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殺人誅心

  誠然眼前的她很慘很可憐,趙瑾對她卻再生不起心疼的感情。🐸☆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她對這個姑娘的感情,早在她決意聯合裴承志給她設套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便是後來不得已留下她,她最多也不過保持面子情分,感情是半分都不會有的。

  她不配。

  裴西嶺不知是何心情,面上始終一臉沉肅:「不論你本意如何,你勾結二皇子,意欲出賣甚至除掉我是事實,你可認?」

  裴歡顏瘋狂搖頭,接連掉下的眼淚都甩了出去:「不是的,不是的……我以為一個外室無關緊要,我不知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若早知道……若早知道,我寧願毀去名聲,任二皇子如何威脅都不會吐露半分的……父親,求父親饒我這一回吧……我真的知錯了……」

  「所以當初你父親戰死消息傳回來時,你便有所猜測?」趙瑾忽地問。

  裴歡顏瞳孔微縮一瞬,連忙就想否認:「不……不是的,我不知道……」

  她演技本就不算精湛,更遑論眼下破綻百出。

  趙瑾繼續猜道:「所以你當時推我是為什麼?是當時你沒有防備露出了什麼異樣,欲除我滅口,還是旁的什麼原因?」

  見裴西嶺轉頭看她,趙瑾解釋道:「我額頭傷太重,忘了那時發生的事。」

  聞言,裴西嶺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裴歡顏忙道:「不是的母親,我沒有要滅口……我當時……當時心神恍惚,母親您又提起了父親,我心下更難受……我那時不想聽到關於父親的話,便想快些離開,大抵……大抵是我沒有行禮之故,母親覺得我不尊重您,便拽住了我……我、我真的只是無意一推,我沒有要害死母親啊……」

  裴西嶺皺眉開口:「你推了你母親就離開了?沒有叫下人去請太醫?」

  裴歡顏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白到底,幾乎沒有了血色:「我……我那時太害怕……我不敢……我不是故意的……」

  「啪——」

  裴西嶺一手重重拍上桌子,後者瞬間裂縫叢出,隱隱有了瓦解的趨勢。

  這個倒是比正院桌子更抗造些。

  趙瑾忙裡抽空的想著。

  裴歡顏和裴羨也都被嚇了一跳。

  「羨兒先坐下。」裴西嶺看了眼裴羨,聲音溫和了些。

  裴羨猶豫一瞬,又回頭看了看裴歡顏,皺眉去了一旁,卻沒有坐下,只是穩穩站著。

  裴西嶺再度將眼神放在了裴歡顏身上:「不孝雙親,心思惡毒,我養你十三年,教你孝悌人倫,聖賢之道,你卻全沒放在心上。」

  他語氣較之方才平靜許多,裴歡顏卻隱隱意識到了什麼,瞬間眼神驚恐地看向他。

  「請家法來!」

  隨著裴西嶺這一聲落下,常昆便將早準備好家法雙手奉上。

  裴西嶺接過,起身走向裴歡顏,在後者哭著躲閃恐懼的動作下,穩穩抽在了她身上!

  「啊啊啊——」

  裴歡顏喉間迅速發出慘叫。

  她雖是農家女,卻自幼養尊處優長大,連針扎手的疼痛都極少感受,受過最重的傷還是先前為了留在侯府自己摔出來的,眼下卻覺遠遠不及家法抽在身上之痛。

  她滿臉是淚的趴在地上,背上瞬間被抽出一條顯眼的紅痕,這一下之後連爬都爬不起來,只能無力的用手臂做著徒勞掙扎。

  裴西嶺卻並未因她這副慘狀生出分毫同情憐惜,反而聲音愈發冷硬——

  「戰場瞬息萬變,我身為三軍主帥,一旦出事造成的影響不可估量,一著不慎,打了敗仗城門失守,不止我軍將士要付出性命的代價,我南疆百姓、甚至可能我大齊百姓都要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民不聊生!」

  「我有幸活著回來,可那些被林山滅口,泯於南疆戰場的將士們卻就此埋骨他鄉,與至親天人永隔!」

  「他們沒有死在戰場,為國犧牲,卻死於自己人之手,死於權利傾軋,死不瞑目!」

  「你一人私怨事小,卻因你私怨連累家國百姓,罪不容誅!」

  每說一句,裴西嶺的聲音就更冷一分,手下也更狠的抽一回。

  沒幾下功夫,裴歡顏已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背上也血痕累累——在穿得厚實的冬日裡。

  剛開始時她還有力氣說話,眼下卻只能喉嚨里溢出低低幾聲,連背上刺骨的疼痛都難再叫她發出慘叫。

  見狀,裴羨眉頭皺的更緊,偏過頭去不再看。

  趙瑾面色則還算平靜。

  裴西嶺沒有停手,而是繼續邊抽邊開口——

  「縱然不是親生,可我養你十三年,養恩尚在,你夥同外人坑害養父,或許你當真不是有意,可釀成的惡果無法挽回,你便不是狠辣無情,也有識人不清,愚蠢惡毒之罪!」

  「你母親疼你十三年,你卻傷她至此,抱著叫她傷重無醫的念頭,是為大不孝!」

  「我裴家金尊玉貴養你十三年,你卻刻意隱瞞我親女的存在,險些叫我骨肉分離,此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終於停了手,冷冷看向地上的裴歡顏。

  「數罪併罰,你可認?」

  此時的裴歡顏眼睛半張半合,連顫抖的力氣都沒有,堪稱奄奄一息,有出氣沒進氣了,聽到裴西嶺的話,她似乎勉強使了使力,嘴巴終於微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來。

  「你既認,那便再無可說。」裴西嶺直接開口,「我裴家自認對你仁至義盡,此後與你裴歡顏再不相干,日後你窮困潦倒,我不會接濟你半分,你若有幸扶搖直上,我裴西嶺勢必攔你青雲路,擋你凌雲志,以慰我無辜將士在天之靈!」

  聞言,趙瑾眉頭終於動了動。

  裴西嶺是懂殺人誅心的。

  生不如死從來不是輕飄飄四個字。

  而聽到裴西嶺這番話,本快暈過去的裴歡顏眼睛瞬間睜大,開始掙紮起來,雖然動作幅度很微弱,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算是拼命了。

  「送她去甄家!」裴西嶺沉聲開口。

  「是。」常昆迅速應下,接著一揮手,兩個嬤嬤就進來了。

  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聽到甄家,裴歡顏掙扎的更厲害了,她咬緊牙關,勉力掙扎著,終於發出了些微弱的聲音:「父親……不……不要……」

  見她說話,嬤嬤們頓了一下。

  「愣著做什麼!」裴西嶺斥了一句。

  常昆也明白了,忙使眼色叫嬤嬤抬走她了。

  裴西嶺這才轉過頭,對趙瑾道:「先前給她的所有東西都不必帶走,夫人給她的鋪子莊子、首飾衣飾也都收回來吧,那個畜生不配!」

  趙瑾點頭應下。

  裴歡顏手裡也沒什麼產業了,只瞧著將她的衣裳首飾都收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