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誤會了,我是說他二人言行作為,六皇子當得磊落。♡♢ 👌💢」裴羨解釋道。
「我知道。」裴西嶺點頭,「可六皇子潔身自好也的確不假,單從這點而言,不提皇子,他甚至勝過那群世家子百倍。」
他願意將裴羨嫁給六皇子的前提是局勢明朗、六皇子上位無懸念之時,後者心裡大抵也明白,在此之前平陽侯府不會給他半分助益,甚至最能助他的裴承允也早已遠赴隴西。
而在如此局勢下,身處大染缸之中,他卻依然能保持本心不變,不被二皇子逼得亂了方寸以聯姻結黨,此舉的確該贊一句君子。
聞言,裴羨也不由點頭:「只是便任由二皇子納那宋姑娘麼?」
「六皇子會出手。」
趙瑾也點點頭,只怕六皇子跟她想一塊去了。
先錘死了宋妙雲側妃之位,之後麼……徐總督是個老狐狸不好算計,再說他為官也沒什麼大毛病,只要保證他不會被二皇子籠絡了去即可。
挑撥離間幹得好,那好處還不滾滾而來?
周念慈抱著一邊哄著珩兒,一邊開口:「不知今日之事,承恩公府可否知情?」
「或許知道一二,但並不要緊。」趙瑾道,「今日能有這一遭,更多是承恩公府名頭好聽,宋妙雲能攀上關係,又正值承恩公夫人壽辰,便借了一回東風罷了。」
誰也不會信僅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宋妙雲就能叫承恩公府和皇后站了二皇子。
二皇子想得再美都不敢這麼做夢。
無非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而承恩公府的名頭又足夠響,能叫宋妙雲看得上罷了。
周念慈道:「宋姑娘能來京,徐總督的態度只怕不止中立了。」
宋妙雲一個小姑娘,若無徐總督和宋丘的點頭,只怕連直隸都出不了,更遑論順利進承恩公府,還與二皇子默契十足的在承恩公夫人壽宴上大出風頭。
「不急,待宋妙雲進二皇子府之日,便是徐總督態度分明之時。」
「他便那樣看好二皇子麼?」周念慈微微擰眉。
趙瑾想起甄思文查到的消息,道:「他的確是純臣,從前面對二皇子幾番示好都未曾心動,只是他頗為寵愛這個外室女兒,二皇子搭上了宋妙雲的線,她自己也有意向上一步,徐總督若拗不過,總要如了她的意的。」
「這裡頭怕是還有宋巡撫一份功勞。」周念慈若有所思,「他有心投二皇子,若能促成宋姑娘與二皇子,無形中便能拉攏到徐總督這個助力,成事的可能性便極大提高。」
今日這一出後,宋丘與二皇子便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了。
想了想,周念慈面色也輕鬆了起來。
徐總督再寵愛宋妙雲,到底比不過自己的前程利益和身家性命,屆時宋妙雲成棄子是必然。
至於宋丘……留著或許用處比幹掉他用處更大。
聽完,裴羨難得有些感嘆:「爭權奪利總是這樣麻煩和費力,倒不如直接了當斬斷源頭來得迅速。」
「難。」周念慈搖搖頭。
二皇子可太難殺了。
若就這樣簡單,當初的溫昭儀何至於自己服毒,直接送走二皇子不是更一勞永逸麼?
「就活唄。」趙瑾翻了個白眼,「誰能活得過他啊。」
「不可長他人志氣。」裴西嶺不贊同道。
趙瑾不想說話,幾人也難得沉默一瞬。
見著他們說完正事了,如意便嚴肅著臉開口:「母親!」
「嗯?」
「你還『嗯』?」如意睜大眼睛,「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趙瑾懵了:「我該有什麼話對你說?」
如意深呼吸一口氣:「你有悄悄話,不同我說,同旁人說?果然你說的與我天下第一好都是騙人的麼?!」
「悄悄話?」趙瑾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她是在說今日在花園外,四皇子妃附耳同她說的那句話。
見如意氣鼓鼓的,她笑盈盈捏了捏她的小臉,逗她道:「你想知道呀?」
「也不是很想知道,我只是不喜歡被蒙在鼓裡!」如意鼓著臉。
趙瑾逗了她一會兒,這才俯下身,一臉神秘、狀似輕聲開口:「我們呀,在說如意是這天底下最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呢!」
如意表情鬆動:「真的?」
「真真的!如意這樣可愛,誰能不喜歡,只是四皇子妃害羞,喜歡如意都要悄悄說呢!」
聞言,如意徹底藏不住心思,臉上笑容大開。
「原來是這樣呀,她怎得這樣害羞呢,喜歡如意就要大聲說出來呀,她不說如意怎麼知道呢!」如意美滋滋的。
趙瑾忍笑開口:「下回我勸勸她。」
「那好吧。」如意無奈開口。
趙瑾還想說什麼,這時惜夏進來道:「稟侯爺、夫人,方才宮裡傳來消息,徐美人誕育公主有功,被晉為婕妤。」
趙瑾若有所思:「昨日就生了,今日才下來晉封旨意?」
「沒有封號麼?」裴羨也問。
「當今未曾賜下封號。」
裴羨點了點頭:「宮裡好幾年都未曾有喜事,我原以為當今這樣看重徐婕妤這一胎,會格外厚賞些呢。」
「起初當今聞得喜訊,的確喜不自勝。」裴西嶺忽地開口。
這點他能與建文帝感同身受,故而感觸也便更深。
聽出他言外之意,裴羨道:「父親的意思是後頭因何事,才叫當今喜意消減?」
「似乎是徐美人有些恃寵生嬌之故。」
趙瑾微微挑眉:「後宮之事,你怎得知曉?」
「當今提過兩嘴。」先前裴西嶺獨守空房,日日拉著個臉,等閒人不敢近身,建文帝作為一個關心臣下的體貼明君,自要同心腹愛將談個心聊兩句。
裴西嶺正是愁悶,兩人將氣氛聊起來了,建文帝一個沒忍住便將自己對後宮的怨氣帶出來兩分,叫裴西嶺聽了個正著。
聽完,趙瑾恍然道:「怪道近幾年宮裡沒有喜訊,原是當今不樂意進後宮了。」
看來建文帝對後宮的怨氣不是一般大啊。
裴西嶺也點頭:「也只皇后能叫當今放鬆一二,做回自己了。」
趙瑾不置可否。
皇后能叫建文帝做回自己?
也就裴西嶺信他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