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金宵下去後,柔嘉長公主問趙瑾:「叫他做什麼好?」
「有本事就別浪費,叫他先將長公主在化寧的產業拾起來做大做強吧,給他一年時間,且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此人陰險狡詐,不放在眼皮子底下麼?」趙永陽皺眉。
「京城用不上他。」趙瑾道。
「也是,京城有姑母,也無他用武之地。」看她們兩人俱都是放心模樣,趙永陽只能按捺下心中顧慮。
那金宵服了藥,料想也不敢叛變吧?
「何時回京?」柔嘉長公主看向趙瑾。
趙瑾道:「我儘快處理完,這兩日便可動身。」
柔嘉長公主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折騰了許久,趙瑾也累了,便沒回趙府,晚間直接在迎客居歇息了。
翌日用完早膳,趙永陽正準備出門,卻被趙瑾攔住。
「姑母,侄兒給綾姐兒和如意糕糕他們的禮物還沒買好,今兒正好有空,可不能再耽擱了。」
趙瑾點頭道:「先等等,隨我回趙府。」
「是二叔有何吩咐麼?」
趙瑾同柔嘉長公主道了告辭,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道:「回去給你二叔開開眼。」
「開眼?」
趙瑾忽然轉頭看向他:「你為何不願納妾?」
趙永陽眉眼間浮上一抹憂愁:「多子多福是好,但妻妾過多乃禍家之源,父親的姨娘們整日算計不休,連帶著二弟三弟和妹妹們也被波及,無心明志,只將目光投於後宅爭鬥,失了本心與良善溫情,侄兒不願綾姐兒也變成那般模樣。」
趙瑾有些意外:「原是因為你父親的後院頓悟的。」
趙永陽點點頭,眼神真誠:「妻妾兒女成群並不能如何,人只有一顆心,分不成太多瓣,一妻一女,團圓終老便極好。」
「正是如此。」趙瑾看他的眼神帶著欣賞,「那你覺得,你二叔後院如何?」
趙永陽這才反應過來:「侄兒明白了,姑母放心。」
趙瑾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上了馬車。
她也是在見了梅姨娘母女後,才知道趙夫人為何要堅持叫趙永陽跟著來。
很難得,在這封建時代竟還有主動願意勸兒子守著兒媳婦過日子的婆婆。
很快就到了趙府。
見管家迎了上來,趙瑾問:「二哥二嫂可起了?」
「都起了,此時還沒到去衙門的時辰,老爺和夫人都在正院呢,公子也在!」管家笑著回話。
趙瑾點頭:「我去瞧瞧二哥二嫂。」
管家忙側身迎他們進去。
正院裡,趙二哥剛用完膳,看到他們臉上不由浮上笑意:「小妹和陽哥兒回來了?」
「二哥臉色不大好,是昨兒沒睡好?」趙瑾笑著坐在一旁。
「白日裡睡太多,晚間便沒了困意。」趙二哥仰頭灌了一大杯濃茶,「無礙,我年紀雖大了,到底還不算太無用,少睡些不算什麼。」
「能親眼看著陳家倒下,父親歡喜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睡呢。」趙永康含笑開口。
趙二哥也點頭:「陳沐問斬,往日冤魂終得解脫,陳家不義之財盡數充公,這是再痛快不過的結果了!」
「痛快是痛快,卻不可情緒過激。」趙二嫂輕瞪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了!」
趙二哥笑著回話,夫妻倆氣氛十分和諧。
就是麼,夫妻感情正好,還要不安分的妾室來攪風弄雨麼?
趙瑾笑吟吟看了會兒,卻沒注意她旁邊的趙永陽也是一臉深思,片刻後又成了凝重擔憂。
「不知二叔可有空?侄兒有事同您商議。」
趙瑾一愣,回頭看向說話的趙永陽。
趙二哥不知何事,但看他臉色鄭重也不敢耽誤,忙就應了下來,準備同他去書房。
「夫人,藥熬好了。」正在這時,嬤嬤端著藥碗上來。
「慢著——」
武燕忽地開口。
她這道聲音直接叫住了所有人。
趙二嫂疑惑道:「武燕姑娘?不知有何不對麼?」
武燕對趙瑾和她一福身:「奴婢聞著這藥有異,不知可否容奴婢一觀?」
「自然可以。」
嬤嬤忙將藥碗給她。
武燕放於鼻下聞了聞,又倒了一些在桌上茶杯里,淺淺嘗了嘗,頓時就皺眉開口:「這藥不對。」
「如何不對?可於夫人身子有損?」趙二哥立即追問,神色焦急。
武燕回道:「夫人眼下無礙,只是此藥中添有紅參,紅參為大補之物,但夫人體虛,難免虛不受補,長此以往,只會致身子虧損更甚,影響壽數。」
「什麼?!」趙二哥臉上浮起怒氣,「還是孫大夫開的藥?」
嬤嬤忙道:「是,只是——」
「叫他過來!」趙二哥怒意更甚,直接打斷他的話。
「二哥且稍等。」趙瑾道,「聽二嫂說孫大夫常年醫治調理她的身子,應不至於犯這樣的錯誤,不若先查清楚?」
話罷,她回頭對嬤嬤道:「將藥方和藥渣都拿來。」
嬤嬤領命,忙下去了。
待武燕看過,便搖頭道:「藥方中並沒有紅參,藥渣中卻有,但量不多,想是為了不惹人注意之故。」
趙瑾驚訝開口:「藥方中沒有的紅參卻出現在了藥里,莫不是——」
她話未說完,但趙二哥臉色已經難看得可以了:「勞你先瞧瞧夫人身子。」他客氣對武燕道。
武燕點頭,探過趙二嫂的脈後,回道:「據夫人脈象來看,應是已經服用了不短的時日,要調理過來有些困難。」
「勞煩姑娘盡全力醫治夫人,需要什麼只管吩咐管家,我趙家定有重謝。」趙二哥鄭重對武燕拱手。
武燕忙避開這禮:「此乃奴婢分內之事,二爺放心。」
趙二哥陰沉著臉點頭,對趙二嫂與趙瑾簡單說了幾句,便轉頭去查了,連趙永陽方才的要事都忘了在了一邊。
他離開後,趙二嫂不由問趙瑾:「小妹,這樣真的好麼?」
「二嫂放心便是。」
「可近日府中並未有人去藥堂買過紅參。」趙二嫂蹙眉開口。
「沒有才正好。」趙瑾笑了笑,「越查不出來什麼,疑心便越重,這府里就越藏不住秘密。」
見趙二嫂有些過意不去這樣興師動眾,她道:「若這府中人人清白,那無懼於查,若不清白,提早查出包藏禍心之人是正理。」
她不算計不栽贓,若梅姨娘行得正坐得端,即便搜了府又能傷她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