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亦是我的願

  謝晚舟眼神閃了閃,落下長睫,鼻頭一酸。6⃞   9⃞   s⃞   h⃞   u⃞   x⃞   .⃞   c⃞   o⃞   m⃞

  竹桃跟在一旁,小聲念叨著,「小姐莫瞧著世子面冷,他很疼愛您這個妹妹的。」

  謝晚舟輕輕應了一聲,捏起一粒山楂丸,放入口中。

  隊伍繞城一周,才回了連家,踩著吉時過了門。

  敬過公婆茶,拜過夫妻禮,謝晚舟被竹桃攙扶著,進了連晏的院落。

  房樑上掛著朱紅色的綢緞,窗子上還貼著紅窗花,喜慶得很。

  謝晚舟摸索著在床邊坐下,視線被蓋頭擋住,只能瞧見一片紅色。

  「小姐,您且等等,姑爺許是要半夜才能回來。」竹桃站在她身側,眼角也泛著紅色,「小姐今兒是京城最美的姑娘。」

  謝晚舟侯了勾唇角,輕聲道了句,「貧嘴。」

  竹桃心中覺得歡喜,瞧著自家小姐,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過了許久,院落因著幾道賀喜聲打破寂靜,旋即響起雲亭慌張的勸慰聲,「諸位公子,我家公子今日實在是喝多了酒,陪不了您幾位了。」

  「笑話,連晏可是百杯不倒,為了新夫人,可是連面子都不要了?」

  「就是,裝醉的模樣太拙劣咯!」

  「不把哥幾個喝美了,這夫人你怕是見不著。」

  連晏微垂著頭,長眉緊鎖,雖不耐煩,卻不得不強撐著笑臉,「今日娶妻,於我而言是大日子,還請哥幾個饒了我,放我回去瞧瞧夫人,時候晚了,怕是會餓壞身子。」

  幾人相視一眼,默契的沒有再開口阻攔。

  連晏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何時這般和顏悅色的同別人講過話?

  他們再三挑釁,連大公子不僅賠著笑臉,還用上了饒字,可謂誠意十足。

  如此,再拿喬就是他們沒眼力見了。

  「也罷,兄弟們就不耽誤新郎官見媳婦了。」

  「走了走了,咱們又沒娶妻,去多喝幾杯!」

  眼瞧著幾人勾肩搭背的離開,連晏嘴角的笑意瞬間消散,冷眼望著他們,「今日若不是我大喜,非要讓他們掉幾顆牙不可。」

  雲亭見他動了怒,連忙堆起笑,開口勸道,「大喜之日,公子消消氣,少夫人還餓著呢!」

  聽到少夫人三字,連晏回過身,臉上的戾氣散去,三步並兩步走進屋子。

  臨到屋前,連晏推門而入,那利落勁兒,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樣?

  謝晚舟聽到門口的動靜,下意識繃直了身子。

  連晏大步走進屋子,望著坐在床邊的女子,驀然紅了臉,一時間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公子……」雲亭戳了戳他,小聲提醒,「該去掀蓋頭了。」

  「噢…對……」

  連晏回過神來,同手同腳走到床邊,拿起用紅紙裹著的秤桿,竹桃和雲亭也識趣,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屋子。

  連晏握著喜秤的手微微發抖,神色緊張,生怕自己做錯了事。

  見屋中遲遲沒動靜,謝晚舟有些心慌,小聲喚了句,「夫君?」

  連晏猛地頓住,俊臉燙得厲害,似是被人抽走了魂魄,握著喜秤的手抖得愈發有節奏,低聲應道,「嗯……」

  聽到回應,原以為屋中沒人的謝晚舟也紅了臉,顯然是沒想到連晏還在。

  連晏深吸一口氣,頭一次感覺到膽怯,又緩了片刻,才鼓起勇氣挑開紅蓋頭。

  蓋頭帕掀開,露出謝晚舟恬靜溫婉的容顏。

  燭光下,嫁衣上的紅也染上了謝晚舟的臉蛋,女子略施粉黛,眸含春水,只瞥了他一眼又匆匆低下頭去,欲語含羞。

  連晏握著喜秤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著白,視線不受控制的粘在謝晚舟身上,默了半晌,才沉聲問道,「可……可要先吃些東西?」

  「還不餓。」謝晚舟搖搖頭,眼神閃躲,「合卺酒總是要喝的。」

  「好。」連晏乖乖應下,朝她伸出手去。

  望著面前的手掌,謝晚舟心尖一麻,探出手去,指尖落在連晏手心。

  連晏牽起她,二人齊步來到桌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水辛辣,謝晚舟喝不慣這味道,皺了皺眉頭。

  連晏忙不迭去倒茶,想讓她漱漱口,卻因著沒伺候過人,稍顯手忙腳亂些。

  望著他的背影,謝晚舟有些忍俊不禁,輕聲道,「你可是緊張了?」

  連晏身子一震,頭也不回,低聲應了句,「是。」

  謝晚舟沒想到他竟如此爽快,神色一頓,旋即笑出了聲。

  連晏抿緊薄唇,俊臉紅了個徹底,不敢去看她。

  謝晚舟上前兩步,環住他精瘦的腰身,小臉埋在了他背上,喃喃道,「總算是如願嫁給你了。」

  連晏霎時間心軟的一塌糊塗,回身抱住她,眼中笑意漫開,沉聲道,「亦是我的願。」

  謝晚舟縮在他懷中,聞聲揚起小臉,笑望著他,眼底散著點點星芒,比起外頭的月光也不遜色。

  連晏心思一動,眼神也變得熾熱。

  謝晚舟還沒反應過來,嘴唇便被堵住,說不出半個字來。

  兩人靠得太近,謝晚舟餘光掃到半敞的窗子,心一緊,想要後退,卻被連晏扶住後腦,動彈不得。

  「窗……」

  謝晚舟掙扎著,指著窗子的方向,想要提醒他。

  連晏輕掀眼皮,長臂一撈,將謝晚舟抱在懷裡,朝著床榻走去,臨到窗子前,一腳踢開了支著窗戶的短棍。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窗子順勢合上,二人也落在了床上,唇畔不離。

  夜深,屋外明月高懸,屋中床幔墜地,樹上的鳥雀將頭埋進了羽毛里,也跟著害了羞。

  燭火跳躍著,少女嫩如蔥白的手緊緊攥住床幔,似是要掙扎,卻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抓住,輕捏了下,又拉回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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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誠侯府

  「夫人。」白及神神秘秘的溜進屋中,從袖裡掏出熟悉的小冊子,「卓文侯一行人留宿在福臨酒樓,開了兩間雅閣,要不要奴婢趁著……」

  說著,白及做了個抹脖的動作,小臉凶神惡煞的。

  方許側躺在榻上小憩,聞言眉心動了動,低聲道,「殺。」

  白及點頭,小聲應下,「是。」

  「大半夜的,別擾了好人清夢。」方許勾唇,漫不經心道,「抓到外頭殺,別讓他死的太痛快。」