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乖乖,平陽侯會笑啊?!

  「四殿下!快,宣太醫——」正在此時,對面卻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 ❻9𝐒𝐇𝓊𝔁.c𝕆爪 🐉♧

  眾人聞聲看去,正是四皇子的貼身內侍。

  此時他正扶著四皇子神色驚恐,而後者臉色蒼白,左肩上深深刺進一支筷子,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裳。

  他顯然有與趙瑾同樣的遭遇,卻沒後者幸運,有個裴西嶺及時相救,在打落刺客匕首後還是被隨手拿了筷子捅向心口,只能憑藉本能躲開了要害。

  所幸太醫也來參宴了,聞言忙快步上前為四皇子治傷。

  此時的保和殿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止趙瑾與四皇子遇刺,連帶著六皇子和少數朝臣似乎也或多或少受了些傷。

  ——是的,眼下眾人注意力大多在四皇子身上,可向來存在感不強的六皇子一樣左腿受傷,卻沒多少人注意到,還是九皇子瞧見幫忙喊了太醫過來的。

  見著刺客都被捉住,秦王這才在建文帝的授意下離開御駕下去收拾殘局。

  裴西嶺這邊也有太醫過來治傷了。

  看著他手臂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趙瑾深吸一口氣。

  裴西嶺似乎察覺,用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趙瑾頓了一下,也緊緊回握住。

  裴西嶺一怔,立時便笑了開來。

  太醫剛給他包好紗布,一抬頭被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若非裴承允眼疾手快扶穩,老人家指不定就要順著慣性躺下去。

  「許太醫小心。」裴承允溫聲提醒。

  許太醫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在他的攙扶下起身,緩緩撫了撫心口。

  ——乖乖,平陽侯會笑啊。

  好看倒是蠻好看,可怎麼就那麼……滲人呢。

  目送許太醫離開,裴承允這才看向裴西嶺:「父親收著些。」

  皇子遇刺,你跟這笑得像個二傻子,等著被穿小鞋麼!

  聞言,趙瑾下意識看向裴西嶺,後者這才緩緩收起笑意,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裴承允抬頭看了看天,不知是翻了個白眼還是上頭有什麼。

  與此同時,四皇子那邊的筷子也拔出來了,血濺了太醫一臉。

  趙瑾仔細瞧了幾眼,確定那真的是根很普通的筷子。

  這就厲害了。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是自己這邊的匕首更要命還是四皇子那邊的高手更要命。

  反觀六皇子,雖然是個倒霉蛋,卻是個幸運度百分百的倒霉蛋。

  人家就腿上一點皮外傷,隨口幾碗藥就能補回來,哪像他們這邊,要麼傷可見骨,要麼被刺了個對穿。

  而最倒霉的……

  趙瑾環視一圈,目光落在了哭得傷心的欽天監監正一家子身上,監正著實時運不濟,直接被刺中心口,當場沒了氣。

  終於等大家的傷被簡單包紮過後,秦王這邊也有了初步結果。

  「稟皇上,共有刺客六人,現今五死一傷,臣已帶下去嚴加審問,定揪出幕後主使!」

  建文帝沉沉點頭:「刑部協助查案。」

  刑部尚書忙拱手彎腰:「臣領旨。」

  朝臣們驚魂未定,也異常憤怒。

  皇宮禁內,群臣年宴。

  天子高坐,百官皆至。

  竟有人膽大至此,當眾行兇,殺皇子刺朝臣,實在罪不容誅!

  尤其欽天監監正當場死亡,更叫群臣憤怒至極!

  御史中丞罵的尤其狠。

  他也被傷了腿,但戰鬥力絲毫未損,帶著下頭小弟將刺客祖宗十八輩罵了個狗血噴頭。

  趙瑾原以為五皇子罵的就夠髒夠狠了,誰想到底還是文化人更勝一籌,不帶髒字將人損得里里外外祖祖輩輩沒臉,五皇子在他跟前只能算孫子。

  趙瑾左腦聽著四面八方的罵聲,右腦卻分出一絲心神幻想起五皇子日後入朝的處境。

  ——他知道這幫老頭子們這麼會罵人麼?

  若他入朝後仍然不收斂,那日後他正面剛御史,能罵得過人多勢眾又戰鬥力爆表的御史台麼?

  若罵不過,他是會萎靡不振重新做人,還是氣得跳腳直接動手?

  不知建文帝是不是也聽不下去了,終於抬手叫停:「此事朕必定給眾卿一個交代。」

  這話就算給面子了。

  他又看向欽天監監正一家的方向:「劉監正忠君愛國,一身清名,卻慘遭奸人所害,著贈詹士府詹士,諡文懷,令禮部厚葬!」

  聞言,劉監正一家眼眶通紅地出來謝恩,禮部也忙恭敬應下。

  四品監正離世本沒有追封諡號,偏生劉監正死在年宴上,還是被歹人所殺。

  被追封三品詹士,還得了如此高的諡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朝臣們在心中感嘆。

  「平陽侯身子可好?」建文帝特地問了裴西嶺一句。

  裴西嶺道:「多謝皇上掛懷,臣只是小傷,並無大礙。」

  建文帝點了點頭,安撫完群臣,這才將視線放在了皇子們身上:「小四小六如何?」

  四皇子臉上已經沒了血色,一直咬著牙撐著,聞言忙起身:「回父皇的話,兒臣也不過小傷,並無大礙。」

  六皇子傷了腿也沒敢就坦然坐著,硬是撐著太監的手起身:「回父皇的話,兒臣也無事。」

  建文帝看了眼他的腿,擺擺手:「都快坐吧。」

  趙瑾同皇后擔憂的眼神對上,對她輕搖了搖頭,後眼神掠過后妃處,卻一頓。

  怡嬪蹙著眉頭眼中含淚,不錯眼地瞧著四皇子,心疼得恨不得立時奔去後者身邊。

  而六皇子的生母溫昭儀則穩穩坐著,眼裡似含著擔憂,面上卻無端平靜,沉著冷靜的氣質與眾不同。

  顯然是個顧大局而非私人情緒的狠人。

  簡而言之,能幹大事。

  她斂下眼眸。

  事已至此,年宴誰也沒心思辦下去了,建文帝更是早早離席。

  裴西嶺緊了緊握著她的手:「我們也回家。」

  趙瑾點頭。

  裴承州上前想要扶著裴西嶺,卻被後者甩開,而趙瑾的手始終穩穩被他握在手中。

  大庭廣眾,還是在相對保守的古代,趙瑾有些不好意思,想掙扎開,卻被越握越緊。

  趙瑾只能由他。

  此時外頭已月上中天,夜色蒙蒙,宮燈盞盞點在路邊,微微照亮前路。

  便是路上人數眾多,也絲毫不損這樣意境與氣氛。

  趙瑾抬頭看了看天,又看向腳下。

  不知是夜色所惑,還是人心醉人,她竟沒來由想叫這路再長些。

  兩人都沒說話,只靜靜走著,若非牽得極緊的手,還當是陌路並肩。

  不過這氣氛很快就被打破。

  趙大人與趙夫人很快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