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並未將心中的計較說出來,但趙瑾稍加想想也能明白。😾🐺 ❻9𝓈ⓗᑌ𝕏.𝔠o𝕄 ൠ✌
心中……略複雜。
怎麼說呢,這很難評。
「小妹你倒是說句話啊。」
見趙瑾久不開口,趙瑜不由道:「我知我夫君官位是低了些,源哥兒如今未有功名,也配不上蔣二姑娘,可咱們求娶的心是誠極了的,長公主疼愛孫女,便更該低門嫁孫女,咱們全家都只有將蔣二姑娘供著的份兒!源哥兒素無通房妾室,也願守著妻子一人過日子!」
她倒是看得清楚,知道自家身份低,便做出了十足將財神爺供起來的誠意,至少比那些子軟飯硬吃的能強些。
但也正因如此,趙瑾拒絕得更乾脆:「不瞞大姐,我與慶華長公主早就交惡,在她那裡可沒什麼臉面。」
趙瑜不信:「怎會如此——」
「我與柔嘉長公主是手帕交,羨兒更認了她做義母,叫我去給慶華長公主的孫女說親,只怕更適得其反。」
聞言,趙瑜忽地一哽。
柔嘉長公主與慶華長公主這姑侄倆有多不和,滿京都知道。
想了想,她還是猶豫道:「可長公主對平陽侯府很是不錯,回京就親上門拜訪,且小妹你畢竟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人脈又廣,若你去同長公主說項,曉之以情,她不一定會拒絕——」
「大姐,到底是源哥兒的婚事更緊要些,我沒做過媒,又不會說話,未免將此事搞砸,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趙瑾話說得很是直白。
不直白不行了。
趙瑜這明顯是想叫她拼人情拼人脈給她兒子說成這門親呢,也難怪她那姐夫樂見其成——用的不是他駱家人脈臉面,還能白得一個「未來皇后妹妹」做兒媳婦,白嫖不過如此了。
再說孝純縣主壓根兒就不可能做六皇子妃,若這門親當真被她說成,待日後發覺蔣令妤沒用,這家人說不得還要將怨恨投在她身上。
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見她明確拒絕,趙瑜臉色也不太好看了,但她清楚不能撕破臉,便只略說了幾句就同趙二姐說話去了。
正在此時,她餘光掃見裴羨,眸光忽然一凜,腦中雷光電閃。
——裴承允可還沒娶親呢!
趙瑾這樣藏著掖著,莫不是打著給自己兒子定下的主意?
她越想越覺得便是如此,心下隱隱後悔起貿然告知趙瑾孝純縣主是未來六皇子妃的消息了,若她要給自己兒子爭,他們源哥兒還有機會麼?!
想到這裡,她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勉強用完午膳後,她立即就帶著丈夫兒女離開。
在她之後,趙二姐也告辭了。
見趙老爺帶著兒子女婿和孫子去了前院,趙夫人這才帶著趙瑾幾人進了裡屋。
「我瞧你方才同瑜姐兒聊得不好,可是出了何事?」趙夫人問。
趙瑾也沒瞞她的意思,將兩人對話如實說來。
「糊塗!」趙夫人皺眉開口,「慶華長公主年事已高,於此時回京,難不成是為了安度晚年麼?」
人家明眼見的是奔著高位聯姻去的!
趙夫人不知道孝純縣主能不能做成六皇子妃,可對於慶華長公主和蔣家的做派多少能看明白些。
蔣令妤到底是二房正經嫡出,就算不能入皇家,他們也不會甘心就將她嫁個四品官之子,憑白浪費一次聯姻機會!
叫趙瑾說媒也不是不能成——若搭上平陽侯府資源人脈和與柔嘉長公主斷交為前提,慶華長公主不會拒絕,這門親當然能成,可又憑什麼?
趙瑜夫妻屬實想得太美!
趙夫人冷笑一聲:「貪得無厭!」
「母親彆氣,我也沒答應。」趙瑾感嘆道,「我與大姐來往不多,她人安靜也不鑽營弄巧,未想為了源哥兒,她倒是拉下臉來找我了。」
「只可惜心歪了。」趙夫人接話,「明知自家身份夠不上長公主的門第,還叫你拖著人情臉面去給她兒子保媒,算計得可太美!」
說罷,她想起什麼,偏頭問趙瑾:「你可有提醒她?」
「未曾。」趙瑾搖頭,「大姐明顯深信孝純縣主可坐上六皇子妃之位,我貿然提醒阻止,她未必領情,說不得還要覺得我是為了給允哥兒求娶蔣二姑娘才如此說呢。」
好心未必有好報。
尊重他人命運吧。
聞言,趙夫人也放下了心:「你心裡有數就好。」
趙瑾點點頭。
趙瑜這一出不必放在心上,她更關心的是駱家是如何得知並擔保孝純縣主一定會嫁給六皇子。
而在這京城,又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她看向底下坐著的裴羨,眼含深意,後者微微點頭。
孩子長大了,也有自己的人手,該自己辦辦差試試了。
趙瑾同趙夫人說的話只是猜測,未想她竟當真是那樣想的,還為了以防趙瑾「搶」兒媳婦兒,直接自己動手了。
大年初六,大家該走動的都走完了,正值承恩公小孫女滿月,便辦了場規模不大的滿月宴。
因為趙瑜名義上也是趙夫人的女兒,所以承恩公府也遞了帖子給她。
趙瑜在這樣的場合一向不多說話,最多只同相熟的幾個夫人交流兩句,今日也是如此。
趙瑾知道她來,但是沒想到她竟敢在承恩公府的宴上搞事的。
正在她與承恩公夫人等人笑著說話時,卻聽遠處嘈雜聲傳來。
在她們停止交談後,那聲音便更明顯了些。
「何事嘈雜?」承恩公夫人不悅地皺起眉頭。
立時便有丫鬟匆匆進來稟報:「回夫人,似乎是有位姑娘落水了,嬤嬤們正在趕去救人——」
聞言,眾人都是一驚。
冬日裡的水,嬌弱姑娘掉下去非得去了半條命不可!
立即便有夫人急急問:「是哪家姑娘?」
她話落,今日帶閨女來的夫人們也忙問了起來。
「回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碧玉湖離得遠些,奴婢只知有位姑娘落水……」丫鬟急得也快哭了。
「快吩咐救人,我這便去瞧瞧。」承恩公夫人臉上也帶著焦急之色,匆匆扶著丫鬟的手出門。
一眾擔心的夫人們也跟在她後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