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起來後略做洗漱就出去了。๑۞๑,¸¸,ø¤º°`°๑۩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๑°`°º¤ø,¸¸,๑۞๑
今日所有人都起得格外早,沒多久幾個孩子就相繼到了。
裴承州一身勁裝,顯然是準備得當,此時正小心扶著周念慈進門。
「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
趙瑾點頭:「都準備妥當了?」
裴承州道:「是,隨時可出發。」
趙瑾一時沉默了下來。
裴西嶺道:「戰場如何行事,皆聽上峰調令,不可擅自行事,多聽多看,多積經驗,若在營地便苦練身手,若上戰場,便竭盡全力殺敵,不必多想什麼,戰場唯有拼命。」
裴承州微微低頭:「兒子明白。」
該說的不該說的,經驗兵法、對敵謀略,早在決定叫他去北疆時就陸陸續續灌輸完了,此時也只余告別罷了。
裴羨與裴承允也相繼囑咐了他幾句,眼中不舍尤甚。
用過早膳後,裴承州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緩緩起身:「到時辰了。」
「我們送你出門。」趙瑾笑了一下。
「是。」
「好在此行二哥不算孤單,還有許多好友相伴。」裴羨笑著開口。
說起這個,裴承州眼中終於帶上些輕鬆之色:「是啊,好在他們與我一道。」
「縱是如此,也不可輕信於任何人,戰場之上交付後背,也需設下心防。」裴承允道。
「我曉得,關乎身家性命,我誰都不會輕信。」
現在的裴承州惜命得很。
今日的路似乎短得很,說話間便已到了門口。
裴承允拱手道別:「望二哥珍重自身,戰無不勝,大捷歸來。」
裴羨也跟上說了吉利話。
裴承州向他們回禮後,看向趙瑾兩人,深深一禮:「兒子必不負父親母親所望,斬滅敵軍,護國安民,續我裴氏之風!」
裴西嶺點頭。
趙瑾輕聲開口:「也要保重自身。」
「是。」
道完別,幾人便緩步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小夫妻兩人。
裴承州低頭看向周念慈隆起的肚子,眼中滿是遺憾:「可惜不能看到他出生了。」
「天涯海角,只要你在,便能陪著他出生。」周念慈莞爾一笑。
裴承州也笑了:「屆時是兒子還是閨女,都來信告訴我一聲,我起的名字都在床頭放著,你擇一個便好。」
周念慈笑得溫柔:「好。」
裴承州眼中情緒難辨,抬手將她抱在懷裡,微微收緊手臂,在她耳邊開口:「等我,我定會帶著軍功回來。」
周念慈唇邊笑意淺淺:「軍功無妨,我只要你對得住家國百姓,對得住父母妻兒,保重自身,平安歸來。」
「那是自然!但軍功我也要博,總要給孩子帶個見面禮回來,賀他來到世間。」
正如父親一樣,南滅圖爾的赫赫戰功,分毫不取地留給了母親和妹妹。
裴承州也想像父親一樣。
待他戰勝歸來時,能送給自己的孩子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
周念慈眉眼笑意深了些許:「那便祝你所向披靡,百勝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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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裴承州最後抱了抱她,眼神猶帶眷戀不舍,隨後便翻身上馬,轉身對她拱手一禮。
周念慈笑著對他點頭。
馬鞭輕揚,馬兒嘶鳴一聲後迅速離開。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周念慈臉上的笑意才緩緩落下。
「少夫人……」身邊的丫鬟小心開口,「起風了,咱們回吧?」
周念慈微微頷首,搭著她的手轉身離開。
至此,北疆戰事徹底進入朝堂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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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裡,趙瑾與裴羨正坐著說話,裴西嶺與裴承允都去上朝了。
見周念慈進來,趙瑾拉著她坐下,語氣輕和許多:「你父親說州哥兒進益很大,身手也愈發好了,你不必太過擔心,他必能平安。」
裴羨也道:「是啊,二嫂放心便是,你如今肚子還有小侄子小侄女,可不能憂思過甚。」
周念慈一笑:「我明白,離別總是感傷,但並非全部,為母則剛,我自要為孩子考慮。」
「還是二嫂通透。」裴羨笑著挽住她,「以後咱們一起玩,可不用再看誰臉色了,你今兒晚上來明珠院陪我睡好不好?」
知道她有意活躍氣氛,周念慈也笑著應下。
趙瑾轉而說起了旁的:「善恩堂已經開始準備了,聽聞各地要員聞訊後也捐了不少呢,還有不少富商上趕著送錢。」
「比我們預想中的情況還要好得多。」周念慈道,「又一筆錢下來,想來善恩堂便能多開幾處,能幫扶的百姓也更多了。」
趙瑾笑著點頭:「那些富商的錢皇后娘娘不願收,他們卻主動得緊,直接換成蔬菜果肉和衣裳送去了善恩堂,叫人拒絕都沒法。」
「畢竟能與姨母攀上關係的時候,大抵也就在此時了。」裴羨道。
這群人不缺錢,卻正缺這樣的名,尤其還是能向當朝皇后直接示忠心的機會千載難逢,他們必是要削尖了腦袋也要扯上關係的。
「他們盛情難卻,口口聲聲是為百姓做事,皇后娘娘沒法拒絕,便索性叫下面人刻了碑,所有於善恩堂有付出的人都記錄在上,還標明了錢款明細與物資明細,立於京郊十里亭處,好叫往來百姓皆明了,更造成冊宣發各地,讚揚他們的善舉。」
周念慈抿唇一笑:「想來這之後更有不少官宦富商要樂於行善舉了。」
「三贏局面,人人都能滿意。」
於皇后,於官宦富商,於百姓,三方皆贏。
趙瑾看向裴羨的眼神不免讚賞:「多虧羨兒有此良計,當真是利國利民。」
裴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剛開始也只是想為百姓做些什麼,沒有想到這麼深,還是姨母操作得好。」
「你能想出這樣的妙計,便已經勝過旁人許多了。」趙瑾由衷開口。
現代各種各樣的福利機構也不少,甚至她自己都是孤兒院出來的,在穿來後卻從未想過為百姓做些什麼,說到底是沒有上心。
她懂得發展自己,懂得利用黨派之爭為自己謀利,費盡心機想要在奪嫡之爭中保全自家,卻也僅此而已了。
裴羨同樣身在局中,她眼中卻裝得下黎民蒼生,看得到民生疾苦。
她由衷覺得自己不如裴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