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少做白日夢
戰王身子微微發著抖，不理會林升，自顧自的盯著方瀾瞧，眼底滿是不甘。
被落了臉，林升也不惱，只是輕哼一聲，旋即看向方瀾，「瀾夫人，這下您可以走了，有了手中的東西，無人再敢攔您。」
方瀾攥緊手裡的聖旨，頭也不回的朝著院門口走去。
「方瀾！」
戰王怒喝一聲，滿眼悲愴，「你當真只為了一個小妾，就棄本王而去？」
方瀾腳步未停，只當身後之人是空氣，頭也不回的出了主院。
見昔日愛人離去，戰王像是突然泄了力，喃喃道，「你竟是…這般無情……」
方許覺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戰王這死出當真是好笑，不是你先背信棄義，負了我姐姐的麼？」
戰王抬起頭，眼眶發紅，「本王身為男子，又是皇親，只是納個妾罷了，有何不對！」
方許睨著他，半晌後才笑道，「王爺莫不是忘了，我姐姐是你年少時轟轟烈烈求娶來的。」
「我還記著，那年王爺你為了娶姐姐為正妃，被老太妃關在王府外，跪上了三天兩夜，老太妃見你執拗，不得不鬆口，這才讓你抱得美人歸。」
方許靜靜看著他，唇邊的笑意無比譏諷，「倘若十六歲的戰王爺得知自己千辛萬苦娶來的夫人如今被這樣對待，也定會恨毒了你吧？」
方許的話在耳邊迴蕩，戰王身子僵直，任由鮮血染紅了左邊胳膊。
「今日你動手傷了我姐姐，這仇我算是記下了。」方許望著他，朱唇輕啟，「來日，我必十倍奉還。」
戰王聽到這話，如夢初醒，抬眼瞪著方許，「少拿本王從前說事，方瀾至今無所出，論起來是她對不起本王！」
「本王一生戎馬，戰功赫赫，怎麼可能拱手將家業送給那個養子？」
方許瞧著他，面露鄙夷，「你還是慣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醒醒吧，日頭都大亮了。」
少做些白日夢。
話落，方許不再分給他半個眼神，轉身離去。
戰王府外依舊圍著許多百姓，像是吃不到第一口瓜就不離開似的。
方瀾踏出王府，一下子就吸引了百姓們的視線，周圍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俺滴娘誒，王妃她那脖子……是被掐了嗎？」
「亂叫什麼，人家都已經是前王妃了！」
「我怎麼瞧著身上的衣服也不一樣了……髮簪也沒了！」
「老天爺，這是遭了毒打，脫了層皮才逃出來的呀！」
「戰王爺竟是真的虐待髮妻，我回家就把他的畫像都撕了！」
方瀾低垂著頭，聽見四周的議論聲，嘴角勾起一道若有似無的笑意。
「夫人，可用奴婢遣走他們？」小圓臉攙扶著方瀾，壓低了聲音，在其耳旁問道。
「不必，儘管讓他們吵去。」方瀾握住她的手，小聲回道，「傳的越狠，對咱們和小許就越有利。」
方瀾抬起指尖，撫上脖頸上的掐痕，眼神泛起波瀾。
並非她不念及舊情，而是戰王咄咄逼人。
既如此，就莫怪她出手自保了。
馬車接上幾人，悠悠駛向外頭，一路上，多是女人的叫喊聲，揚聲鼓勵著方瀾。
「方夫人，俺們都支持你脫離苦海！」
「夫人，將來的路一定平坦，您要好好的！」
「方家姊妹都是大好人，千萬不要原諒傷害你的人！」
方瀾挑起車窗簾子，朝外探著腦袋，揮手笑道，「你們當心腳下，莫要追了，浴火定能重生，我不會重蹈覆轍。」
直到候府馬車遠去，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眼前，女人們才悻悻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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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王妃休夫一事在京城可謂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蝴蝶輕輕扇動翅膀，颳起了一陣和離風。
前有張員外私養外室被夫人休棄，後有錢侍郎對夫人拳打腳踢被娘家舅哥一頓胖揍。
看透渣男的女人們紛紛覺醒，休夫的休夫，還手的還手，有的甚至放火燒了夫家宅子。
嚇得官府連夜制了白榜：打夫有風險，報仇需謹慎。
永誠候府門口每日都堆滿了新鮮的菜蛋，都是那些重獲新生的女人們放在這的。
方家姊妹都是好人，這是京城女子心中認定的事情。
她們受到了鼓舞，扯開束縛住自己的枷鎖，無以為報，只能送些東西以表心意。
蘇子挎著小竹籃，蹲在門口挑菜，嘴裡還念念有詞，「這些人還挺會送，送胡瓜還知道配著大醬。」
方許坐在院裡，嗑著葵花籽，一臉無語，癟了癟嘴道，「你在外頭挑來挑去像什麼樣子，不會叫人搬進來麼？」
蘇子轉頭，一臉嗔怪，「夫人還說著呢，那小廚房裡都堆滿了，叫奴婢搬到哪去？」
「這些東西吃就是吃個新鮮，」蘇子喃喃道，恨恨的扒拉著菜，「還不是夫人和瀾主子，引了一堆推崇您二位的來，府上都快成菜園子了！」
方許咂了咂嘴，垂頭老老實實的嗑著瓜子。
「夫人，蘇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二人皆是一愣，隨即猛的抬起頭。
白及策馬歸來，臉蛋依舊黝黑，一口貝齒卻是亮的厲害。
「白及！」蘇子放下手裡的胡瓜，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方許也不管瓜子了，快步朝著外頭走來。
正巧二人走到跟前，白及勒緊韁繩，翻身下馬，笑容可掬，「夫人，奴婢幸不辱命。」
方許眼眶發酸，上下打量著她，輕聲問道，「可有受傷？」
白及搖頭，笑容愈發上揚，「沒有，那幾人是個傻的，臨死才發現不對。」
方許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含淚，「瘦了。」
白及撓頭，「許是這幾日趕路累的，缺水了而已，吃兩頓就漲上來了！」
蘇子抹了把眼淚，湊上前問道，「對了，你做乾淨了沒有？」
這事兒若是留根未除，將來必然會有大麻煩！
「放心。」白及沉聲，「都死絕了，我劃花了他們的臉，哪怕屍體被發現，也辨不出是咱們這邊的人！」
「這事你做的極好。」方許瞧著她，眼神很是柔和，「想要什麼，全都賞！」
白及聞言，笑開了花，「夫人，奴婢想嘗嘗運來酒樓的醬香豬蹄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