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全家流放大禮包

  錢百萬今日來也沒什麼事,不過來表一趟忠心罷了。

  ——也是擔心趙瑾給他忘在腦後了。

  所以即便昨兒剛挨了板子,新傷添舊傷,他也不敢耽擱的來了。

  趙瑾也沒吊著他,直接應下,安了他的心,只叫他暫時先養傷,待他好全了,有的是活給他干。

  到了她手下怎麼可能閒著?

  錢百萬純屬瞎操心。

  如果他樂意,減重一百斤也不是夢。

  錢百萬走後,趙瑾剛回正院,就見裴羨正端坐在椅子上,拿著書邊看邊等她。

  「母親。」

  見她回來,裴羨放下書,笑著起身迎了上來。

  「你是想問錢百萬?」趙瑾拉著她坐下。

  「母親果然慧眼。」裴羨笑眯眯道,「我知他如今是您的人,不過就這樣公然來府,怕是外頭人都要明白了。」

  「他不來,外頭人便想不到麼?」趙瑾笑了笑。

  裴羨想了想:「也是。」

  經過大理寺那一出,誰還能看不出來呢。

  錢百萬光明正大上門也不要緊了。

  「不過先前我問起,您還說不會撈他出來,可見是哄我玩。」

  趙瑾語氣理所當然:「我是沒撈他啊。」

  裴羨眨了眨眼睛:「……」

  還真是。

  趙瑾抿了口茶。

  人是大皇子撈的,錯是大皇子犯的,跟她趙瑾有什麼關係!

  裴羨眼神漸漸轉為佩服:「母親高才……女兒當效仿之。」空手套白狼不過如此啊。

  費心思將對手的人撈出來對自己開火,大皇子妥妥的大怨種不解釋。

  「那……裴歡顏也是母親的安排?」她猶豫一瞬,還是問道。

  「不是。」趙瑾搖頭。

  裴羨微微皺眉:「那母親如何看?」

  裴歡顏寧願自己坐牢也在杜堅面前揭露真相,甚至供出了解義,是為了什麼?

  趙瑾道:「她願意戴罪立功是她的事,與我有何關係。」

  她對裴歡顏的那點微薄情分早就消磨殆盡了,此後她如何再與她無關。

  便是裴歡顏當真是想要為她脫罪,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不欠裴歡顏,反而是後者欠她、欠平陽侯府良多,便是戴罪立功,當眾供出個解義也抵消不了前頭那十三年對她的養恩。

  裴羨若有所思:「甄大哥素來看重親人,不知他對裴歡顏此舉是何想法?」

  「他知道。」想了想,趙瑾說明白了些,「打從一開始,解義的人找裴歡顏時他便知曉,也默認了的,裴歡顏有牢獄之災,他早便有預料。」

  裴羨點了點頭:「原是我多慮了。」

  「他明白得很。」趙瑾道。

  裴羨看出她不想提裴歡顏,從善如流的轉移話題:「大皇子吃了虧,怕是不會罷休。」

  「有你父親在,他翻不出大浪了。」要是連一個廢了半截的大皇子都搞不過,裴西嶺就真的可以辭官回家了。

  「那解義那邊,母親準備的證據可足夠?」

  「只夠捶他個誣陷誥命。」

  解義是個老狐狸,把柄藏得的確深——至少比段峙深,且時間也太短,她的人找不出什麼有大用的。

  「那該如何——」

  「無所謂。」趙瑾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

  裴羨愣了片刻,忽然就意會了她未盡之言。

  無所謂。

  二皇子會出手。

  他們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給二皇子。

  裴羨臉色微妙一瞬。

  接連發生這樣多而大的事,看似都與平陽侯府脫不開關係,更有人說他們命犯太歲。

  可若細細盤算起來,熱鬧只是大皇子與二皇子的,損失也都只屬於他們。

  而平陽侯府,未損分毫。

  見她若有所思,趙瑾也沒再說什麼。

  裴羨聰明是聰明,卻到底缺了十三年耳濡目染的教育,對政事朝局不大敏感,也生疏得厲害,還是該從這方面再多抓緊培養著。

  也正如趙瑾所說,今日早朝時,裴西嶺逮著大皇子使勁兒參,而後者吃了還在閉門思過的虧,連個嘴都張不開。

  饒是大皇子黨盡力周旋也有些撐不住——天殺的二皇子閉門思過結束了,剛能上朝就暗示自己狗腿子逮著大皇子黨死命剛,他自己則輕飄飄站在前頭,半點不沾是非,偶爾還為大皇子「美言」幾句,拱足了火。

  最終大皇子黨無法,只能將解義推出去擋炮火。

  ——謝天謝地,這回是刑部接的案。

  好歹沒逮著一個大理寺使勁兒薅。

  今日的早朝也是亂的一批,御史台參裴西嶺擅闖大理寺,裴西嶺參大皇子人面獸心誣陷臣婦,二皇子黨也來攪混水,其間還有不少保皇黨兩邊罵。

  趙瑾只是聽了個大概就覺得糟心,也不知龍椅上的建文帝是何心情。

  所幸最終在文武百官的共同努力下,裴西嶺因為事關內子,情有可原,又有杜堅當庭表示理解,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只罰了三個月俸祿了事。

  大皇子則又被痛斥一頓,名聲更壞了一層。

  解義誣陷誥命一案還沒查出個眉目,就被御史台扒出一堆把柄,成功給他參落馬,喜提全家流放大禮包。

  ——至於為什麼御史台短短几日內能挖出這麼多的東西?

  裴西嶺與二皇子深藏功與名。

  而解義人還在牢里,兩個皇子黨就因為新任兵部左侍郎的人選吵了起來,卻不知是不是水太混的緣故,最終上位的卻是原先的禮部右侍郎,也是周念慈的舅舅。

  他從前在兵部做過郎中,後來因為不願站隊,在兩個皇子爭權奪利之下被斗去了禮部,才升到了禮部侍郎的位子不久。

  時隔幾年,兜兜轉轉倒是又回了兵部。

  禮部不比兵部,後一個也是實權衙門。

  所以縱然是平級調任,卻算得上半升。

  「該備兩份賀禮了。」

  趙瑾面帶笑意。

  如今平陽侯府與周太傅府重歸於好,周念慈與她更是親近,自該為她高興。

  惜春也笑道:「夫人放心,打從知道消息後惜冬便著手準備了,大伙兒都知道夫人您可疼周姑娘呢。」

  聽到她的遣詞用句,趙瑾頭一回正視了自己的年齡。

  她覺得自己不老,在現代三十出頭更是花一樣拼事業的年紀,在古代卻已經成妥妥的長輩了,她以為她與周念慈是朋友,可在旁人看來卻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再說是朋友也只可能叫個忘年交……

  「明日便是四皇子成婚之日了。」她搖了搖頭,另起話題。

  「夫人放心,咱們賀禮都備好了的,明日您要穿的衣裳首飾也都挑出來了。」惜春道。

  趙瑾點點頭。

  四皇子也是個能造的,不知明日會不會又出個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