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親……」
瞧著方許腳步有些虛浮,柳梵音心中一緊,連忙過去攙扶。🍭💜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
方許冷眼瞧著眼前的鬧劇,額上滲出冷汗,指尖也有些發顫,「不知我們是何處得罪了這位大人,要遭此等橫禍。」
衛忡打量著方許,嘴角微微上揚,「看來我們動靜不小,連臥病在床的侯夫人都驚動了。」
方許腰杆挺得筆直,雖面色不佳,卻仍有幾分氣勢在,「白及,去把澄園的人都叫出來,這個包裹來的蹊蹺,不查個明白,這位大人怕是出不去侯府了。」
「是。」
白及扭頭就跑,不多時,領回來二三十號人,都是澄園的奴才。
白及冷著小臉站在最前頭,視線掃視一圈,揚聲道,「都站好了,夫人要問話。」
奴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唯有一人,臉色不是很自然。
方許緩步下了台階,走到眾人跟前,挨個望過去,眼神冷得很,「從昨夜到現在,你們都在什麼地方?」
奴才們面面相覷,雖說不解,卻依舊老老實實回了夫人的話。
「夫人,奴才昨兒夜裡當值,一直在院門口守著,才剛睡下。」
「昨日雨下的大,奴婢沒法子洗衣裳,正巧小廚房缺人手忙不開,就跟著裡頭的人去備菜了,趁著今天沒下雨,就把衣裳給洗了。」
「奴才也幫劉師傅打下手去了,小廚房的人都有見過奴才,今個在藥房裡給夫人您熬藥。」
「昨兒霓裳閣新進了幾批料子,蘇子姐領著奴婢和翠喜去給主子們相看了,今日一早還在整理。」
眾人挨個作答,只剩下最後一人。
白及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皺著眉頭問道,「寶珠,當時你在哪?」
被點名的寶珠一愣,頭埋的更低,怯生生開了口,「奴婢一直在屋子裡灑掃。」
「你說謊。」
方許表情淡漠,語氣平靜,「你鞋子上沾了泥土,已經風乾了,你去過後院,踩過泥地。」
寶珠身子一震,連忙換了說辭,「是奴婢記錯了,奴婢是在院子裡灑掃。」
「只有青磚地才用得上灑掃,你的鞋面上怎會沾染泥土?」蘇子沉了臉,揚聲質問道,「說,你究竟去幹了什麼!」
寶珠是蘇子手底下的婢女,自己的人在眼皮子底下犯了事,蘇子的臉色尤為難看。
寶珠雙腿有些發軟,不住的搖頭,再一次推翻了自己的說辭,「奴婢的東西掉進了花圃里,想著去撿,才沾上了泥土。」
方許冷眼瞧著她,淡淡道,「可你的袖口上也有泥點子。」
聞言,寶珠猛地低下頭,翻看著自己的衣袖。
眼瞧這丫頭如此蠢笨,衛忡閉上了雙眼,不願再看她。
方許側眸,視線幽幽看向一旁的白及。
白及會意,閃身離開院子,不多時,拎著個有七八處補丁的包裹回了澄園。
白及面上明顯帶著怒意,用力將包裹砸在地上。
包裹落地後散開,露出裡頭的東西,是一把小鋤頭和半包長針。
「那你藏在被子底下的這些東西該作何解釋!」白及明顯被氣的狠了,當即甩了她一耳光,「侯府到底有哪點對不住你,遭你如此陷害,差點被抓個滿門!」
白及力氣大,寶珠被打了個踉蹌,見事情敗露,心如死灰,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一言不發。
蘇子更是氣的牙痒痒,恨不得罵上兩句,「寶珠,想你剛入府時,還叫盼娣,每月的份銀都要寄回家裡,瘦的像只小猴,是夫人給你改了名,添置了衣物,給了你新生。」
「夫人對你,無疑是再造之恩,你怎能……當真是個養不熟的畜生!」
寶珠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望一眼方許。
或是恐懼,或是心虛。
「這兒好生熱鬧。」
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就見林升挽著拂塵走進了澄園。
瞧見方許,林升明顯是愣了一瞬,旋即開口關心道,「侯夫人臉色如此蒼白,可是身子不舒服?」
方許朝他服了服身子,低聲道,「多謝林公公關心,不過得了風寒,不打緊,原想著把手裡的事宜都交給孩子們打理,不成想遇上了糟心事,不得不出面解決。」
林升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聰明如他,怎會聽不出方許話中的意思,登時扭頭望向衛忡,冷臉道,「鬧的差不多了,還不趕緊滾出去!」
衛忡心中不甘,頂著壓力咬牙道,「林公公,我奉皇命辦事,沒查個水落石出,是萬不會灰溜溜離開的。」
林升臉色陰沉,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太監,自然有番氣勢在,「太后口諭,不得對永誠侯府無禮,即刻收隊,隨我回去復命。」
「林公公……」
「衛統領,太后的話你都敢不聽了?」林升打斷他的話,眯起眼睛質問道,「這兒,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衛忡氣紅了眼,抬腳朝著外頭走去,只冷冷落下一句,「撤。」
「站住。」
衛忡腳步一頓,滿臉狐疑的向後望去,對上了方許涼薄的眸子。
方許咳嗽兩聲,面上難掩病氣,淡淡道,「好好的侯府叫你們翻得不像樣子,不收拾殘局就想離開,衛統領想的挺美。」
「我……」衛忡剛要說話,餘光就瞧見了林升正冷冷望著他,話一頓,卡在嘴邊說不出了。
默了好半晌,衛忡才緩緩轉身,落下一句,「復原。」
「侯夫人,他是個拎不清的,方才多有得罪,您別往心裡頭。」林升重新揚起笑,似是有意寬慰方許。
方許神色淡漠,對他的示好無動於衷。
林升討了個沒趣,尬笑兩聲,「侯夫人,太后還等著奴才回去,奴才就先告退了。」
話落,林升收了笑,轉身離開。
「林公公。」
林升才走沒兩步,就聽身後傳來了方許的聲音,忙不迭轉身看向她。
方許表情平靜,縱使臉色蒼白,也掩蓋不住通身的氣場,「勞煩林公公替我問一句,那位可還記得皇宮兵變時侯府立下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