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誠侯府
「大少夫人!」
葉鳴匆匆跑進澄園,眉頭緊皺不展,似是有什麼要緊事。🍓☯ 69Ŝнⓤ𝔁.ⓒᗝ𝐦 🍧🐊
柳梵音接手了方許的活計,正在園子裡翻查著府上的帳冊,聞言一驚,抬眸望向他,輕聲道,「怎麼了?」
葉鳴咽了下口水,抬手指著外頭,沉聲道,「外頭來了許多人,說是從宮裡來的,奉命搜查咱們府上,天涯和雲恆在外頭頂著,小的沒有主意,特地來問問主子。」
「宮裡來的……」柳梵音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緩緩起身,小聲問道,「咱們又沒人犯錯,搜查咱們做甚?」
「小的也不明白。」葉鳴搖搖頭,神色慌亂,「那些人只說是咱們府上藏了什麼寶貝……」
「何來的寶貝?」柳梵音面上凝重,強迫自己穩住心神,「此事先不要告知母親,心煩意亂,難免加重病情,裡頭有蘇子和白及看顧著,你隨我去門口瞧瞧。」
「是。」葉鳴自然不敢不從,連忙站到柳梵音身後,同她一起出了澄園。
侯府門前,曾天涯與雲恆一左一右堵在門口,攔住了外頭的十幾個宮人。
「你們奉了誰的令,可有令牌?這兒是永誠侯府,不是容你們隨便亂闖的地界!」曾天涯虎著臉,指尖摸上劍柄,神色緊張。
雲恆倚在門框上,臉色極臭,「我們沒接到上頭的消息,自是不會放人入府,既然是要搜家,也該有個證明才是,空口白牙,穿了身衣裳就說自己是宮裡來的,誰信?」
領頭的男人面露不滿,忍著脾氣報上了姓名,「我是禁軍統領衛忡,奉皇上之命搜查永誠侯府。」
「你……」
「不得無禮。」
雲恆剛要反駁,身後就傳來一抹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二人循聲望去,瞧見柳梵音款款而來,頓時沒了脾氣,低聲喚道,「大少夫人。」
柳梵音頷首,視線掃向衛忡,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與他套著近乎,「衛統領器宇軒昂,氣勢凌人,一看便不是池中物。」
跟在母親身邊良久,饒是最老實的柳梵音也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沒成想,彩虹屁對衛忡來說壓根不好使。
「少夫人不必如此,我只是奉命來搜府。」衛忡冷冷別過臉去,神色明顯不悅,「有閒功夫說些有的沒的,不如趁早放我們進府,免得鬧出什麼笑話。」
「你!」
站在柳梵音身後的三人組氣極,臉色一個比一個好看,作勢要衝上前去,替自家少夫人撐場子。
柳梵音抬手攔住他們,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些,輕聲問道,「衛統領貿然過來,總要知會我們一聲原由,搜府可以,但請說清楚你們要搜什麼。」
衛忡冷哼一聲,戲謔的瞧著她,沉聲道,「府上的二少夫人私藏突厥至寶,拒不上交,我等奉命搜查,也是謝大人親允了的。」
「突厥至寶?」柳梵音只愣了一瞬,旋即抬眸望向衛忡身後,見謝黎沒跟在隊伍後頭,皺起秀眉,低聲問道,「既如此,怎不見我弟弟?」
「結果未定,謝大人同其夫人雙雙被留在了大殿上,別的官員也在,都等著我們回去復命呢。」衛忡冷著臉,語氣極差,顯然是沒將柳梵音一個女人放在眼裡,「還請少夫人讓路,否則……別怪我直接給侯府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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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梵音默了好半晌,才移開身子,讓出了門口,「既然我弟弟已經允了,我自沒有再拒絕的道理。」
「多謝少夫人體恤,」衛忡勾唇,「搜府!」
十幾人衝進府上,四處搜著,翻亂了不少東西,就連屋檐下掛著的鳥籠子都沒放過,驚得鳥雀嘰嘰喳喳的叫著。
「大少夫人,他們……」葉鳴瞧著凌亂不堪的府邸,恨的直咬牙,「好好的院子,就讓他們這麼給糟蹋了!」
柳梵音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有心阻攔,可奈何謝黎已經應了此事。
「府上哪裡有珍寶?」柳梵音心中覺得納悶,低頭喃喃道,「咱們侯府怕不是又被小人給盯上了。」
衛忡站在院心,悠哉悠哉的打量著四周,時不時指點手下兩句。
一個小兵跑過來,氣喘吁吁道,「頭兒,都搜查過了,只剩那處院子。」
他手指的方向,分明是方許的澄園。
衛忡勾了勾唇,低聲道,「搜就要搜仔細了,莫要漏掉一花一草。」
「是!」
「站住!」
不等小兵離開,柳梵音就急急開了口,面色愈發陰沉,「衛統領,那處是我母親的院子,不可能有什麼突厥珍寶。」
衛忡嗤笑,「有沒有我要的東西,少夫人說了不算。」
「我母親清心寡欲,整日裡就愛弄些花花草草,院子裡的物件少到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柳梵音咬住下唇,低聲道,「且我母親眼下生病臥榻,需靜養,受不了旁人叨擾。」
「是嗎?」衛忡挑眉,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侯夫人這病來的還真是時候。」
衛忡臉上滿是譏諷,擺明了不信柳梵音的話。
「衛統領,」柳梵音眯了眯眼,面上帶著薄怒,「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可別把事做得太絕。」
衛忡絲毫不懼她,陰陽怪氣道,「少夫人這是阻攔不成,改威脅了嗎?」
「搜,誰敢阻攔,一律按妨礙公務處理!」
「是!」
衛忡一聲令下,原本候在一旁的小兵立馬反應過來,朝著澄園奔去。
院門被暴力推開,彈在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聲音驚動了屋裡的人,白及掀開厚重的帘子,探頭朝外面望著,與闖進來的小兵對上了視線。
見來人面生,並非府上的家丁,白及皺起眉頭,快步走了出來,「誰准你衝進來的?」
小兵瞥了她一眼,也不吭聲,只悶頭搜著。
「你到底是誰啊?」見他不應聲,白及剛要發火,卻瞧見了匆匆趕來的柳梵音,「大少夫人,這……」
「宮裡來的禁軍,奉旨搜查府上。」柳梵音臉色冷的嚇人,卻還是耐著性子解答了白及的困惑。
「搜府?」白及一愣,旋即望向那個小兵。
眼瞧著夫人精心裁剪的花被掀翻在地,白及終於是忍不了了,揚聲質問道,「住手!誰准你亂動我們園子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