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們說完,周念慈這才好奇開口:「那位三公子是如何與你說的?」
「他查了我,但沒查清楚,以為我姨娘是被吳姨娘陷害,叫我為母報仇。💣ඏ 69Şђu乂.𝓬𝓞M 🔥♦」趙沁撇嘴,「還說什么妹妹失了清白,我就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便是為了聯姻和利益,他也會費盡心機為我謀劃入高門……什麼玩意兒,父親若真捨得下那臭脾氣聯姻,豈能多年來止步五品同知?當誰都是狗東西那勢利眼兒的爹娘呢!」她冷哼一聲。
「還說什麼事成之後八抬大轎娶我……哼!屆時我名聲臭了,被家族厭棄,得罪長公主,還得罪了同為趙家女的姑母,就算他真能娶我,我又憑什麼搭上這麼多成全他的算計?!」
話說得頗為功利,但不得不說很清醒。
趙瑾驚訝地看著她。
這大侄女今日實在刷新她的認知。
看著衝動魯莽心眼倒欠二百五的模樣,竟是個有腦子的。
她含笑開口:「沁姐兒說得極是,須知只有家族才是你的底氣,更利益相連,若有人叫你損害自己的至親與利益,那必是不安好心,不必對其留情。」
趙沁重重點頭:「姑母說得是,我都聽您的。」
趙瑾慈愛一笑。
「觀今日定南伯夫妻的反應,他們好像並不知今日之事?」周念慈這時道。
那兩人臉上的震驚不似作假,反應也很真實。
趙瑾道:「定南伯世子最受定南伯器重,二公子身為次子,資源利益並不算多,他自要想法子叫自己被定南伯、被二皇子看在眼裡。」
「是了。」裴羨深思道,「若眠表妹今日當真被算計,在長公主府沒了清白,屆時趙家女名聲盡毀,乾娘心中許也會留了疙瘩,你二人即便不反目成仇,也必要生了隔閡,他們不動聲色就達到了離間的目的。」
無論是平陽侯府還是二皇子,雙方心裡都清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以如今的局勢來說,平陽侯府支持六皇子沒有疑問。
而與他們有了隔閡的柔嘉長公主傾向於二皇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許多。
屆時二黨爭取爭取,再使使離間計,柔嘉長公主這個大助力就妥妥在碗裡了。
「是個有腦子的,只是辨人心的能力還是差了些。」周念慈道。
他甚至沒想到趙沁轉頭就把他賣給了趙瑾。
「那他為何要叫自己三弟來……」趙沁疑惑道,「他當初與我說的是小廝。」
「定南伯府三公子是庶出,雖是個紈絝,但那位二公子只怕也防著一手呢。」裴羨回道,「若他算計成功,屆時迫於壓力,三公子娶來的便是名聲盡毀、被家族放棄甚至視為恥辱污點的眠表妹,於三公子沒有絲毫助益,還用正妻之位絕了他聯姻得岳家助益的路,屆時他自己還可藉此得二皇子青眼,一舉雙得。」
趙沁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可真陰毒啊。」
裴羨笑了笑:「只怪他下手太早,不然他若有意奪取世子之位,我們也不是不能幫忙呢。」
「是哦。」趙沁恍然,「若我說愛慕於他,想借姑母之力助他奪世子之位,那不要臉的沒準還真信!」
話落,她有些期待地看著裴羨:「表姐,你說我現在找他,說助他一臂之力,他能信麼?」
裴羨含蓄道:「他不蠢。」
趙沁嘆了口氣,眼含遺憾:「他永遠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裴羨被她逗笑。
「對了,敢問姑母,那個被欺負的丫鬟……」趙眠欲言又止。
「她是自願的。」趙瑾道。
這是正大光明插進定南伯府的棋子,礙於柔嘉長公主,他們不止不能做什麼,還要好吃好喝伺候著。
那丫鬟私密情報雖得不到,但至少比他們這種在外頭的人知道的要多。
聞言,趙眠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行了,今兒也晚了,都先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說。」趙瑾看向趙家三兄妹,「夜深了,我叫下頭收拾好了客院,你們且先留在姑母這裡吧。」
趙永康和趙眠笑著應是。
趙沁也喜上眉梢,連連應下:「多謝姑母疼我們!」
走出正院的時候,她昂頭挺胸不要太高興。
趙眠偏頭笑看她一眼:「姐姐今兒可高興呢。」
「當然高興!」
今日不僅進了侯府的門,還成功留下了,她就說跟著姑母准沒錯!
定南伯府?
說破天去也不過一個伯爵,哪比得上她姑父侯爵在手,實權在握,皇子上趕著交好?
再瞧瞧她姑母,那是皇后表妹,與長公主是手帕交,兒子爭氣女兒是郡主,連姻親都是周太傅這等門第,就定南伯府那一家子破落戶?
真當她是沒見識的鄉下丫頭呢!
這邊趙瑾一邊卸釵環,一邊笑道:「從前還當沁姐兒是個拎不清的,未想她看得倒是清楚。」
惜夏道:「有時看得太清,功利心過重也並非好事。」
「單看人如何引導罷了。」
「也是。」想了想,惜夏也不由點頭,「沁姑娘到底還小,也不是個冷心冷肺的。」
「她路走得可寬呢!」
趙瑾邊說邊轉身去了耳房沐浴。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趙瑾還在睡夢裡就被惜夏叫醒。
「怎麼了?」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天色,「這麼早?」
「不早了,侯爺都上朝去了。」惜夏道,「康公子、沁姑娘和眠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趙瑾一頓,終於緩緩起身,洗漱梳妝。
「他們倒是勤快得緊。」
「沁姑娘才最勤快呢,天沒亮就起了,愣是候到請安時辰與康公子他們一起來的。」
「年輕就是好啊。」趙瑾感嘆一聲,「先上些點心瓜果給他們吃。」
「已經上了,咱們四公子和二姑娘也在陪他們玩呢。」
趙瑾出去時,正看到如意和糕糕異常懂事地在「招待」表哥表姐,陪著他們一起吃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