之前母親說過的那個剛出生的小郡主麼?」
「是呀。」
「那如意可以去看小郡主嗎?」如意眨了眨眼。
「當然不可以。」趙瑾道,「小郡主太小,你去了也見不到的。」
如意扁了扁嘴。
「是糕糕不好玩還是珩兒不好玩?」趙瑾道,「如意要丟下他們出門嗎?」
糕糕從點心裡抬起頭:「糕糕好玩。」
「我們一起去呀!」如意理所當然道。
趙瑾搖了搖頭:「那日太亂,珩兒也太小不能出門,等小郡主滿月母親帶你們去好不好?只剩不到三十日了哦。」
「只有三十日,珩兒就能長大嗎?」
「三十日之後天氣就暖和了,珩兒不會吹風生病,當然就可以出門啦。」
聽到「生病」兩個字,如意頓時歇了心思:「那好吧,我在家陪糕糕和珩兒玩,母親要早點回來呀。」
她年前剛風寒過一回,知道生病滋味有多不好受,藥有多難喝,一聽到珩兒也可能會如此,到底是心疼小侄兒的心情占了上風。
「當然啦。」趙瑾笑眯眯道,「如意真是個孝順懂事又疼愛後輩的好姑娘呢。」
如意被誇得尾巴翹上了天,喜滋滋地表示明日一定會帶好家裡的孩子,不給大人添麻煩。
翌日,趙瑾收拾妥當後便與裴羨和周念慈出了門。
二皇子府內已經收拾起來了,處處都沾著喜氣,場面也準備的頗為盛大。
二皇子是不是重男輕女不知道,但顯然他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女兒倒是不錯,只是個洗三禮,還是宋妙雲已經失寵的前提下,該給的場面也都得足足的。
趙瑾三人被引路嬤嬤一路帶去了正廳。
二皇子妃立即迎了上來,親切地拉著她的手道:「夫人可算來了,今兒就盼著你呢。」
見趙瑾客氣寒暄,她笑吟吟道:「夫人是滿京皆知的福澤深厚之人,我且盼著咱們小郡主能沾沾您的福氣,好叫身子無憂,諸事順遂呢。」
小郡主早產難產而生,多少有些先天不足,是被太醫千叮萬囑要精細養著的。
「不敢當皇子妃此言,不過臣婦也是盼著小郡主平安喜樂的,若可為她添福,自是義不容辭。」趙瑾笑回道。
二皇子妃笑容更深了些,正欲說什麼,卻聽丫鬟匆匆來稟報導:「皇子妃,安遠伯和夫人到了。」
「將準備好的東西端上便是。」二皇子妃笑意不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